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跳崖去喽
秋风带着清澈的凉意，随着暮色浸染出一种十分艳丽的凄楚之美。一缕阳光如水，照亮了小径旁的红枫，与深秋黄昏的云彩，织成一片凝绯的轻绡，玲珑透明。
离殇对着怀中的小狐狸淡淡一笑。
“狐仙哥哥，你刚来到这里，可能还不太清楚，这里是神界的雪域冰原，我是从人类世界魂穿来的，但我现在这副身体的原主，也就是寒月曦，应该来自你们那个世界——神羽之域。”
羽寒有些疑惑地望了他一眼，心想：雪域冰原？神界？
魂穿？难道是夺舍？
离殇见羽寒三分好奇，七分不明所以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他的尾巴……
“哧——”
小狐狸一个爪子飞挠了过来，不过这回少年倒是学机灵了，闪电般地躲了过去。
“狐仙哥哥，你这爱用爪子挠人的习惯得改改啊！”
羽寒脸颊微红，眼中怒气要喷涌出来似的，一双清灵的瞳眸中充满了杀气，直勾勾地盯着某个‘登徒子’。
“哼！”
羽寒白了离殇一眼，不再理他，但并没有从他怀中跳出去，显然，如果自己真的到了另一个世界，那听听他讲解总归是对自己有好处的。
离殇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羽寒的行为很满意，又接着说道：“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千年了，不过千年来除了师姐和母亲，我只见过你这么一个活人。”
羽寒：“？！”
他这么一说，羽寒才察觉到，在方圆千里之内，他居然感应不到除了他们二人之外任何活人的气息！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一千年前，神羽之域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当今神羽之域的第一强者——冰帝寒沧澜的妻子，天雪灵圣雪清浅失踪，冰帝搜寻多年无果。
听说天雪灵圣当时还带着两个孩子，一个是她的儿子，一个是她的徒弟，那……
等一下，前面那是什么？！
羽寒的思路忽然被眼前的景象打断。
刀削般的悬崖拔地而起，上顶云天，危峰兀立，就像是被人用巨斧劈过似的，三面都万分陡峭，深渊之下，垂悬的瀑布一眼望不到尽头。只见云雾缭绕，犹如一把利剑，耸立在云海之间，令人望而生畏！
离殇嘴角依旧挂着笑容，羽寒忽然觉得他笑得有点恐怖……
“狐仙哥哥，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
离殇的眼神复杂多变，令人捉摸不透。
羽寒打了一个寒噤，刚想凝聚九幽琉璃焰，却发现自己压根凝聚不了！
他的灵力什么时候这么微弱了？！
小狐狸用力挣脱少年的怀抱，心想：疯子！这绝对是个疯子！
然而，挣脱无效，那个疯子……
居然带着他……
跳下去了！
羽寒内心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如果他眼中的杀气可以实质化，估计早就把离殇灭了千百万次了。
北风呼啸，吹打在人脸上像针扎一样疼，但是离殇却尽量将小狐狸藏于自己怀中，不让他受到一点风寒，羽寒停止了呼喊，看向少年的眼神愈加奇怪，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想要他死又为何要护着他？
离殇又笑道：“狐仙哥哥，相信我，你是不会死的，因为……
你有主角光环啊！”
羽寒惊呼：“主角光环是什……”
离殇一松手，小狐狸径直从几百米的高空忽坠而下，如同银瀑“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离——殇！！！！！！！！！！”
随着羽寒一声大吼，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他的长发飘散而开，随风微扬，青丝披散至腰间，肌肤胜雪，眉目如画，蓝衣似海，一双美的不似凡人的瞳眸，宛若碎进了日月星辰，流光溢彩。顾盼之际，却又冷若冰霜轻淌，冷冽慑人，倾倒众生。
“噗通——”
美人落入湖中，玉胴隔着浅薄的衣裳，浸湿了一片，隐隐约约露出了坚实有致的身材。
可就在他恢复人形的下一秒，只感觉头上有什么庞然大物砸了下来，一下子扑到了他身上，红唇被猝不及防的堵住，咸咸的湖水连着那抹红润穿梭在唇齿之间。
羽寒眸中冰寒慑骨，贝齿重重地咬破了离殇的薄唇，渗出来殷红的鲜血。
血水入口，更为奇迹的一幕发生了——
他身上的伤口居然愈合了！
阳光透过湖水映射在离殇的赤金异瞳上，忽然显现出斑斓的彩色，有种说不出的魅惑感和朦胧感……
天空骤然像是玻璃一般碎裂开来，一道九彩色的光芒从天而降，周围似乎都变的阴暗了下来，随后光芒愈演愈烈，而后分成两道强光冲入离殇和羽寒体内。
羽寒走进一片虚无，周身的景色慢慢地从黑色变得有光亮起来，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大海之中，身若浮萍飘荡，却又有些微弱的窒息感。
这是……
哪儿？
“轮回转世，以血为誓，浮生情劫，神契——启！”
一道威严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寂静的空间中，声音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仿佛能穿透灵魂。
奇怪了，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对了，这不就是他自己的声音吗？！
“轮回转世，以血为誓……”
羽寒在心底默默跟着念了一遍，还未细细回味这几句话，却发现眼前忽然一晃，又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他看到离殇眸中一抹七彩色的光芒闪耀，忽又消散了去，然而他却浑然不知，就在刚才，他自己的眼睛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你们……在干什么？”
一阵如铃声悦耳的话语传入耳中，把小狐狸吓得一激灵，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这这这……
这混蛋居然亲了他！！！
羽寒灵力恢复，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一脚把他踹开十米远。
赤足一踮流水，他轻跃上了岸，玉胴覆着薄衫，水淋淋的，魅惑丛生。
羽寒手一挥，衣服上的水滴火速蒸干，总算是没有曝光什么。
“狐仙哥哥，你……咳咳，你要谋杀亲夫啊……
我说了啊，你有主角光环在，不会死的……”
离殇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有些踉跄地爬了起来，望着美人目中流溢的杀气与彻骨的冰寒，有些心悸。
“而且，这不是我家就在悬崖底下嘛……
这样走的话，会近一些……
刚才是我看狐仙哥哥人形太美了，一不留神，没控制好灵力就掉了下来，不然我是绝对不会让哥哥伤到分毫的，而且那件事……
呵……
意外……纯属意外……
狐仙哥哥这么美丽聪明善解人意，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对我赶尽杀绝吧？”
离殇挠了挠后脑勺，又瞥见不远处那负剑女子冷冽的目光，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师姐……”
薄雾在晚风的吹拂下飘来飘去，像冰山雪峰，似蓬莱仙境，如海市蜃楼，飘飘然欲仙。
雾气掩掩映映地遮住了女子曼妙的轮廓，霞光流散下，仿若仙子踏云而来。
羽寒只感觉到背后格外的冰寒，不过那道声音却更吸引人。
“师弟，你可是欺负到人家了？快道歉！”
风铃般动听的声音回绕在山间，羽寒循声望去……
青丝随风白云隐傲骨，素袍稍摆明月衬英姿。
少女容貌绝美，优美的娇躯欣长苗条，乌发与浅蓝色的罗衣长裙形成渐变色，在晚霞余晖下熠熠生辉。
女子无奈地看了一眼离殇，摇了摇头，随手脱下覆于身上的长袍，凌步轻移至羽寒面前，为他披上，又温婉笑道：“师弟不懂事，若是冲撞了姑娘，我替他向你道歉。”
羽寒默默地说了一句。
“我是男的……”
女子听闻此言，似乎有些尴尬。
“抱歉，公子你太美了……”
说着她瞪了一眼离殇，似乎是在埋怨他惹是生非。
羽寒摇了摇头。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认错了。”
离殇秒懂了师姐的眼神，立刻一脸歉意地跑到羽寒面前，低着头，手指在胸前不停打转。
“对不起，狐仙哥哥，你看……我这么乖这么诚恳，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好不好嘛？”
长着一张邪魅妖孽的脸，说着如此可恶（可爱）的话，还一脸的人畜无害！
简直是暴殄天物！
羽寒见到如此情景，又望向那蓝衣少女，言语间不觉弱了几分：“本来我是打算杀了这混蛋的，不过既然他这位仙女般的师姐都来了，那就暂且饶他一命吧！”
然而他心里却像是兀然压了一块石头一样，又想起那道白衣金眸的身影，不由得为自己的一时心软叹了口气。
其实他对于这种契约，多少也了解一点，只不过他所知道的那种契约叫“灵契”，是母亲与他讲过的，却不知与这“神契”是否是同种用处。
缔结灵契的双方需以两人的血液为灵契的引子，若缔结成功，两个人的性命相当于连在了一起，一方死亡，另一方轻则重伤，重则陪葬，但也并非全无好处，比如双方的修炼速度会迅速提高，相当于开了个修炼加速器。不过，要是想解除灵契，办法就只有一个……
“只有什么呀，娘亲？”
年仅两百岁的羽寒扑棱扑棱地眨着他的大眼睛，好奇地望向身旁的女子。
“就只有缔结灵契的一方杀死另一方，方解。”
女子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儿子，月光下更显得白衣胜雪，周围一圈淡淡的银色光晕，倒映在羽寒的清瞳中，美的如梦似幻。
白露霜的眼眸中透出一抹金色，随即消逝，不知那眸中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痛楚亦沧桑，竟仍清澈的如一汪秋水。
“杀……杀了？会不会太残忍了啊？”
羽寒的目光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胆怯，却被身旁女子察觉到了。
“寒儿，你要记住！”
白露霜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多了几分威严。
“如果你发现了一个人要杀你，那你就在他动手之前想方设法将他置于死地，决不能留一丝后患！否则命丧黄泉之时，必将追悔莫及！
我白露霜的孩子，不会杀戮可怎么行？
嗯……
改天得让你见见血，不然以后肯定是要受人欺负的！”
“那要是我以后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人人都要来杀我呢？”
羽寒很认真地问着母亲这个问题。
白露霜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是我的儿子，你不会。”
羽寒依偎在母亲的怀中，小声问道：“那……那如果我不能确定那个人会不会杀我呢？我该怎么做？”
“那就要看你的内心了。”
白露霜颦颦一笑，却又转头望向那轮皎洁似流光的明月，眼眸中不经意闪过淡淡的忧伤，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内心……
我的内心告诉我……
我不想杀这个人。
娘亲，我做的……
是对的吧？
“公子，公子！”
一闻此音，羽寒才忽地回过神来，又意识到自己失礼了。
“公子，我叫你好几声了，你怎么都不理理我？是在想什么事吗？让你如此出神。”
雪疏影见羽寒向她这边看过来了，才开口轻语道。
“没……没什么，发了会儿呆，失礼了。”
羽寒淡淡一笑，又无意间瞥了一眼站在那少女身旁的离殇，眼神中仇恶甚多，但又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雪疏影玉唇轻启，笑道：“我叫雪疏影，师弟你应该认识了，既如此，还不知公子姓甚名谁？从何方而来？”
“我吗？我叫羽寒，羽毛的羽，冰寒的寒。
你们……
真的和我一样来自神羽之域？
那你们知不知道怎么回去？”
呃……他忽然发现自己问的问题好像很弱智，他们要是知道怎么回去，还会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待着？
“不错，我们的确来自同一个地方，至于公子的问题……”雪疏影遥指前方，“不如进寒舍一叙，听我慢慢道来。”
顺着她的指尖方向看去，羽寒隐隐看见前方不远处薄雾缭绕，几间低矮的木屋被几颗果树环绕着，佳木葱茏，百花点缀，奇草仙藤，穿石绕檐。
屋前不远处，有一小池塘，一夜秋风冷，吹不散芰荷红玉影，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入石隙之下，流入池塘之中。
仿若仙人隐居处，此境堪比桃花源。
羽寒跟在雪疏影身后，紧紧盯着她的背影，眸光瞬间暗沉下来――他在此人身上感应不到活人的气息！
但他又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这人应该不会害他。
莲步轻移，他跟随雪疏影两人走进了木屋中，房间很简朴，堂屋只有几把花梨木椅和一张檀香木桌，桌上放着水果和茗茶。
羽寒挑了靠窗的一把椅子坐下，随即看向雪疏影。
“现在可以说了吧？”
雪疏影螓首微点，拿起桌上的茶壶给羽寒倒上茶，便讲了起来。
“这件事要从远古神界说起。爱神丘比特向冥王射了一箭，让他“爱上”并从神界抢走了一位神女，她是宙斯和丰收女神德墨忒尔的女儿，是受众神喜爱的春神，也是后来的冥后——珀尔塞福涅。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冥王离奇死亡，冥后执掌冥界大权，但是又过了不到一万年，冥后又被彼岸花主杀了。
彼岸花一般分为两种，纯白圣洁的曼陀罗华开在通往天堂的路上，代表希望与新生，血色幽冷的曼珠沙华开在通往地狱的路上，代表堕落与死亡。按理来说，这两种花该是生来就互不相容的。
但彼岸花主是三界唯一一朵曼陀罗华和曼珠沙华同根双生的彼岸花的花灵，他与七彩神石生长在一处，汲取神石的力量修成肉身。
但后来，七彩神石被冥王给拿走了，切成了七块，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其中五块被冥王一气之下给扔了，散落到五岳之山。
又有传说远古人类经历过一场巨大的浩劫，在东神界，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争夺帝位，共工失败，一怒之下，以头碰倒不周山。于是‘天柱折，地维绝’，天西北角崩塌，地东南部下陷，洪水浸淹，一片汪洋。迫不得已，惊动了月神女娲出来给二人调解矛盾，顺便收拾收拾残局补补天。
女娲寻遍五岳，才找到五色神石，便从那五块神石中炼了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碎片，用了其中三万六千五百块补天。
剩下的一块碎片又分裂成了五块小的神石碎片散落世间。
算上冥王没扔的那两块大神石，现今世上还有七块神石。
神谕指示：有缘之人集齐七块神石，便能成神。”
“嗯……所以呢？！”
羽寒听了半天昏昏欲睡，一听她快要讲完了，忍不住插嘴道。
“当然有关系，你听我说完……”
雪疏影美目间骤然变得冷冽起来，似乎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极为重要。
“这里是神界的雪域冰原，我们凡人想从这儿离开，简直妄想，想要从这儿出去，只有神才能办到。
所以……
要么有神帮你，要么你自己成神！”
羽寒放下手中的茶杯，余光轻轻扫了离殇一眼，又正视雪疏影。
“也就是说，目前为止所知的成神之路只有集齐七大神石碎片？”
雪疏影玉唇轻抿了一口乌龙茶，娓娓道来。
“不错，所以想回到神羽之域，比登天还难啊。”
羽寒直视着雪疏影的眼睛，语气略微冰寒。
“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你说的这些我都闻所未闻，那么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雪疏影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神，又望向离殇。
“师弟告诉我的。”
离殇？
羽寒的视线随着雪疏影转移到离殇身上，开始狐疑起来。
这脑子缺根筋的二半吊子怎么看都不可信吧？
离殇没想到师姐这么快就把篓子捅出去了。
这谎可怎么圆？
“唔……那个，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这是昱儿……啊呸……咳咳，是一位神明托梦告知我的……千真万确！”
只不过他没有说的是……
的确是有些是他自己瞎编的。
算是半真半假吧。
羽寒不屑地看着离殇，就差把不信两个字写脸上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一个梦而已，这雪疏影到底是有多信任她师弟？
“不错，可是我们找了一千年，别说神了，连个人的影子都没见到，而且师尊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雪疏影说到这里，眼瞳中不觉划过几分黯然，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的师尊是雪清浅吧？”
羽寒此言一出，雪疏影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
“我怎么知道？这很简单，其实原本我还不那么确定的，不过从你的反应来看，应该跟我想的八九不离十了。
你姓雪，而整个神羽之域除了南玄域四大灵兽种族之一的雪灵凰族，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敢用此姓，而那小子姓寒，虽然在神羽之域姓寒的我不知道有几家，但能跟雪灵凰族扯上关系的，除了冰帝寒沧澜还有谁？
离……咳咳，寒月曦说你们是一千年前来到这儿的，这跟天雪灵圣雪清浅失踪的时间正好符合，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羽寒的瞳眸紧紧盯着雪疏影，忽然按住了她的肩膀。
“回答我！雪清浅是不是在这个世界？！”
“公子果真冰雪聪明，可你为何对家师的下落如此在意？”
雪疏影打落了羽寒按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又笑道，“莫不是忘了我师尊是个天阶灵圣？”
羽寒长松了一口气：“呼——还好还好，雪前辈她还活着就好……”
“公子这是何意？”
雪疏影也有点搞不懂羽寒在打什么鬼算盘了。
“带我去见她，我是白露霜之子！”
羽寒眼中充满了希望……
娘亲，她会知道的吧？
她一定知道您在哪儿的对吧？
“寒儿，你要记住，娘亲叫白露霜，娘亲并不是和那位灵圣重名了，娘亲就是她，我是——霜雪剑影——天霜灵圣——白露霜！”
那一年，月光皎洁，晚风席席，如梦般女子的话语和她眼角的泪水，一齐滴穿了一颗稚子的心，那一别……
她再也没有回来……
听到白露霜这三个字，雪疏影明显地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回过神来。
“你怎么证明……”
一语未完，她就见眼前少年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拿性命担保！”
雪疏影意味深长地看了羽寒一眼，最终还是答应了。
“如果你真的是天霜灵圣的儿子……
好，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