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敲门泪滴
五楼窗棂旁,立着一脸漠然的米米,她轻扯帘幕,将晚霞最后一抹绯红遮蔽,随后投身于碎花小榻之中,拥着那绣花锦枕,思绪如潮水般涌动。秦世贤言娶她而不离其唇畔,诚挚言不爱却屡屡轻吻其颊,那颗如蔷薇般高贵却在寒风中摇曳欲坠的心,由她人之颜转至己身,她猛地摇头,她断不会如此,这一切,不过是这日之内变故太多的缘故罢了。修真界风云榜,top之列。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米米起身开门,门外是满脸忧虑的母亲,手中捧着一碗莲子粥,“米米,今日怎归如此之早,是否因晨时的符箓,是否因此,被宗门除名,无妨,汝可另寻他处修行。”
家中竟也有符箓,父母亦已阅之?未有责难,皆因信我乎?然此刻之我,连自身亦不信矣。纵使虚妄,那数度之吻却是真实,表面拒秦世贤之坚决,实则吾亦背叛了情愫,何德何能去评判他人之错,再深之痛,亦不可令母亲担忧。米米强颜欢笑,饮下母亲递来的莲子粥,微苦且腻,然此乃吾所爱之甘甜,“知晓,宗门未言逐我出门,勿忧,母上,世间有何事能难倒米米,仅一场误会尔耳,吾与那宗主,八荒六合,无缘无分。”
她有青梅竹马之伴,七载情深,虽他已另觅佳人。
他有心中蔷薇,虽那蔷薇心系他人。
然二人皆曾言,愿与她共度余生,既定之路,不可更改。
米母亦点头,望着女儿品尝她精心熬制的粥,“是也,汝与世贤交往已久,世贤今亦有稳固之职,汝亦非幼时,何不早日将汝与世贤之婚事办妥,我等与秦家,便真成一家,秦伯亦不孤寂,吾等皆盼汝等早日完婚,诞下麟儿。”
婚嫁??手中勺子“叮”地一声滑落桌面,继而滚落地面。
碎矣……
“咕咕”之鸣,惊扰了半梦半醒的米米,她伸手按停闹铃,几番挣扎后,双眸缓缓睁开,紧抱怀中小枕,一个翻身,本欲迎向曦光微笑,近日之郁郁实非本我,她欲重拾旧日自我。
笑容凝固,帘幕隔绝了外界,即便如此,她亦能感知,今日乃阴霾之日,阴沉得连晨曦之光亦难以穿透。她失望地垂下眼帘,长睫覆盖了明亮的双眸。放下抱枕,慵懒起身,镜中之影令她一惊,不敢信那是自己,随着她惊讶地张圆小嘴,镜像亦随之变化,刘海被压得竖起一块,发卷纠结,眼皮,一二三,叠成了三重,此乃传说中的蓬头垢面与核桃眼乎?
呜呼,天道!她惊呼,双手掩面,指尖按住竖起的刘海,推门而出,直奔家中唯一之净室,险些撞上刚出的米父,“抱歉,父亲大人。”步入净室,“砰”地合上门。
米父望着颤动的门扉,笑而摇头,幸亏他心志坚韧,此亦因米米自幼活泼所致,此女总这般咋咋呼呼,若不习惯,每日必是喧嚣不断,他对门高声道:“上班尚早,不必急于一时。”
米米急应一声,轻拍略显肿胀的脸庞,双眼依旧肿胀,她不记得自己哭泣,若被父母见此状,不知作何感想。热巾敷用许久,未见成效,米米转念一想,今日恐怕无法与父母共进早餐,上班再说。
草草梳洗一番,她以同样之姿钻回房内,随意换上一条碧绿及膝裙,提包在手,掩面蹲地,悄悄拉开门缝,却被头上阴影吓了一跳,带笑之声,是米母温柔之语:“米米,汝在做甚,快来用餐,班车将至。”
米米将脸埋得更低,软糯之音略带沙哑,因急促而难以察觉:“娘亲,我要迟到了,不吃早餐了,再见。”一跃过米母,米米奔至厅堂,向米父招呼:“父亲大人,我去修行了。”
迅速换上行靴,米米推门而出,身后传来米母关怀之声:“汝这孩儿,赶车尚有时间,吃了再走,今日或有雨,衣物何不添一件,伞带否?跑什么,米米。”
米米边跑边向后挥手,带着特有的轻松口吻:“放心,宗门之下亦有售餐之处,娘亲莫追,我带伞了。”
直至米母入屋,米米方止步,仰望乌云密布之天,遮蔽了蔚蓝,遮蔽了暖阳,她环臂抱肩,春日犹寒,尤以无阳光之阴雨天为甚。不知何时,细雨飘落,沾湿了她肿胀的脸庞,眼角多了一滴硕大雨珠,她伸手抹去,抗拒现实,天降之物分明是细雨。她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