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忘不掉
近百年来魔界动乱不堪，与仙门关系差的出奇。
仙门见魔界势弱，挑起战争，想要灭了魔界。
问剑宗联合其他大大小小的宗门，企图一举击溃。可是沧澜宗宗主云游。
主持大事的只有寂涯剑尊，与望月剑尊。
寂涯剑尊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而且整个人冷冰冰的，无人敢接近。
所以这一切重担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望月剑尊身上。
但他们仍旧不死心，派去的弟子一批又一批的前往。终是没能说动。
都别一句，“魔界与我们宗门无冤无仇，我们为何要去？而且趁人危机并非君子所为，都回去吧！”
众仙门气愤不已，但又无可奈何，沧澜宗两位剑尊镇守，要知道就连问剑宗也才一位。
不可直接撕破脸面。故此只能暗中搞小动作。
洛笙好像是死了，但又好像是没死。
具体来说呢，貌似是分身死了。
洛笙只依稀记得，周遭混乱不堪，长剑灌穿自己的胸膛，刺痛感袭来。
随即意识混沌，陷入了昏迷。
可能是死了吧，死了也好。洛笙这么想着。
可天不遂人愿，洛笙没死。也可以说死的只不过是洛笙的一个分身。
洛笙昏迷了很久很久，久到觉得自己是真的死了。
识海内一遍遍的播放着自己死前的画面，震惊，不可置信，还有绝望与难过。
洛笙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杀了自己。但显然是不需要明白了。
可，洛笙可能不知道，自己因为此事生了心魔。
梦魇缠绕，所以无法醒来。
愕然间一道白光闪过，打破了梦魇。
洛笙惊坐而起，“叮铃——”
腰间的铃铛随着晃动，响了起来。
洛笙额头上钦着细密的汗珠，白皙的脸上尽是恐惧与忧伤。
心脏似乎被揪住了一般生疼，呼吸有些急促。仿佛下一秒就喘不上来气一般。
泪珠划过脸庞，洛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泪如雨下，神情悲凉。
恍惚间一阵微风拂过，似是抚平了洛笙的心绪。
风起花落，一位白衣男子出现在洛笙的面前，似谪仙般，面容清冷，但在看到洛笙之后便慌了神。但碍于面子还是没有主动开口。
洛笙见次声音哽咽，“师……师傅……”
寂涯剑尊在听到洛笙的这句师傅后，终是维持不住自己的面瘫脸了，“阿笙，别难过，师傅在呢！”
洛笙似乎找到了依傍一般放声大哭了起来，肩膀微微抽搐。
寂涯剑尊轻抚洛笙的背，静静的等着。
直至洛笙再次开口，“师傅，感情太复杂了。参不透，理不明，道不尽。”
“我的阿笙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告诉师傅是谁，师傅这就去替阿笙讨回公道！”
而洛笙则是摇了摇头。
而后寂涯剑尊似乎是发觉了不对劲，“阿笙，你……”
洛笙只觉得讽刺，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体内灵力的流逝。
“噗——”随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洛笙随意的擦了擦，最后一滴泪落下。
洛笙苦笑道，“看来分神死去，对本体伤害是真的大。”
寂涯剑尊只觉得心疼，又有些担忧，“阿笙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怎的修为退回了金丹？”
洛笙无奈的摇头，“师傅还是别问了。”
寂涯道尊知道再怎么问了无济于事后，也索性不问了，“罢了罢了，此次随为师回宗门吧！”
一路上寂涯剑尊开启了喋喋不休的模式，可谓是充上了老父亲的角色。
而洛笙的表情则是一直很淡。
寂涯剑尊只得摇头叹息。
唉，自家徒弟自小天赋异禀，不到二十岁就已经到了化神之境。
但终归是未经世事，故此化作分神消除了记忆，到凡尘历经苦难，体会人间至情。
可不曾想经历了什么，让其遭受此等痛苦，以至于修为倒退，屡遭梦魇。
但徒弟不说，这个做师傅的也不能过多的询问。毕竟是徒弟自己的事。
还是她自己走出来的好。
两人御剑而行，不足一刻便到达了沧澜宗。
寂涯剑尊将其安排在寂缈峰便先行离开了。
有些东西不能操之过急，还是她自己走出来的为好。
寂涯剑尊一路上不知道叹了多少声气。
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望岳剑尊的岳明峰。
最终寂涯剑尊想了想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此时的望岳剑尊正在后山练剑，不想感受到寂涯剑尊的气息，于是便收回了练剑的功夫，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喝起了茶。
这家伙是准备跟自己商量怎么应付众仙门的事情的？还算他有点良心。
不知为何，明明许久之前就感受到了寂涯剑尊的气息，为何过了许久还是没有看到人。
望岳剑尊不免疑惑，但切切实实的感受到寂涯剑尊的气息，不免有些疑惑。
难不成这老头长时间不收徒弟，觉得自己大限将至想要过来抢自己的徒弟？
这可不行！
想到此处，望岳剑尊气愤极了，于是乎拿上剑就要去寻那寂涯剑尊。
而寂涯剑尊此时正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去找望岳那家伙。
可，此时望岳已经杀了过来。还，气势汹汹。
望岳剑尊咆哮道，“寂涯你不是东西！竟然敢觊觎我的徒弟！我拼了我这条老命了我！”说罢便要准备动手。
寂涯剑尊可谓是一脸懵逼，挥手一道灵力阻挡了攻击，“什么我抢你徒弟？我有徒弟还用得着？”
望岳剑尊却嗤笑一声，“就你？整天抱着把破剑，一天天的就知道练剑！上哪来的徒弟？难不成地上捡的？”
寂涯剑尊却并不打算过多的解释，“你倒是不用管，我还瞧不上你收的那些歪瓜裂枣呢！”
“什么叫我那些歪瓜裂枣！寂涯，你看清楚！我那都是天骄一样的存在！别拿你的眼界来看对待我的弟子！”
两人争论不休，也不知是谁先停的口。
寂涯剑尊的神情明显是有些落寞。
望岳这才发觉了不对劲。
有些别扭的开了口，“师叔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今日如此神情？”往日不都是面瘫吗？当然这句话没敢说。
由于寂涯剑尊的辈分比望岳剑尊大，因此虽然年纪差不多都是一千多岁，但不妨碍寂涯是师叔，望岳是师侄。
寂涯有些忧郁，“我徒弟，本想让她此次去凡尘历历劫难，却不曾想，弄了一身伤回来，如今情况不妙啊！”
“这……”望岳剑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安慰吧，自己不会，不安慰吧又不合适。
“这……好端端的才多大啊你就让她去……”望岳剑尊想了想，“可这也不是办法，她说了什么？因为何事？”
寂涯剑尊摇了摇头，“阿笙什么也没说，但情绪就差写在脸上了。都是我这个当师傅的没用啊！”
望岳剑尊总觉得这样的寂涯怪怪的，是真的很难见。他这家伙不应该是一天说上一句话都难见的吗？今日这还跟自己吵起来了？
秉承着日行一善的原则还是开了口，“不如让我去见见你那弟子？”
寂涯剑尊想了想，多一个人多个办法，于是就带着望岳剑尊去了寂缈峰。
寂缈峰山环水绕，景色宜人，灵力充沛，是个修行的好地方。
只不过此时身处此地的人无心修行。
从踏入寂缈峰的那一刻，两人便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即使是修为已到出窍的二人也不免受到了影响。
两人相视一眼，纷纷向着主峰而去。
二人在洛笙的门前停住了脚步。
都默契的没有进去。
不知为何，有些怯场了。
但思来想去，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娃能耐自己如何？
为了该死的面子，还是进屋了。
映入眼帘的正是洛笙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只见少女神情悲恸，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虽未有伤，但却让人觉得她已经遍体鳞伤。
就连刚才见到的望岳剑尊也不免心生哀怜。
怜惜之情溢于言表。
洛笙在发觉有人进来之后便稍微收敛了些情绪，勉强的撑起一个笑容，“师傅，这位是？”
寂涯剑尊还未开口，便被望岳剑尊抢先了，“我是你师傅的师侄，你可以叫我望师兄。”
“望师兄好！”洛笙礼貌的叫了一声。
望岳剑尊这可高兴坏了，他不同于寂涯剑尊冷清不通情理，反倒是多了份人情味。
整个修仙界人人都知晓寂涯剑尊修的乃是无情道，以剑证道，以至于声名在外却无人敢拜师，敢拜师的也瞧不上。
但却不知道，寂涯剑尊唯对一人上心，这便是洛笙。
或许是初见这丫头时，这丫头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亦或是天资聪颖，更或者是天道碑的指示，此人是寂涯这一生唯一的徒弟。
所以才会不同于他人，对于洛笙的事情格外的上心。
而望岳剑尊则是修的多情道。人世情理玩的通透。
广受修真界的喜欢。还有五个徒弟，个个都是修真界的天之骄子。年纪轻轻便是金丹。
那可是普通人难以达到的程度。可谓是人人艳羡。
自然寂涯剑尊除外。
“不知师傅师兄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那个，阿笙……”寂涯剑尊嘟嘟囔囔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望岳剑尊却看不下去了，一把把寂涯剑尊挤开，“想必师叔收了师妹你还有没收徒大典吧！之前是宗门不知，现今已经知晓，自当风风光光的办。”
“不知道师妹可准备好了？”
洛笙看了看寂涯剑尊，后者微微点头，洛笙也不好拒绝，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而后望岳剑尊可开心极了，“师妹，正好你那几位不成器的师侄也历练了许久，师兄这就传信让他们回来，好给你庆祝庆祝。”
洛笙本是打算拒绝来着，可是望岳剑尊太过于热情，以至于洛笙压根没插上几句话就寥寥而过了。
洛笙只觉得之前的情绪似乎是消散了不少。
还应该多谢谢这位师兄才是。
洛笙只记得望岳剑尊说了一大堆，然后才恋恋不舍的被寂涯剑尊给“请”了出去。
甚至临走之时还在咆哮，“寂涯你个没良心的！”
最终被寂涯剑尊以不尊师长给轰了出去。
不过玩归玩闹归闹，望岳还是骂骂咧咧的去操办拜师礼了。
当天说忙也不忙。
洛笙只负责敬了个茶而已，就被塞了一堆好东西。
以及还有诸位师侄们送来的。
沧澜宗一共有五位主峰，分别是主峰，寂缈峰，岳明峰为首，十三座仙山为沧澜宗的核心区。
五峰为亲传以及两位剑尊，宗主的地方，寻常弟子不得叨扰。
十三仙山则是诸位长老的地方，带领诸多内门弟子在此修炼。
而剩下的则是七十二畔。
是外门与杂役的地方。
而沧澜宗这一届连洛笙一共就九位亲传。
原因无他，只因宗主不收徒，寂涯剑尊就一个弟子，望岳剑尊五个，正好齐了。而其他两位一共收了两个弟子。另一个也就一个独苗。
如今这场拜师礼可算是把九位亲传给集齐了。
望月剑尊看着弟子们一个个的回来，好不欣慰，只是估计过几天就烦了。
寂涯剑尊站在一旁，虽然身处闹市，似乎与世隔绝之感。
望月剑尊用胳膊肘撞了撞寂涯剑尊，小声道，“你说我们拒了仙门邀请，反而办了收徒大典，其他宗门知道后会做何感性。”
“没有感想。”寂涯剑尊冷冷的声音传来。
望月剑尊有些古怪的看着寂涯剑尊，看到寂涯剑尊腰间的朝涯剑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好吧，就算有，估计也不敢。
毕竟这位师叔可是能一剑动山河，平日月。
他们估计是想也没这个胆量吧。
苍云，苍月乃是虚无峰上，须臾仙君的弟子。
据说深的真传，符篆法阵层出不穷。
在历练途中美名远扬，在得知寂涯剑尊收徒之后，特意开了十个传送阵回来。
只为见这位小师叔一面。
见到之后不免为其震撼。
只因洛笙长的太过于温柔了些。温柔之中还带着些伶俐，一双桃花眼更是含情脉脉。
震惊之余还是要有礼貌的，虽然亲传之间并不亲近，但不代表基本的礼数都没有。
“苍云见过小师叔！”
“苍月见过小师叔！”
两人齐齐走到洛笙跟前，行了一礼，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苍月年纪较小，甚至有些俏皮。
对着洛笙左右打量。
随后拿出了一沓符篆塞了过去，“师叔，防身用的！虽然可能师叔不需要。但一点心意……”苍月嘟囔了好久，有些不好意思。
洛笙回以微笑，“多谢师侄。”
苍云见次也送出了自己的礼物，“小师叔！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储物袋里有我自己研制的符篆，还有些灵石，还望小师叔莫要嫌弃。”
其余的亲传也纷纷效仿，这画面可谓是其乐融融。
洛笙有些不好意思，明明自己才是师叔，为什么让小辈送礼物。
但寂涯剑尊却告诉她，这都是她应得的。
可洛笙却并不是很明白。
进行了一段时间后，诸位弟子便组团的开始聊起自己历练时的经历。
洛笙拿着一壶仙酒依在树上喝了起来。
她不说话的时候有一种傲然于世间的清冷感。
若是说话，则会有一种大爱于世间的感觉。
奇怪，明明很矛盾，但在洛笙的身上却并不感到矛盾，甚至意外的和谐。
洛笙喝了一壶又一壶，可无济于事。
她还是清醒着。
她忘不掉他。
忘不掉那个亲手杀了她的人。
一滴泪从眼角划过，洛笙只觉得讽刺极了。
此时寂涯剑尊走了过来，制止了洛笙继续喝下去的行为。
“别喝了！”
洛笙却笑了，“师傅。”但声音之中却带了些自己都未发觉的哽咽，“可是，我忘不掉！”
“我忘不掉他！”
“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杀了我！”压抑的情绪终于是绷不住了。
像是打开了闸门一般，涌了出来。
“明明，我没有想害他。明明我只是为了让他少受些痛苦。”
“好像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相遇。错的是不该相见！”
似是宣泄完毕一般，洛笙收敛了情绪，随后转身离去。
寂涯剑尊不放心，“阿笙要去何处？”
“师傅，我要去寻凤凰泪。”随后又补充道，“去意已决师傅等我便是。”
于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沧澜宗。
一月之后
洛笙回了沧澜宗，之后不久便传出了洛笙闭关的消息。
其他的亲传隐隐有突破的痕迹，有的选择历练有的，则也选择闭关。
洛笙这一闭关可谓是闭了二十年。
出来之后已是金丹巅峰，比起其他亲传可谓是差了些。但普通人亦是翘楚。
洛笙刚一出关便被叫到了主峰。
沧澜宗六位亲传齐聚于此，还有三位在赶回来的路上，苍云苍月率先打了招呼，而后便到了一旁。
洛笙旁边站着的是一名蓝衣男子，看样子应该是才历练归来。
有些印象，但不多。大概是凤阳峰主的那位亲传。
对方没有特意隐藏修为，所以洛笙能感受得到，对方是元婴中期的修为。
望岳见几位到齐之后便开了口，不同于之前的温和，甚至有些严肃。
而寂涯则是一副死冰块脸。跟块千年寒冰差不多。
不知为何，除了洛笙以外的几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