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章 为什么不可以
正南方的太阳缓缓向西边移动，晴空万里，蓝天白云。楼下枝繁叶茂的树上，一群又一群的麻雀，叽叽喳喳。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将她从工作中拉回，已经五点了，还好设置了闹钟，不然必定忘记时间。
“我现在下去，门口等我”将消息发给夏书清，简单了收拾一下自己，提包下楼。
一直到谢林兮坐进车里都还没收到夏书清的回复，手机也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呆呆地在车里坐了二十分钟，愤怒的小鸟一直没有办法消灭那几只笨猪，有一次失败之后，她随手将手机扔在副驾驶上，心底烦躁郁闷。
开门下车，最终决定去排练室找人，正值下班时间点，陆陆续续碰到下班的同事，没有一个是夏书清。
站在排练室门口，排练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里面那个人还沉浸在自己舞蹈中，忘我练习，旁若无人。
“还不走”敲敲排练室的门
夏书清回头，眼中闪过惊喜，“你怎么来了”
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快六点了，不是说要吃饭”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时间了，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马上就来”
“不会设个闹钟吗”心理默念。
确实很快，没一会夏书清就出现在她眼前，“不好意思，我练舞的时候习惯手机静音”
“是不是很忙，其实我也挺忙的，我们不是一定要自己做饭的”
“再忙也要吃饭，也要生活，也要谈恋爱啊”夏书清不由分说挽住她的胳膊。
“放手，会碰到熟人的”想将胳膊从夏书清手中挣脱出来，奈何夏书清抱地太紧。
“两个女孩子手挽着有什么关系”
“夏书清，我是你上级，会有闲话的”
“你很在意吗”夏书清放开了她，转头盯着她看，眼里有期待也有害怕。
无可奈何的叹气，“职场里会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是非，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被一些谣言中伤”。
他不知道夏书清有没有听进去，之后两人一路无话，也不知道这个人是生气还是明白她说的。职场两个字处处都是限制。
车辆缓慢的行驶，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夕阳余晖透过车窗玻璃照进车里，整个天空一片橘黄色。
“晚上想吃什么”转头看着正在捣鼓手机的人。
“煮个面吧”
“这么简单”
“又不是真的为了吃饭”夏书清说完，放下前面的遮阳板，阳光照地她睁不开眼睛。
平常无论是正常下班还是加班到深夜，她都是一个人，路上是一个人，到家也是一个人。其实已经习惯孤独，也享受孤独。
现在自己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谢林兮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吗”在门口将鞋子换成拖鞋进门，夏书清环顾四周。
“对啊”
“不怕吗”
“怕什么”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门，简单地拿了一点两个人今晚的食材。
“我帮你洗菜吧”夏书清跟着走进了厨房。
“不用，不用，你去外面休息吧”
“我想帮你”
“你会吗”
“你别小看人，我很早就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开锅起火，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多久，两碗冒着热气的面就出炉了。
家里餐桌挺大的，两个人坐在餐桌两端，夏书清抬头，若有所思盯着前面那个人。
“快吃，干嘛一直盯着我”
“有酒吗”
“谁吃面条还要配酒”
“有没有”
“没有，我戒酒了”
“为什么戒酒”大概是嫌两人距离太远，夏书清将椅子移到她左边。
“伤身”
不满意她这个答案，也知道这个人一定在骗自己，“小气就小气，还说什么戒酒”。
从早上到现在她累了一天，吃完饭就有一点昏昏欲睡。
“碗放着，明天阿姨会来打扫”说完整个人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感受到旁边有人贴着她坐下，沙发随即凹陷下去。夏书清看着这人眼下淤青一片，好心没有去打扰她。
夕阳落山，晚霞消失，天色渐渐暗下。旁边传来浅浅地呼吸声，夏书清看着在睡梦中也眉头紧锁的人。“有那么多烦心事吗，睡着了还皱眉”
随意在一楼转了一圈，拿起电视机柜上的照片，应该是谢林兮和她的外公外婆，很和蔼慈祥的两个老人。
夏书清坐回沙发边，仔细观察睡熟中的谢林兮，她虽然跟谢林兮有过几次同床共枕，却是第一次看到睡着的谢林兮。不知不觉慢慢靠近，近到可以看到对方的绒毛，下一秒就可以碰到她的嘴唇，粉嫩柔软。
夏书清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到，快速与谢林兮拉开距离，拿起茶几上的水杯，佯装喝水。
睡眼迷离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号码，又看了一眼正在喝水的夏书清。
“喂，诺诺”
诺诺，叫得真是亲热，方诺嘛，她知道，谢林兮大学时期的闺蜜。夏书清一边竖着耳朵听她打电话一边装模作样喝着水。
“真的，恭喜你，下个月吗，我一定去，好，拜拜”挂了电话，看着旁边的人自顾自坐在那里。
“我睡了多久”
“半个小时还不到”夏书清将水杯放在茶几上，转身居高临下看着谢林兮，“谁的电话”
“方诺”看着自己上方神色不明的人，她有一答一。
“什么事”
“她下个月结婚”
“你要去南城”
“嗯”
沉默许久，屋外已经完全暗下来，屋内也没有开灯，靠着外面淡黄的路灯光，夏书清的表情迷迷糊糊，并不清晰。
“那你还回来吗”带着委屈问着傻傻的话。
她感到心口酸涩，抬起手摸摸上方人的头发，“问的什么傻话，就是去参加个婚礼隔天就回来了”
“万一你突然发现南城人美景美，就不想回淮城了呢”
“不会，我又不是没在南城待过，我更喜欢我们淮城的人”
夏书清完全放松自己，趴在了谢林兮身上，将头蒙在她脖子里，闷闷说道，“我还没有去过南城呢”
“又在胡说什么，我们不是刚去南城演出”
“那是工作，我还没有去南城玩过呢，谢林兮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在跟李景然在一起的最后一年，内心深处毫无安全感可言，充斥着酸涩焦虑怀疑。担心李景然迫于外界压力放弃她们那段感情，那段时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好像一点点小事情就能牵引她的情绪。
所以夏书清现在的心情是不是跟她那时一样，害怕怀疑，患得患失。
将人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抚摸对方的背，想要先给她顺顺毛。
“好不好嘛”
“为什么想去，现在天气还热，也不是旅游的好时间”
“哼，不愿意就不愿意”
“没有不愿意，想去就去”
之后两人再无其他言语，时间仿佛静止，在黑暗中安静地享受独属于她们的时间。
仿佛过了许久，也好像只是过了一分钟，手机微弱的灯光在黑色环境里亮起，照亮沙发这边。
“几点了”
“快八点了”夏书清拿起手机，随即看了一下刚才的消息，无关紧要。
“我送你回去吧”谢林兮轻轻推着自己身上的人。
“你不累吗，送来送去，等下自己还要开车回来”
“那你自己开我车回去”
“我不想回去”
“我们家虽然有客房，但是没有你换洗的衣服”
“谢林兮”夏书清懊恼喊着。
耳朵上突然被轻轻咬了一口，湿湿漉漉，随即密密麻麻的亲吻，从耳朵到脖子，夏书清对她又亲又咬。
她整个人酥酥麻麻，软弱无力，心跳越来越快呼吸声越来越重。
“你明明有感觉的不是吗，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我，谢林兮你在害怕什么，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眼泪从夏书清的脸上滴落到了她脖间，然后滑落，烫得她心口发热。
“对不起”
“你不要你的对不起”
“别哭了”
不安慰还好，谁知她越安慰夏书清的眼泪越多，身体在她怀中发抖，她的肩膀都湿了。
也许是哭久了，也许是已经发泄完了，夏书清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起来，去洗一下”
“哦”
站在厕所镜子前面，夏书清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子。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刚才怎么就一发不可收拾，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出去面对谢林兮。
无奈用头轻轻撞击玻镜子，将手指塞入口中轻咬，实在不知道等下要跟谢林兮说什么。
“书清，还没有好吗”
“马上”
磨磨唧唧出去之后，看着谢林兮，“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不住这里了吗”
摇摇头，“也不是很方便”
“那我送你”
“不用，我开你车回去就可以”
目送夏书清离开，低头看到自己已经湿了一片的衣服，无声叹气。
夏书清应该是明媚而自由的，不应该是现在这样。是因为自己她才变成这样，她也挺恨自己的，离又离不开，靠又靠不近，反反复复折腾两个人。
站在阳台上，望着头顶的月亮，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