第16章 为什么这么臭？
人族修士之间的差异，在于先天资质和功法品级，先天资质是父母所给，自己无法改变，但修行的功法和自身的努力却能改变修士的成长。
遗憾的是，高品功法大多都被朝廷，宗门和世家大族所垄断，这就是这片土地能为大周王朝长期统治的原因。
市面上能够买到的，几乎都是不入流的功法，偶尔私下交易能看到的，也未必适合自己，因此散修虽然逍遥自在，不受家族宗门和朝廷的约束，但能修成仙果的却少之又少。
有大气运者获得高品功法，自身资质又极为逆天，也能成就大能，但罕见的如同大海捞针。
凡事有利就有弊，在家族宗门中获取功法，当然要为家族宗门卖命，但得到的好处肯定也显而易见。
首先功法品级高，修士只要为家族和宗门做事卖命，就能获取比市面上更好的修炼资源。
这就是大部分散修想方设法投靠家族，甘当附庸和供奉长老的原因。
天道虽然公平，但世间总是那么的不公平。
作为孤儿被夏家收留的夏福，自然也想修行仙法，不图长生不老，也想延年益寿，本想随便市面上淘一本炼炼就行了，没想到居然能修行夏家入品的功法。
夏福如获至宝，接过二品功法后，赶紧割破手指滴血认主。
不等夏福千恩万谢，夏无病说道：“给你家少爷捎个话，让他尽快去书馆领丹药和法术，越快越好，最好是今日上午就去，家里很快就会给他分派差事。”
夏福虽然愚笨，但经过多年的敲打，夏家的规矩还是懂的，他听了这话先是一阵高兴，听到最后一句话大吃一惊，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
“……那个……主脉的少爷们不是不用做事吗？”
夏无病还是面无表情的说道：“不该问的别问，回去给九少爷说下，让他有什么气都先受着，好好修行便是。”
这边夏福不住点头称是，夏无病瞥了小院一眼。
天都已经大亮，其他少爷要么早就在读书，要么练习法术和武技，只有他还在睡懒觉。
不就是乡试落榜了吗？文官的仕途跟修行仙法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这个少年如此自暴自弃，难道自己看走了眼？
虽然没有冒出朽木不可雕也之类的念头，夏无病还是稍稍有些失望。
夏福告辞了夏无病回到小院，像往常一样，他提着饭盒走向正屋，离正屋越近，早上闻到过的那个臭味就越浓。
夏随安已经醒了。
跟往常不同的是，夏福快到小院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还知道狼里个狼在一间无人住的偏房，窝在烘咸肉的柴堆下酣睡。
他还知道老柳的枝头又发了新芽，那些被秋风冻僵的虫子又活动起来。
初次修行仙法极为疲惫，但只睡了短短一个半时辰，此刻已经是精神焕发，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无穷力量，如果现在和熊八再干一架，打赢没把握，但肯定不会被打的那么惨。
难道自己就这么步入炼气境一层了？
夏随安按照黄天厚土归尘诀，试图用炼出的丹田元气，来眉间识海催动自己的神识，想要内视自己的经脉和丹田。
失败了！自己还没有步入炼气境一层。
能觉察到小院里的动静，可能只是比常人的神识强大一些罢了，自己的资质和运气还没有那么逆天。
夏随安不但没有失望，还对自己的冒出的荒诞想法感到十分好笑。
一次引气入体的吐纳就想成为修士？哪有这样的妖孽？
真能做到简直就不是人了。
能够用元气催动神识，神识能够内视身体经脉丹田，是步入炼气境的标志，至于神识离体，至少要凝液境才行，还需要神识非常强大，神识是极其容易受到伤害的。
夏福被越来越浓的臭味熏的直皱眉头，到了正屋门前喊道：“少爷吃饭了！”
这个臭味因为是自己的，夏随安并没有感觉那么恶心，当然也可能是闻习惯了，他随口说道：“进来吧。”
夏福推开门进屋，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随之全身热血加速，胆汁倒流到胃中，酸味直冲咽喉，他愣了一下赶紧把饭盒放下，转身就朝水池边跑。
刚刚迈出门两步。
“哕”的一声，早上吃的零食全部呕喷出来，这还没完，胃里依然是翻江倒海，他蹲在地上，连昨夜吃的没消化完的也吐出来，最后肚子里实在是没货了，就在那里干呕。
“有那么臭吗？”
夏随安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问道，他想舀瓢水给夏福漱口，看到池子里的水都是浑的，这才讪讪作罢。
修士破境初期灵气洗刷全身污垢，有些臭是正常的，但臭的这么惊天地泣鬼神还真没听说过，自己的身体有这么脏吗？
这时夏福自己从桶里舀了一瓢水涑了口，喘着气不敢接近正屋，夏随安嘿嘿笑着把饭盒里的剩菜剩饭分成两份，拿到夏福住的偏屋，特意把量多的一份递给夏福。
“你吐的多，就多吃些。”
夏福肚子空空如也，平时贪嘴好吃，见饭如命的他，这个时候却无半点胃口，又把量多的一份给了夏随安，自己不声不响的端起另一份吃了起来。
早餐下肚，恢复了一点精神，心里就想问少爷臭味的来源，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夏随安看了暗自好笑，却也无话解释，就没有接话。
夏福拿出夏无病给他的二品功法让少爷看，然后把夏无病给他说的话重复说了一遍。
夏随安听了思索片刻，夏福是他目前最亲近的人，虽然能修炼二品功法的下人不多，夏福自己也很满足，但他不想让夏福练这本前途不算远的功法。
于是他拿出那本一品功法《重玄至真炼气诀》给夏福看，夏福自幼跟着少爷读书，字肯定是认识的。
“你读一读这本书。”
夏福很纳闷，但还是听话的接了过来，翻开了书，看到的是一片模糊的字迹，根本无法识别。
“这本书我读不了。”
夏随安还是不甘心，拿过重玄至真炼气诀，翻开小声读了起来，可夏福听到耳中的，全是如梦魇中的乱语。
无论夏随安怎么修改用词，甚至打乱语句顺序，夏福还是如同听远乡的俚语一样，别说听懂，连领会都做不到。
他又背诵那本黄天厚土归尘诀，夏福听了还是连连摇头，夏随安叹了一声，只好作罢。
大能们在书上下的禁制，不是他一个凡人能够破掉的。
夏随安不想放弃，他还想把黄天厚土归尘诀和重玄至真炼气诀结合起来，这样说给夏福应该没问题吧？
但想想后果还是放弃了。
每本修炼功法都是有大智慧的大能，历尽无数次的失败和实战经验，又有无数天资卓越的后辈补充修改而成，说不上天衣无缝，至少没什么大的漏洞。
岂能是他一个初窥仙法之人能够随意修改，随意合而为一？
这可不是炖大烩菜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