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鱼饵上钩，抓拿诡婴
单薄的剔骨刀，插入女病人额骨内。
伤口处，滋滋蒸腾出猩红的气体。
女病人安静下来了，白诺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抬头看着纪言，示意继续。
“回到你之前问的问题，你不是问什么把她的肚子给掏空了？”
白诺站起身，笑着问道：“是什么？”
纪言伸出双手，将破裂的病服掀开，露出那惊悚被撕开的血肉。
“这被撕开的血肉，往外翻就是答案。”
“病人所有的伤势都来源于腹腔。”
“我们可以猜测一下，病人其实是个孕妇，被送来了444手术室，本来是要等待剖腹手术，可里面的婴儿突然自己撕开了肚皮，跑了出来。”
“它很饿，所以把器脏全部吃光了。”
白诺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喃了两个字：“诡婴……”
“证明病人是孕妇，跟我们送她去701病房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拽不动她。”
说着，白诺又扫了女病人血淋淋的头皮，添了一句：“当然。”
“强行来的话，还是可以的。”
纪言说道：“强行没问题，但线索的提示跟女病人存在矛盾。”
“线索说，它情绪很不稳定，受到惊吓，还饿了。”
“指的根本不是诡孕妇，而是诡婴。”
“我们要送去701的对象，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这也是诡孕妇如此抗拒的原因。
哪怕，真给白诺强行拽到了701，任务也是失败。
听完了这话，白诺微微笑道：“嗯，这倒是有点道理。”
“不过，诡婴去了哪里？”
扫视周围的狼藉，纪言开口说道：“房间内所有的物品，都被它大肆破坏，看起来情绪很不稳定。”
“实际上，它应该还饿着。”
纪言握着手中破裂的布娃娃，“它撕开所有包装物品，是想找吃的。”
视线扫视房间内那大片看不见的黑暗，里面每一寸仿佛都潜伏着危险。
“它还在病房内。”
“说不定，正盯着我们，垂涎欲滴……”
白诺卷起白大褂的衣袖，金色瞳孔同样扫视周围的黑暗。
他微微笑道：“所以，需要点食物吸引它才行。”
纪言突然感觉到强烈不安。
他扭头盯着白诺：“食物？”
白诺眼睛弯起，笑容明明很和煦，却又那么毛骨悚然：“老办法。”
“一人做鱼饵，一人负责钓鱼。”
纪言退后两步，嘴角抽搐：“要不，我们商量一下，这次你做鱼饵？”
可话刚说完，一抹寒芒就已经闪掠在眼前。
手心一凉，纪言低头一看，右手已经鲜血淋漓。
“又是这只手！”
下一秒，纪言被白诺如同挂件般拎起，朝着一处黑暗丢了进去。
黑暗瞬间吞没了纪言的周围，还有他的视线。
阴冷激起一阵鸡皮疙瘩，纪言下意识地握住手术刀，另一只手打开了小手电筒。
可刚打开，手电筒的光线，就滋滋闪烁，暗了下去。
纪言重新推动开关。
手电筒亮起。
下一秒又暗了。
不信邪的纪言，又拍了拍，手电筒又亮起。
但转眼，又暗了！
“什么情况？”
纪言看着闪烁不断的手电筒，突然面容僵住。
在闪烁的光线中，他看见了一只很小的手，也在拨弄的手电筒。
每当手电筒亮起，那小手就弹一下射出的光线，然后就暗了……
纪言微微屏住呼吸，微微抬起手电筒，在闪烁的光线中，他瞧见了一张森白，满脸血污的婴儿脸。
两只眼睛空洞漆黑，不见眼球。
诡婴这时也正抬着小脑袋，跟纪言近距离地对视着。
随即，它咧嘴笑了起来。
“嘿嘿嘿……”
铃铛般诡异地笑声荡漾，还不等纪言有下一步动作，诡婴的小手就伸了过来，惊悚地穿透了他的腹部。
死意笼罩全身！
正当诡婴要抓住器脏，扯出来的刹那，一个磁性的声音从后方黑暗传来。
“鱼饵，上钩了！”
诡婴一愣，猛地转头。
一只修长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掐住了诡婴的脖子，一把甩到了一边去。
从恐惧中摆脱的纪言，扒开了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的腹部不见任何伤口。
抬起头，见着白诺那把锋芒流露的剔骨刀，连忙开口：“诡婴不能伤了！”
“我知道。”
“打麻醉就好了。”
纪言错愕问道：“你带了麻醉药？”
话音刚落下，那诡婴显然被激怒了，咿呀一阵怪叫地朝着白诺扑上来。
白诺收起了剔骨刀。
在电光石火间，他的手中取出了另一件手术工具手术锤。
侧身避开的瞬间，精准砸在诡婴的后脑勺上，这一记重击，让诡婴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仿佛安眠入睡，不再有任何动静……
拎着手术锤，白诺嘴角上扬：“物理麻醉。”
“我以前安抚诡怪，都用这种方式。”
“见效更快，睡眠更长。”
纪言哑然。
好吧，这还真没法反驳……
拎着蔫菜的诡婴，这小鬼也就电饭煲大小，全身都是凝结的血污，肚子处还接着半截脐带。
天花板上，滋滋闪烁的电灯泡恢复了正常，暗沉的光线覆盖了手术室内。
“你感觉怎么样？”
“我应该说感觉良好吗？”
关上了手中的手电筒，纪言站起身来，右手手心还在呼呼冒血。
“想要回报，总是要冒点风险的。”白诺手中多了半截纱布，走过来给纪言简单地包扎。
纪言看了眼那诡婴，忍不住说道：“包扎不急，还是抓紧时间送诡婴去701。”
“要是醒了……”
“醒了再闷一锤就好了。”
纪言没有话说了。
包扎过后，站起身来，白诺又拎起了那诡婴：“五分钟后就可以摘下了。”
“伤口会完全愈合。”
“五分钟？”
纪言微愣，看着手心被染红的纱布。
“诡异副本里，玩家伤势愈合都会很快，同时疼痛也会比外界削减十倍不止。”
“所以，虽然你是鱼饵，但不用担心，我在这里，你不会有事。”
看着银发男人的话，纪言面色细微变化。
这令人不安又十足的安全感，是怎么回事？
就好像，有诡怪时，白诺就是最大的安全感，但没诡怪时，却又是最大的危险……
“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诡孕妇是个幌子，对吧？”纪言尝试合拢五指，痛觉已经没了。
白诺也不否认，淡淡笑道：“差不多。”
“看到诡孕妇，就大概猜出来了。”
“后面一根筋的操作，是为了做给我看？”纪言脸色古怪，不明这么做的目的。
“开局的任务，都不会太难。”
“如果直接完成，就没意思了。”
白诺摘下眼镜，擦拭几下镜片：“倒不如把表现的机会，让给自己的搭档。”
纪言耸耸肩：“你这太为难一个七岁半的小孩了。”
“可你的眼神告诉我……”
白诺眼睛微微弯起：“这不是一个七岁半孩子该有的眼神。”
白诺的眼神，莫名地犀利，让纪言面色带起一丝不自然。
戴上眼镜后，白诺从口袋摸出一根橙味糖果，放入口中。
接着，又摸出一个青苹果味的糖果，递给纪言。
“表现不错，奖励你的。”
纪言谢绝了：“不喜欢吃糖果。”
谁知刚说完，脸蛋就被捏住，剥去糖衣的糖果，强行塞进了嘴里。
“哪有小孩不喜欢吃糖的？”
纪言：“……”
“该去交病人了。”
无奈含着糖果，纪言看了眼手腕的儿童手表，提醒一句。
他记得，这个任务是有时间限制的。
白诺没说话，抬起手将诡婴提在眼前。
诡婴垂着小脑袋，死气沉沉。
白诺就这么盯着，片刻后，咧嘴一笑：“装睡。”
刚说完，诡婴就憋不住了，猛地睁开漆黑的眼洞，刹那之间，那双小手迅速朝着白诺的喉咙抓去，要掐断对方的气管。
但终究，还是在闷响一声后，又老实了……
10分钟后。
701病房被敲响。
门开了，一个全身缠满绷带的医护人员幽幽盯着门外，一高一矮身高差极大的两道身影。
“444手术室的主治医生和实习助手，提交病人。”
白诺将手中的诡婴交接给了对方。
绷带医生揪着诡婴，眼神不掺杂丝毫的情感，声音冰冷：“交接结束。”
“第二位病人，已经等候多时。”
“医院大厅门口，病人行动不便，你们得去将他送到手术室治疗。”
“具体病况，自行问病人。”
纪言眼眉挑动。
这才刚送完第一个病人，立即就送来第二个病人，工作节奏未免太紧凑了。
“收到，这就去。”白诺倒是不在意，微笑应允。
房门关上时，绷带病人的眼神，刻意在纪言身上停留了一下。
这眼神，让纪言浑身发毛。
总感觉对方像是在打量自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