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顺其自然

    城北平民区的一处院落中，许长川刚活动完筋骨从外面回来，神清气爽，心情愉悦，冲着院中一人吩咐道：“去唤安山前来。”

    那人恭敬地垂首应是，旋即便转身离去。

    不多时，李安山从院外快步而来，一路行至正屋，将一本册子呈给许长川，恭声道：“主子，这是广华寺那边誊抄过来的。”

    许长川接过册子，翻看起来，边看边问：“许长生那边，情况如何？”

    李安山答道：“正午时分，已被送回院落，右手的确已去，且似已接受过医治。”

    许长川又问：“老爷子那边可有什么反应？”

    李安山：“一切照旧，打拳、喝茶、修花草。府上也未见其它异常。只是……”

    许长川抬眸，他可不喜欢手下人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

    李安山：“是九小姐。手下人禀报，这几日九小姐忧心何家公子伤势，茶饭不思，人也瘦了许多，今日更是当着下人的面落泪，哭的伤心欲绝。”

    许长川：“一点没有贵府小姐该有的矜持模样，真是不成体统。那个何凌，伤势如何了？”

    李安山：“听上午来报的人说，九小姐与二公子交谈时透露，手指保住了，却已经残废，何家正在外面寻药王谷的入谷令牌。跟我们在城中布下的人打听到的情况基本一致。”

    许长川：“他俩怎么凑一块儿去了？”

    李安山：“昨晚主子走后，老爷子让二公子今日备礼亲自去何府一趟。二公子上午去九小姐住处，转达了老爷子不会毁她这份姻缘的意思，还询问她是否要一同前往。下午，他二人已同去。”

    许长川眉头微皱，问：“你刚刚说小九哭的伤心欲绝，前几日何凌手指几乎不保时，可曾如此？”

    李安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如实禀报：“九小姐这些天确实忧思少食，不过，如今天这般，似乎只在刚知道何公子受伤的那日才有。九小姐素来是要强的人，这点，是属下疏忽了。”

    许长川面露一丝不悦，但很快便恢复如初，神色释然起来。

    许久之后，许长川终于开口吩咐道：“罢了，既然小九如此用心良苦，就把那块入谷令牌给她吧。呵，老二倒是难得好心一回。”

    李安山恭敬地回应道：“遵命，主子。此刻，九小姐想必仍在何府探视，属下会安排人手今晚再送过去。”

    许长川微微颔首，表示同意。接着补充道：“嗯，就说是我送给她的生辰贺礼吧。”

    李安山低头应诺，心中暗自思忖。他家主子已经有好些年未曾主动赠送他人礼物了，今日这般举动，想来心情定然颇为愉悦。

    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主子，如果九小姐要亲自造访药王谷，该作何处置？”

    许长川将手中的册子合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思片刻后，方才缓慢开口说道：“小九的事，就由着她去，老二自然会有所安排，无需我们过多干涉。她们都是独立又有主意的人，顺其自然吧。”

    李安山：“是，属下明白了。还有就是，我下午去了城东那边的暗桩，下面的人已辨认过画像，确定他们前两日所见到的绝色女子就是秦晚舟。”

    许长安：“她出入之地，有什么特别的吗？”

    李安山：“据暗桩的人说，那处宅院是一些江湖人士的落脚地，都是些年轻人，平日在京城做些临时的雇佣任务，手脚倒还干净，没见沾惹上什么官司。我们的暗桩怕暴露，并不敢做日常活动以外的行为试探。”

    李安山又想起点相关的小事，补充到：“据大理寺的眼线说，户部宋大人家幸存的小公子宋哲被大理寺卿沈大人托管于江湖草莽照看，给了新身份，此后都由淳于锋一人负责。暗桩的人说，这几日淳于锋也去过那处宅院几回，应该就是去看那个幸存的孩子了。”

    许长安：“一个一直生活在外的孩子而已，能知道什么，就算是宋家全部的秘密，怕是也不值得皇后亲自前往，还逗留几日。”

    李长安：“那，主子的意思是？”

    许长安：“楚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