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觉得这是个庸医
“小芸，你怎么在这？”
秦湘看到在门外站着的周芸有些意外。
周芸比秦湘高出多半个头，但却依旧委委屈屈地扑进秦湘的怀里。
“秦姨，我对哥哥说了很过分的话，怎么办啊？”
“吵架啦？这在你们兄妹俩之间可不多见啊。”
秦湘闻言无奈一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将她拉进屋里坐下。
“来，和我说说是因为什么？”
·
外城一栋破旧狭窄小楼内的廉租屋中时不时传来几声难耐压抑的喘息声。
混杂着青草味的酒香暴虐地充斥在整间屋子内。
“哐啷！”
随着哐啷一声，一个人影跌撞在茶几上，将桌面上的茶具扫落在地。
一直被强制压抑的信息素在周平野再次激烈的情绪波动下爆发了。
他强撑着拿出抑制剂药片一股脑的全部抠出吃了下去，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用处。
那种来自更深处的燥热和空虚感折磨得他快疯了。
急促而剧烈的呼吸声从周平野的喉咙中不断溢出，他脸上涌现出不正常的潮红色。
因为闷热而脱掉外衣，仅剩的白色无袖背心被汗水打湿后紧紧的贴在身上，甚至能看到他挺立的胸肌。
后颈贴着的绿色组贴片早已经被他烦躁地扯了下来随手扔到一旁，上面腺体的位置几乎被咬成一团烂肉，血肉模糊。
似乎能看到撕咬之人面对无法标记时，气急败坏之下一次又一次不断尝试注入信息素时的恼怒。
周平野倚靠着沙发瘫坐在地上，他此时已经被易感期加上紊乱的信息素折磨得意识模糊了。
因为完全没有注意到监测手环上的污染率正在迅速攀增。
……15
……30
……45
……60
在警报器即将响起时，数值增长骤然停止，周平野溃散的理智也在瞬间回归。
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似乎有什么特殊的力量将那股失控的能量压了回去。
回过神来的周平野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心中一阵后怕。
一旦污染率超过90，他们就会变成失控者。
而失控者，是只会出现在异能者中的一种特殊群体。
成为失控者的人会在瞬间能力骤增，但同时性情大变，丧失所有的正面情感，残忍嗜杀，且经常会带来大规模灾难性的事件。
他们一般会优先杀死自己曾经最亲近的人，比如家人，爱人，朋友。
而导致失控的原因主要来自于：负面情感。
因此，所有异能者都需要定期接受心理测试和心理疏导。
而异能者佩戴的监控手环上都带有自动报警功能。
一旦失控指数超过60，将会自动报警并登记相关人员的所有信息。
如果救援人员赶到时没有失控则会立刻进行隔离和心理疏导，如果已经失控，将会立即进行抓捕关押。
其实正常情况下，正常人的负面情绪波动很难超过60，除非是心理承受能力过差或者遇到了重大打击事件。
否则就像周平野一般，就连昨天被人强迫着，这样那样了，不也没失控吗？
今天之所以差点出问题，还是因为易感期，信息素紊乱，再加上和妹妹吵架等等多种因素碰撞在一起，在心理脆弱的情况下导致负面情绪被瞬间放大数倍而出现的意外情况。
吃了一板抑制剂都没有效果还差点失控之后，周平野终于知道他现在不是硬挺就能挺过去的情况。
趁着理智尚在，他再次贴上一片阻贴片，换上衣服立刻急匆匆赶往了附近最近的医院。
·
“什么？！”
秦湘听到周芸的话后，面上的笑容不复存在。
“你哥现在在哪？我不同意！之前他非要当雇佣兵去外面做任务我就不同意！现在居然还想去天堂谷！”
秦湘急匆匆地站起身，穿上衣服就要往外走。
“秦姨！”
周芸连忙跟了上去。
“我把我怀疑那个天堂谷和杀妈妈的仇人有关的事告诉哥哥了，估计没那么容易劝动他。”
“天堂谷和你母亲的死有关？这件事你听谁说的？”
秦湘闻言顿住脚步，缓声质问周芸。
“我，我听一个朋友说的。他通过一些关系拿到了之前失踪那个小队传回的一部分照片，照片里有和杀死妈妈那个人穿的衣服上一样的标志。”
周芸一边说，一边将图片找出展示给秦湘。
那是一只独脚乌鸦的图案。
“秦姨，你怎么了？”
周芸看着看到图片后就愣神不语的秦湘，目光疑惑不解。
“……没什么。”
秦湘摇摇头，而后面容严肃地厉声警告。
“小芸，天堂谷的事我去调查，无论如何你和小野谁也不能去，听到没有！那里面的危险不是你们所能想象的！”
言罢，秦湘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必须拦下周平野！
·
“什么？！”
别误会，没循环。
这一声是周平野喊的。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医生，伸出手掏了掏耳朵。
“您能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吗？”
坐在周平野对面的医生淡定地扶了扶眼镜框。
“你现在的症状与正常情况下的信息素紊乱不同，你体内的信息素正在逐渐从排斥转为接纳外来的信息素。”
“相信再过不久，你的信息素就会彻底习惯另一种信息素的存在，形成两者共存的状态。”
周平野感受到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熟悉又陌生的信息素，只觉得浑身膈应。
他依旧不死心地询问：
“你的意思是，我以后都无法将这个信息素剔除掉了吗？永远吗？！”
“这个没办法给您准确答案。毕竟您这种情况确实是特例，我们目前还无法确定能让两种alpha信息素共存的共同点是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或许您能将另一位信息素的主人带到医院来，配合我们做一个全面的调查。当然，如果您能同意将这个案例记入档案的话，我方医院会非常感谢的。”
“……”
周平野是摔门而出的。
如果不是怕把医生打了会被执法队抓起来，周平野已经将那个医生揍成猪头了。
他觉得这是个庸医。
这个医院，也是个垃圾的黑心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