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断则断
过桥轻而易举地将秦世贤送回了秦府,向秦伯父只言他醉卧云梦,毕竟满身酒香,秦世贤自知理亏,料其醒来也不敢妄言半句,安置好秦世贤后,过桥重返米府,望着米府中那份纯真的美好。”
过桥淡然饮下米母递来的灵果汁,稚嫩的娃娃脸上挂着无奈之色,“米姐,我非江湖高手,寻不得人教训于他,此事亦非武力可解,及早察觉,便应断则断。”
“断则断”,米米默念此四字,心中却又浮现出“藕断丝连,丝连心系,千丝万缕,岂是轻易可断”。
自那日后,秦世贤未曾再来寻她,她亦不愿宅居家中,念及那泪落、那撕裂之吻,她欲寻一份差事,以填补那段不应存在的记忆。她在古籍上勾勾画画,寻找着她的机缘,拨通各大宗门的传音符,询问所需条件,不料机缘竟如此顺遂,她被聘请为南宫仙宗总阁的秘法弟子。
不解她这普通灵院出身之人何以得此佳遇,但她仍携着飞鸽传书的入门令,踏上灵舟,前往南宫仙宗。于古网查询,方知此宗根基深厚,可追溯至百年前,实乃不可小觑,各行各业均有涉猎,尤以服务界为甚,最为奢华的六星级仙府亦属南宫名下。秘法弟子,至少需是灵士高阶,且经验丰富,更有甚者,要求身姿皆需合乎仙道,如那位无良宗主南宫诚,她曾闻其选秘法弟子首重身姿,她疑其非择弟子,乃是在寻双修伴侣。何等人物也。
米米以朱砂笔狠狠在“真爱仙宗”旁画下一叉,还将“宗主”二字涂抹得面目全非,如此无礼之条件竟敢昭告天下,怎无人举报。望着那已无法辨识的招募启事,她满意一笑,低语诅咒:“再现身于我眼前,见你一次,抹去你一次,日日寻弟子,当作何想,早晚你宗千年基业毁于你这无德之宗主手中。”
忆及此处,她忽想起,真爱仙宗与南宫仙宗皆有百年之深厚底蕴,两大巨擘,互不相让,各据一方,商海如修真,二者若交锋,其动荡将难以估量。二者皆立于巅峰的两大仙门世家,她无故被另一家录用,是否暗藏玄机。米米脑海中闪过一丝疑虑,旋即自嘲,她有何资本为人所用,尤其在大仙门,实是多虑。
未闭的窗,透进晨曦的光线,照在仍在与梦乡缠斗的米米身上。她多日未赴仙职,早已撤去晨钟,然而今日乃周一,乃她修行之始,她痛苦地被“布谷”声唤醒,怨恨起那扰梦的布谷鸟。她还想沉眠两时辰,今日便不食早膳了。
理想与现实交战,米米败退,翻身再起,抱起小软枕,发丝遮掩着她呵欠连连的小口,她尚在神游状态,勉强下榻,换上修行的正装,梳理那过长的刘海,思量何时将其修剪,或干脆剪成短发,连梳理都省去,她还能多眠三刻。心底的小魔在咆哮,米米清醒过来,奔出寝房,前往洗漱。
与父母问安后,她便踏上了早班灵舟,那南宫仙宗距她的居所颇远,她无意申请宗内宿舍,只得苦等早班舟。明明九时修行开始,她却需八时启程,这样的日子真是怀念。米米立于舟中,迷糊地想着,不知琴琴修行时做何事,此时应已在宗内阅早报,她总是最早到的。
她重启修行之路,却步入另一片天地,面对陌生的环境,她有些迷茫,等待她的会否仍是离宗令。她的首次修行,不正是如此终结?
舟外景色瞬息万变,因速度太快,她未能看清,快得令她眩晕,摇晃的舟身也让握着扶手的手微感酸楚。明明有那么一段旅程,为何她脑中一片空白,她已远离彼处,琴琴可还记得她?她已成过客。
耳畔传来舟行的轰鸣,东西商区已至,a市最为繁华的商区,楼阁中皆为上市仙门,南宫独占一整栋,高达五十层。渺小的米米仰望,只见刺目的阳光与那直插云霄的雄伟,真乃极高,令她望不到顶。比阳光更耀眼的金色大字:“南宫仙宗”。
无需多余装饰,仅此四字便震人心魄,气势磅礴,霸意尽展。犹如蛟龙出海,长啸于空,引人仰望敬畏。
观那步入宗门的男女皆衣饰华丽,男子西装革履,皮靴映射光芒,女子身着名牌正装,贴身得体,既干练自信又不失柔美,米米紧握小包,不安地意识到:莫非是入门令发错了,那名字恰巧与她相同?她这形象怎似能伴于宗主身旁的高阶秘法弟子。嘟着嘴,巨大的反差让米米首次感到自己过于矮小,衣着过于随意,妆容过于苍白,刘海遮住额头显得毫无气势。
她欲仰天长啸:实乃一无是处,是哪个缺德之辈将她引来此地?原以为自己尚有几分清秀,如今只剩四字:不堪入目。
踢着她的平底鞋,她颇为不满,为何她没有七寸高的仙履,实在掉价,分明见到一位与她身高相仿之人,为何她却需仰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