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弄出个大动静
听亲爹的意思,服了丹药修炼进度才能更有效。
随后夏随安摇了摇头笑了,想那么多干嘛,一般凡人修行最艰难的就是第一步,有半年时间步入炼气境,就算非常不错了,这也是这个亲爹给他半年期限的原因。
以自己在家里的地位,肯定得不到额外的丹药,这半年时间里,不可能像吃饭一样服用。
必须在缺少丹药的情况下修行了。
说干就干!
刚才在山洞里死记硬背还没太注意,等重新逐字逐句再次温习,发现黄天厚土归尘诀确实跟夏家功法大为不同,第一步打坐的姿势就有极大差异。
夏家功法打坐,跟自己想象的一样,随便找个蒲团,盘腿坐下就可以掐诀引功,没有蒲团坐在床上也行,确实没地方就坐在地上。
而黄天厚土归尘诀既不是打坐,也没有手掐法诀,而是……蹲在地上,仰头望天,伸直双臂,手心按地。
这种怪异的姿势,不由自主就让夏随安联想到……怎么像条狗?
按捺住心中又可笑又荒诞的想法,夏随安还是按照黄天厚土归尘诀的引导,蹲坐在屋中的空地,本本分分的双手按地。
舌顶上颚,鼻进口出,静心调息,感受天地灵气。
这是他出于对亲妈的绝对信任,总不能放弃这个,去练那部一品功法吧?
……
夜深天黑,明月当空,整片安邑镇泛起了淡淡云雾,渐渐遮掩了月光,大地变的昏暗起来。
云雾慢慢朝夏家的庄园上空移动,然后缓缓的朝宁南伯府相聚而来。
与此同时,地面也蒸腾起来,丝丝雾气肉眼可见的从土壤中渗出,漂浮起来,和空中的雾气汇合交融,掀起阵阵柔和的微风。
不同于当下萧瑟的秋风,此风犹如春风拂面,充满了生命气息,灵动温婉令人舒畅。
伯府的雾气越来越厚,越来越浓,越压越低。
灵气也越来越精纯。
夜行的生灵突然骚动起来,豢养的掠食灵兽们,对树枝上一动不动的鸟儿视而不见,仰头望着颜色变深的雾气,贪婪的呼吸着,酣畅之处眯起双眼,表情陶醉享受。
狼里个狼也静静的蹲在院中,张嘴望着云雾中越来越暗淡的月亮,在它有节奏的呼吸中,月光最终被厚厚的云层完全遮掩,大地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云雾在微风的催动下,终于形成一个超大漏斗,缓慢朝宁南伯府旋转,浓密深沉的云雾,再也承受不住空中凝结水露的重量,化为绵绵细雨散落下来。
宛如春风化雨!
……
修士吞灵饮气,不需要太多的睡眠,就能保持旺盛的精力,夏随安走了之后,夏传策在书房后面的静室打了个盹,就在蒲团上闭目打坐。
他突然睁开了眼,目射精光,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放出神识探视。
府内无论年龄大小辈分高低,只要是个修士,大都颇为勤奋,除了几个游手好闲之徒,此刻都在打坐修行,但是都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
探到最角落的小院外,这里住着夏随安,夏传策收回了神识。
一个没有开始修行的儿子,肯定不是他!
夏传策轻声喊道:“夏无病!”
夏无病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应道:“老爷,我在。”
夏传策说道:“进来吧,只有咱们府上下了雨?”
夏无病推门进来说道:“是!”
夏传策问道:“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夏无病说道:“老奴也是刚刚起身,我是下人,不便窥视少爷们的私事,有此异象,应该是谁聚气凝液了吧?”
夏传策摇摇头说道:“聚气凝液哪会有这么大动静,应该是聚液化晶,并且元晶是上等一品以上,可是凝液境圆满的孩子我都一一探视过了,他们都没有突破的迹象。”
夏无病笑道:“无论是谁,都是咱们夏家的人,总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幸好老爷有先见之明,开启了大阵的屏蔽部分,不然传出去,有些邻居又要睡不着觉了。”
夏传策苦笑道:“还能瞒多久?夏家跟破灯笼一样浑身是洞,吃里扒外的人那么多,瞒不住的。”
夏无病哼的冷笑一声说道:“只要保护好几位资质最好的少爷,让这几家心存忌惮也是应该的,别总是以为老爷人好就容易欺负。”
夏传策点头嘿嘿笑道:“趁此大好机会,让偷懒的儿郎们也叫起来修行,忙完你也回去打坐吧,天亮了再来告诉我有谁破了境。”
夏无病应了声是,退出静室关门而去。
聆听窗外,露水已经化为沥沥啦啦的小雨,夏传策呼吸着精纯的灵气,本该是修行打坐的好时机,他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
夏府的沥沥小雨终于停了。
清晨的安邑镇,笼罩在薄曦中,又恢复了忙碌的生机,街道上没有一丝雨后的迹象。
一群修士在宁南伯府外,对着几棵老柳指指点点,在县城算命的天衍老道居然也在其中。
“秋天的柳树居然发了新芽,多少年都没有看过如此奇景了。”
“不是亲眼所见,真是万万不敢相信!”
“少见多怪,听说宋家所在的朝歌镇,一夜之间,败落的桃树,居然长出了花骨朵,不过这桃花究竟是没盛开,隔了一天就枯落了。”
“还有田家的槐树,现在又轮到了夏家,集中出这么多的异象确实罕见。”
有个凝液境修士挠挠头说道:“如此天地奇观,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祸……。”
“你们杞家的人怎么都这个德行,日日担心天会塌下来,咱们该玩玩该乐乐,晚上去得月阁逛一逛,找柳眉抚琴弹唱一番,什么事都没了不是?”
一直沉默不语的天衍插嘴说道:“我大概算出是谁弄出来的,应该是没错!”
姓杞的修士诧异的问道:“柳眉不是清倌人吗?卖艺不卖身的,还能弄出娃儿来?”
表情严肃的天衍笑了出来,皱巴巴的脸皮都被拉平整了:“你个杞天鸿,一门心思全念叨着小娘们的那片肥田,老夫说的是这秋柳发新芽的事。”
杞天鸿更诧异了:“你说的意思是……这老柳发芽和昨夜的雨是有人所为?不会是有大能故意所为吧?”
天衍耻笑道:“大能是有这个本事,可他们哪里有这个闲心?”
杞天鸿小心的指了指夏府说道:“是这里面的谁?”
天衍捻着稀里不楞的胡须说道:“贫道夜观天象,刚刚又推演一番,夏家有一场泼天的大机缘,各位道友是否有兴趣进府,求见爵爷讨个供奉,一起顺水推舟,乘巨船去破万里涛浪如何?”
旁边立刻有人嘲笑起来:“你个牛鼻子,自从咱们联手做事,你也推算几次了,时好时坏,连你自己都拿不准,这次又要挖个大坑让大家跳吗?”
天衍脸色稍稍一红,咳嗽一声说道:“贫道确实失误了那么一两次,但最近一向很准的,道友们再相信我一次。”
一个高大威猛的凝液境修士说道:“咱们几个散修来安邑镇,是因为这里购买丹药容易,并且临近西山便于修行,可从未想过投奔夏家。”
另一个书生模样的凝液境修士说道:“听闻此人优柔寡断,遇事缩头缩脑,别说家里的客卿长老,就是一些修为稍高的下人,都敢明目张胆的欺压偏房支脉,如此下去,恐怕又要上演田家代齐,反客为主的戏码,真想要做客卿,还是去宋家楚家或者魏家好一点。”
高大威猛的修士掰着手指说道:“除了这几家,大周还有秦家赵家韩家田家,他们爵位不是公就是侯,何必屈身一个败落已久的伯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