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见面
夏天的暴雨倾盆而下，伴随着一阵阵电闪雷鸣，雨滴穿连成线，拍打在水泥地上，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条条小水流，蜿蜒曲折，流入城市的地下水道。
酒店房间内，夏书清早已经离开，她独自站在厕所的镜子前面，红肿的嘴唇上还有一点破，她记得刚才夏书清咬她了，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放开她。
“不咬你是不是不打算停下来，我明天有演出，不可以”
“这次没喝酒，你要找什么理由”夏书清盯着前面那个人喋喋不休。
透过镜子抚摸着自己的嘴唇，脑海里是夏书清离开时提的问题。其实两个问题她一个都回答不了，也不想回答，她当时只是顺从本心去做了这件事情，用凉水冲洗一下，将自己刚才的旖旎气氛中拉出来。
窗外的雨还在继续，只是不像刚才那样急而密，淅淅沥沥的细雨穿过墨色的夜空，整个城市犹如一幅水墨画。
临睡之前，她又接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号码，随意将手机扔一边，不想接。但是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好像对面的人笃定她一定会接，突然无端端的觉得非常烦躁。
“你有什么事”终是她妥协，不善的语气里夹杂一丝无奈。
“听方诺说你来南城了，明天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李景然声音柔软也带着以前不曾有的小心翼翼。
“我明天有工作，不是很方便”忽略心中的微妙情绪。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等你”
“不用，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见面，就这样，挂了”不等对方再说什么，就将电话挂断。两个已经分开的人，确实没有必要再见面，感情里又何必要回头看。曾经的点点滴滴确实非常美好，但是也已经是曾经了，人最重要的是活在现在，何必让过去困扰现在，她很喜欢自己现在的一切。
一夜无梦，昨晚半夜的暴雨好像并没有给今天留下很多痕迹。只要把过去一切人与事都放下，就已经对现在毫无影响。等她起床的时候，太阳已经高悬天际，赤日炎炎似火烧。
嘴唇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还是有点明显，夏书清真是下重口，用手轻轻摸了一下，想到夏书清娇嗔羞愤盯着她。
“你嘴巴怎么回事，被谁咬的吗”孙文言看到谢林兮第一眼就发现了，随即神色暧昧问道。
“自己不小心咬到了”孙文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现在突然觉得自己嘴巴上有一点点痛。
“那你真是厉害，自己能把自己咬成这样，现在现场再给我表演一个看看。”孙文言一副明显不相信的样子。
“闭嘴，给你，这是表演结束后，媒体采访的稿子，记得给许薇薇”
“这不是你的工作吗”孙文言接过稿纸，随意翻看几眼。
“那你不是可以趁机去见她了，省得晚上又鬼鬼祟祟去她房间”
孙文言脸色微红，靠近谢林兮低声询问“你昨晚看到了”
其实她昨天晚上并没有看到孙文言，只是随口一说，不过看孙文言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她说对了。
“你可真是禽兽，人家今天要表演，你都不放过她”
“我没有，就是”孙文言急着辩解。
“孙会长，早，谢部长，早”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孙文言一时不好再说什么。
跳舞演员有他们单独的化妆间，她也有自己的休息室，她跟夏书清并不在相同的休息室。
小助理正在给化妆的舞蹈演员拍照，孙文言也因为其他紧急的事离开了，最终还是自己将采访资料拿给许薇薇。
走入化妆间第一眼就看到了夏书清，一些本能的习惯，在人海茫茫中总是第一眼去寻找自己想要见的人。多年以后，她明白，夏书清对自己总是有独特的吸引力。
夏书清也透过面前的化妆镜，跟谢林兮目光对视，随即又看到她嘴唇上的结痂，眼神深邃复杂。
昨晚等自己意识开始清醒的时候，谢林兮已经将自己衣服推高，一双手沿着后背向上，如果不是自己把她咬痛，一副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禽兽不如。
“这是等下采访的问题，可以先看一下”将稿纸放在许薇薇桌边。
“好，谢谢，咦，你嘴巴怎么啦”
化妆间的所有人一下子齐刷刷看向谢林兮，只有夏书清还自顾自化妆，好像一切都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不小心被猫咬了一口”
“打预防针了吗”
“不用打了，家养的”
下午场舞蹈表演完成非常顺利，她一直在台下看着，场上的几个女孩子翩翩起舞，舞姿轻盈优雅，似一幅山水画卷，呈现出美好的视觉盛宴。
自己的身边是几个媒体工作人员，边看边向他们介绍洛水舞蹈团，舞蹈演员，从现场媒体及观众的反应中，她觉得今天的表演非常完美。
“我在你们表演剧场门口”手机上收到李景然发过来的短信。
没有打任何招呼就突然出现，就像三年前，没有给她任何准备，就毫不犹豫把她推开，主导者从来都是她。
不想被舞蹈团其他人看见，再生是非，趁舞蹈表演还没有结束，谢林兮跟孙文言打过招呼之后，匆匆的跑到剧场门口。
三年未见，李景然还是那么光鲜亮丽，站在不远处笑晏晏看着她，仿佛他们并没有分开过，好像也没有哪些争吵跟难过，还是那个等她下班回家的人，深呼一口气，上前。
“一定要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那边有个咖啡店，我们去那边喝一杯”李景然指了指不远处的咖啡店。
“不用了，我还有很多事情”
“林兮，你现在对我一点时间都没有了吗”
“我们已经分开了”
“我离婚了”
“关我什么事”
场面陷入诡异沉默，大概是没有想到谢林兮会对自己那么没有耐心，李景然低头不语。
表演或许已经结束了，已经有三三两两观众开始退场，看着越来越多退场的人，觉得她们两个此时站在这里有点奇怪，惹人耳目。而且她好像也不能将李景然一个人丢在这里。
“走吧，去那间咖啡店”说着率先抬腿离开。
当初知道谢林兮从欧洲回淮城了，李景然心里有一丝窃喜，直到一次深夜谢林兮的手机是另外一个女孩子接听的，李景然以为谢林兮已经有新人了，才逼自己心死，是她先放手的，她没资格。但是昨天，从方诺那里知道谢林兮并没有女朋友，李景然想见她，如果林兮还爱她，她不想在错过了。
“你还爱我吗”
震惊于李景然的直接，也是李景然从来都是大胆直接的。就如当初在一起前，“你爱我吗，林兮”，最后分手前，“我们分手吧，林兮”从来都是自由而果断的，纠结的原地徘徊的就只是她。
“我已经放下了”摇摇头，不爱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不爱了，也许是李景然让她放过她的时候，也许是一个个深夜买醉的时候，她只知道，她现在不爱了。
李景然呆呆坐在那里，像没有灵魂，不爱了，所以她对谢林兮来说再也不算什么，不会在见到满眼爱意的眼睛，她们两个是真的没有可能了。
很少看到这样的李景然，失落中透露绝望，当年分手，李景然是决裂的，不带一丝犹豫，转身离开，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她好像是一座没有灵魂的木雕，面对这样的李景然，感到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应该说什么。
帷幕落下，掌声不断，掌声是对每一位表演者最大的认可。
“薇薇，等下去我休息见，采访记者在那里”许薇薇看着急匆匆赶来的孙文言，诧异问到，“林兮呢”
“跟前女友复合，谈恋爱去了”孙文言想到早上谢林兮嘴唇上的伤口，又刚刚在门口看到的两个人，觉得自己猜肯定没有错。
转角处的夏书清将他们两个对话一字不漏的听入耳中。
“书清，赶紧去卸妆，怎么在这里”顾晓从舞台上下来，就看到夏书清呆如木鸡站在门口，“怎么啦，脸色不太好，身体不熟悉”
“没有，可能昨天睡太晚，有点累，我们走吧”
“你还说昨晚，买个创可贴买半天”
顾晓一路碎碎念，吐槽好友最近行为可疑，三天两头消失。
“以后不会了，晓晓”
她现在的心情就像一颗石头，掉落到深渊当中，一直下沉，没有任何着落点。
跟李景然分开之后，洛水舞蹈团的人已经全部回酒店了，也过了晚饭的时间。
突然想一个人走走，剧场离他们所住的酒店并不远，李景然有李景然的骄傲，谢林兮说不爱了，李景然就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这段感情，今天好像才把结尾句号划上。
一个人慢悠悠中剧场走到酒店，晚饭吹拂，也许是昨天晚上下过暴雨，今天夜晚相比昨天更凉爽，她觉得这个时候夏书清在自己身边就更好了，明天表演结束后她想带她去逛逛南城，带她看看自己曾经学习生活工作的地方，给她介绍南城的美食，心情非常不错，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酒店门口。
离酒店不远处，看到酒店门口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是夏书清，男的，她也见过，那个相亲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