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章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渭州来了许多人,杨飞来了,还有八位大内高手也来了。
这八位大内高手正是风华正荿的年龄,拳怕少壮,二十多岁的年龄是人生最美好的时段,也是身体机能最强健的黄金阶段,在这个阶段正是人发奋图强搏取功名的时候。多少家庭,多少为人父母,都有着一颗望子成龙的殷殷之心。能进入大内,无疑是幸运的,孩子有了前途,父母心中暗暗欢喜,儿子是至高无上的皇帝身边的人,哪个为人父母的能不感到荣耀,这足以载入家族的族谱光宗耀祖流传后世。皇家待遇自然是令人羡慕的,六王爷派人把这八个青年的父母接进京城,赐给住宅佣人,从此锦衣玉食,衣食无忧。这八位子弟从此死心塌地的追随着六王爷。
能被六王爷选中的自然是青年英才,默默无闻不显山露水,就像伏在笼中的猛兽,只等着六王爷打开笼门,便会窜出吃人。没人知道他们,他们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也无需知道。他们一直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大内,他们只知道六王爷,无条件服从六王爷的命令。就连手眼通天的扬善门,神通广大的六扇门,也不知道有这么几个人。人们只模糊的知道大内高手很强也很神秘,认知的概念仅止于此。
渭州大牢,阴森地似人间地狱。狱卒领着六王爷来到一间牢房,狱卒打开牢门,六王爷走了进去,狱卒随后又锁上了门,立在门外等候。
一位儒雅的男子坐在简陋的床板上,房间里光线很暗,沉闷又压抑,空气中有一股刺鼻的霉味。这位男子似乎在沉思,见六王爷进来,转过头静静地望着六王爷,目光平静有神。
六王爷道:“赵兴先生在思考什么?”
赵兴平静地道:“在思考我大中华何时才能实现人民民主共和”
“哦,这倒是个思考的好地方”
“牢房能关住肉身,却关不住灵魂,就像阁下贵为王爷,武功卓绝,却仍然封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你认识我?”
“六王爷,天下谁人不识君,铁腕治国,好威风的王爷”,赵兴语带讥诮。
“不铁腕如何震慑图谋不轨的宵小之辈”
“屠杀镇压却难掩上层贪赃枉法骄奢极欲,下层民众苦不堪言的现实,有压迫就会有人起来反抗,血淋淋的屠刀是杀不完的”,赵兴道。
“朝廷也有意兴利除弊,也一直在努力整治乱象,赵先生何不归顺朝廷,共商国是,于国家于你个人都有好处”
赵兴道:“民怨载道的根源是独裁统治,六王爷能舍得放下手中的权力吗?限制皇权,走民主共和的道路,国家才有前途”
六王爷怒道:“你这是大逆不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自古如此。同盟会妖言惑众,若再不醒悟一意孤行,谁也救不了你”
赵兴凛然道:“赵兴死有何惧,用我的血能唤醒更多麻木的人,死也值得”
六王爷悻悻离去,他感受到赵兴的固执,这个人是无法说服的。六王爷杀过许多同盟会的人,同盟会的人似乎都很固执,为了信仰不惜去死。同盟会似乎有无穷的吸引力,聚扰了越来越多的追随者,越杀越多,甚至海外华人也支持同盟会,这让六王爷深感忧虑。同盟会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远比白教的危害更大。同盟会主张限制皇权,效仿外国民主共和,这是他无法容忍的。六王爷决定利用把赵兴押解回京的机会,一举消灭同盟会的有生力量。
九月初六,天高气爽,秋意浓浓。渭州城里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人群站立在街道两旁,观看着一队人马出城。爱凑热闹猎奇心理是人的天性。伸着头满脸的好奇的人们都想一睹声名赫赫的六王爷的风采。六王爷白发飘飘威风凛凛骑在高头大马上,八位大内高手神情冷浚骑马簇拥在六王爷周围,一队士兵枪戟森森军容整齐耀武扬威。
让围观群众扫兴的是看不见囚犯赵兴,囚车栅栏里同盟会赵兴戴着手铐脚镣蓬头垢面的样子并没有出现。这是人们想象的情景,现实生活中常常见到的押解囚犯的场景。当实际发生的和想象不一样的时候,通常人们都会很失望。
“怎么会是这样”
“这赵兴是怎样的人物,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
“敢对抗朝廷,想把皇帝老儿拉下马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什么也看不见呀”
围观群众很失望,因为士兵护卫的囚车用厚厚的木板围严,外面罩着黑布,里面什么也看不见。
杀人现场有人围观,人们想看看刽子手举起屠刀,人头怎么落地。婚娶轿队有人围观,人们想看看新郎帅不帅,新娘美不美。人死了出殡也有人围观,人们想看看死者尊贵不尊贵,送别的人多不多。人性就是如此,有时候很丑陋很麻木。少数清醒的人想改变这一切,却被视为异类,成为麻木的人们围观的对象。就像赵兴,人们看不到赵兴蓬头垢面铐镣加身的样子很失望,极少有人去想,赵兴这么做究竟为什么。就像一头驴,被拴了很久,它已经习惯被这样拴着。你一旦解开栓绳,它也不会离开栓桩,去寻找广阔的天地,它已经麻木成了习惯。
渭州知府赵挺,带领着梅山三怪护送出渭州地界。六王爷一行浩浩荡荡,取道南线往京城方向出发。
三天后的午夜,大管家司空智带领着四个随从,还有一辆封闭的严实的马车,悄悄地从渭州北门出城 ,取道内蒙,从北线出发。马车里坐着一位精干儒雅的四十来岁的男子,铐镣加身,旁边坐着铁拳杨飞。这铐镣加身的男子正是同盟会灵魂人物赵兴。
赵兴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杨飞道:“带先生去京城“
赵兴淡淡一笑道:“带我去京城受审”
杨飞道:“是的,先生”
赵兴笑道:“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杨飞望着这个儒雅又充满魅力的男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不为一日碎银几两,不为功名利禄奔忙,心心念念奔走呼号,想改变这丑陋的现状,让众生平等使皇权不再高高在上。在这个男人面前,杨飞忽然觉得自己很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