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缝合病人，多人血字
吃过了午餐，纪言和白诺离开食堂时，已经是临近13点。
“饭菜里动手脚的一男一女，你认识？”纪言虽然是问，但大概也猜到多半是城镇上的玩家。
实际上，到现在纪言还是迷惑，白诺如果只是氪队友，也不至于人人都恨之入骨的程度。
很可能，还做过一些其它的事。
“认识，老相识了。”
“想杀死我很多次了。”
“饭菜下毒，这事也没少干了。”
白诺笑容和熙，如同诉说一件家常往事。
纪言：“每次都给你识破了？”
“倒不是，好几次不小心吃到了肚子里。”
“那你怎么活下来的？”纪言表情愕然。
“吃点消食片，拉拉肚子就好了。”
纪言哑然，听得出这是不想说，也懒得多问。
仔细想想，好像也正常，毕竟一个10次副本，都百分百通关率的狠人，没点手段怎么能活到现在？
“脸上有刀疤的叫刀锋，心胸狭隘，小肚鸡肠。”
“一点芝麻小的事，都能恨你一辈子。”
纪言眨了眨眼：“你对他做什么？”
“就是不小心，在他脸上轻轻划了一刀而已。”
纪言表情明显写着不相信：“我猜猜，你这轻轻地的一刀，快把人家脸劈成两半了吧，不然怎么会记恨这么久？”
“原因是什么？”
白诺思索了一下，看起来是很久远的事了：“路过我家门口踢翻了盆栽，没有道歉……”
“那点事我早就原谅他了，他却还一直斤斤计较，所以说有的人呐，心胸真不行。”
纪言：“……我还是第一次见说自己的。”
一想到后面不仅要面对凶险的诡怪，还有无数玩家的诡计暗杀，纪言顿感觉压力窒息：“跟你做队友的，能活着真是个奇迹。”
白诺神情严肃：“怎么能妄自菲薄，你已经很棒了！”
“比如？”
“至少你命硬，活到了现在。”
纪言手捂胸口：“有点心塞，跳过这个话题吧。”
穿过大路，白诺领着纪言沿着一条小道走了下去。
“这条小道去的哪栋？”纪言疑惑问道。
“b病栋。”
纪言面色微动：“为什么选b病栋，难道有隐藏通关方式？”
白诺双手枕着后脑勺，随口说道：“离食堂近，可以少走两步路。”
“吃的有些撑了，懒得走远。”
“……”
片刻后，b病栋到了。
大厅内，冷冷清清，显得颇为阴森。
双手搓着膀子，纪言感觉凉飕飕，看在周围：“没个影子，难不成都去用餐了？”
“左侧走廊，有病人的味道。”白诺鼻子微微抬起。
“不是，这也能嗅出来？”纪言讶然。
“我是专业的。”说话间，白诺朝着一边廊道走去。
转过拐角，纪言眼神一动，还真见着了一个病人。
病人穿着蓝白条纹病服，异常高大魁梧，皮肤黝黑，全是缝缝补补的针线，将身体各处的血肉拼接起来，看的触目惊心。
就像是在屠宰场里，将一堆被肢解的身体部位零件，挑选出来，重新拼凑成一具新的身体。
最好的比喻形象，就是吸血鬼里的科学怪人！
“你觉得怎样？”白诺笑眯眯地问道。
“我觉得，换一个吧。”纪言低声建议。
眼前这病人，一看就是全身都是毛病，要是接手治疗，指不定会被折腾的有多惨。
那病人面庞蠕动，五官上缝缝补补的针线跟着扯动，使得整张面目看起来凶神恶煞。
“医生，我感觉好不舒服，能带我去找药吗？”
“按照妈妈说的话，找不到药的话，我又要做坏事了！”
病人一边说，一边喃喃着好痒，用手挠着后脑勺。
一块血淋淋的头皮，被轻易地抠下来了。
这样凶恶的一张脸，说起话来，语气却像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低龄儿童，有种莫名的反差感。
白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9527。”
“这是名字？”
“嗯，妈妈给我起的，不好听吗？”
9527咬着手指，痴呆地问道，粗糙手指在那尖锐的齿间破裂，流出暗红血迹。
纪言看出来了，这大家伙虽然长得吓人，但心智看起来只有6岁左右，跟自己差不多……差不多指的是年龄，不是脑子。
“你要找药，药知道在哪？”白诺问道。
“在我妈妈那里。”
“你妈妈在哪？”
“在家里。”
“家在哪？”
“在医院这里。”
“……”
白诺微微抬起下颚：“回头跟你妈妈说，也治治脑子。”
9527一听，露出惊喜之色：“你怎么知道，我妈也说我脑子有问题。”
“但她没治。”
“她说我治好，也会流口水。”
纪言和白诺两人皆是沉默。
白诺忽然微微一笑：“行，我们带你去找药。”
说着，又看了眼纪言，露出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种脑子单纯，没坏心思，好治。”
纪言则是想到了其它层面：“很多时候困难的不是心思，而是未知。”
“你说不舒服，哪里不舒服？”见白诺要接手9527的治疗，纪言只能尝试了解病情。
“右手不舒服。”
“它总是不听话。”
9527左手抓着自己的右手，使劲晃了晃，那右手垂落，仿佛失去了所有知觉。
怪异的是，它的右手粗糙黝黑，布满皱褶，是个常年苦工的男人手。
左手却是细腻光滑，白皙色润的纤细女人手。
纪言仔细端详一下，在右手上，还瞧见了许多干枯的血迹，指甲缝隙内还有血泥。
“你……”
纪言凑近一些，想说些什么。
但就这时，那垂落的手臂，突然五指曲拢，毫无征兆就朝着纪言的脑袋抓来！
还不等纪言反应过来，一股力量就从后衣领袭来，整个被拉扯了出去。
那手掌抓在后头的消防栓上，喷漆的金属瞬间如同塑料般，被抓的扭曲碎裂，自来水喷溅几丈高。
将纪言揪出去的，自然又是白诺。
一边布娃娃似的提着纪言，一边捏着下颌，饶有兴趣地看着9527:“挺有意思。”
但9527的那只右手没有罢休的意思，静脉血管凸起在表面，抽动间，再次迅猛地朝着白诺的脑袋抓来！
白诺面色从容。
电光石火间，他抽出了剔骨刀，精准地刺在手背上。
爆发出异于常人的力量，白诺将那粗糙大手，稳稳地扎穿，钉在了地板上！
右手拼命挣扎，地板都碎裂了，却不管怎样折腾，都抽不出那剔骨刀。
9527这时候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他抬起纤细的女人左手，抓在右手上。
涂抹指甲油的指甲，竟比刀刃还要锋利，将粗糙右手抓着皮开肉绽，森森白骨显露。
“叫你不听话！叫你做坏事！”
“医生对不起，右手它不吃药就会不听话，没伤到你吧？”
纪言这下算是明白，那右手上为什么会有鲜血和肉泥的痕迹了。
敢情这右手不受它控制。
他抬起头，盯着9527。
很快瞳孔收缩，表情浮现惊愕。
在纪言视线里，那熟悉的心声血字再次浮现。
但是，
血字足足有十几行，不断重叠，都是从9527身体上各个肢体浮现出来的。
他居然在9527身上，看到了不下于十个人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