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接近真相的同时也是卡尔的改变”
对策委员会的一行人和日富美一同回到了活动室，卡尔熟练地给每个人都冲上了一杯香浓的拿铁咖啡。大家稍作休憩，调整好状态后，便从白子那看似普通的挎包中取出了本次银行大劫案行动最为关键的物品——黑市银行近半年来全部的账目记录。这叠账目记录承载着无数秘密，让在场的众人皆屏气凝神，眼中闪烁着期待与紧张交织的光芒。
接下来，卡尔开始按照时间顺序一份一份仔细地查看这些账目记录。他全神贯注地阅读每份文件，并将那些与目标无关的文件小心翼翼地挑出来放在一旁。经过一番精心筛选，卡尔最终成功地选出了所有与阿拜多斯有关的文件。
当他开始逐个翻阅这些文件时，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刚开始，他心里还抱着一线希望，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只是毫无根据的想象而已。但随着对每份文件的深入研究，卡尔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似乎已经触及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现实。这个现实就像一张看不见的大网，正慢慢向他靠近，让他感觉无法逃脱。尽管此刻外面的温度很高，但卡尔的内心却像是掉进了冰窖般寒冷。
“你们想听坏消息吗？”卡尔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犹豫，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对策委员会的每一个人以及一旁的日富美。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情绪。他们从未见过一向可靠的卡尔如此紧张，不禁开始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师也感到如此害怕。
对策委员会的成员们交换着眼神，彼此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担忧与疑惑。而日富美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她那美丽的脸庞上也流露出一丝忧虑之色。最终，还是星野打破了沉默，她轻声说道：“哎呀，老师，您别担心，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们都经历那么多了，能够承受得住任何坏消息。”其他人纷纷附和地点头，表示愿意面对现实。
卡尔看着这群少女，心中暗自感叹道：“看来这些孩子们真的要踏入成人的世界了……”他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然后将手中整理好的文件轻轻放在桌子上，用一种严肃而沉重的语气说道：“大家都看看吧。”
文件的封面上印着几个醒目的“第一季度收支总结”卡尔接着说：“我给你们重点画出来的收支信息，看看吧。”众人仔细检查后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关于阿拜多斯高等学院，第一季度收缴所有欠款利息金额一共三千一百五十二万联合币……资金到账后，一千万元转移给咔嗒咔嗒头盔团，用于完成业务，剩下的两千一百五十二万元则纳入银行储备金。”卡尔为大家分析之后，总结到位的这样说，看到这里，众人皆是一脸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阿拜多斯一直以来所偿还的欠款，竟然被用作支付给头盔团，让这些人来攻击自己。
“这还仅仅是今年第一季度的情况而已，再加上你们往年偿还的欠款以及这第二季度第一个月偿还的欠款……黑市银行完全就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啊！你们所有偿还的欠款都被他们用来雇佣像头盔团这样的不良组织或者便利屋 68 之类的家伙来袭击你们了。”卡尔语气沉重地为众人总结道。
一时间，全场陷入了沉默之中，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偿还的欠款，最终却成了别人手中用来对付自己的工具。这一刻，她们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些阴险狡诈，也明白了自己所处的困境有多么艰难。
“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芹香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和愤怒地大声质问道。
卡尔此时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原本并不想让这些纯真善良的少女们过早地接触到成人世界中的尔虞我诈和阴险狡诈，但是事已至此，似乎已经别无选择了。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道：“你们还记得日富美曾经说过的话吗？凯撒集团一直都在法律的边缘徘徊，既然如此，那么它旗下的凯撒贷款向阿拜多斯放高利贷，接着又雇佣那些不良组织去袭击阿拜多斯，也就不难理解了。”
卡尔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打着每个人的心房，仿佛要将他们的心脏击碎一般。这一刻，整个场面都变得异常凝重起来，压抑的氛围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少女们面面相觑，脸上满是惊愕和不知所措。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仿佛失去了方向的船只漂浮在茫茫大海上。她们从未想过，这个看似光鲜亮丽的世界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黑暗的一面。那是一个她们从未涉足过的领域，充满了无尽的阴谋和争斗。
“没错，这个世界从不美好。”卡尔声音低沉的说，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情感。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少女的脸庞，似乎想要透过她们的眼睛看到她们内心深处的想法。 “只不过，大人的阴谋斗争被隐藏在了平静之下，就像海面下的暗潮涌动一样。你们所看到的只是表面的平静，却不知道在这背后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少女们静静地听着卡尔的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她们开始意识到，这个世界远比她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那些曾经被她们视为理所当然的事情，此刻却变得模糊不清。她们开始思考，自己是否真的了解这个世界？又该如何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呢？
“那到底是为什么，如果阿拜多斯最终关停清算了，凯撒集团的贷款不是打水漂了吗？”野宫喃喃自语着，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对啊，凯撒集团借给阿拜多斯大量资金，但却希望看到它关停清算，这样一来，贷款岂不成了一笔无法收回的坏账？
然而，对于卡尔来说，他心中非常清楚凯撒集团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在他过去所处的那个世界中，像凯撒集团这样的家伙们总是喜欢向拥有宝物或者土地的人提供贷款。之后，他们就会想尽各种办法让这些借款人无法按时偿还贷款。最后，再利用所谓的“合法手段”逼迫对方把自己最为珍视的财产交出来当作抵押物。这种行为的背后其实隐藏着无尽的贪婪以及不择手段的阴谋，而卡尔对这一切可谓是了如指掌。
“（屏蔽词）的自由市场，（屏蔽词）的无形大手，还有那帮（屏蔽词）的用脖子荡秋千的玩意……”卡尔暗自咒骂道。他知道凯撒集团的真实目的了 。
“诸位，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怎么样？”卡尔最终还是选择想以讲故事的方式告诉众人凯撒集团的目的。
“都这时候了老师还要讲故事么！”芹香不理解为啥这时候卡尔要讲故事。“好了芹香，老师这么做一定有深意的。”还是绫音让芹香安静下来。
卡尔开始讲述他准备好的“故事”：“那是我在来到基沃托斯之前那个地方，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故事。曾经，有一个身体抱恙，但心怀善意的农民，我们可以称呼他为托马斯先生。托马斯先生他即使自己一家过的较为清贫，但是他仍然会将自己的钱用于慈善事业，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他的善举传遍了整个村庄，大家都对他充满了敬意和感激之情。
然而，命运却对托马斯先生开了一个极其残酷的玩笑。在生活的压力下，缺钱的托马斯先生无奈地寻找着各种解决办法。由于缺乏警惕和防备心理，他竟然冒险找到了黑帮寻求借款帮助。
黑帮成员利奥波德先生看准了这个机会，巧妙地操纵着局势，让托马斯先生心甘情愿地签署了一份高利贷合同。可怜的托马斯先生根本没有意识到，每一件事情都隐藏着标价，而这其中就包括他所借的那笔钱……
托马斯先生拿到钱后，自己留下了一部分以应对燃眉之急，而将剩余的款项毫不犹豫地继续投入到他热爱的慈善事业中。然而，仅仅过了两周，黑帮打手摩根先生便带着狰狞的面目出现在了托马斯家的小农庄。他毫不留情地对托马斯先生进行了暴打。”
善良单纯的日富美完全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故事，她忍不住大声喊道：“怎么会这样呢？既然如此，那些黑帮的人为什么还要借钱给托马斯先生啊！”卡尔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语气嘲讽地说道：“哼，这就是利奥波德先生的高明之处了。他早就算准了托马斯一家绝对没有能力还钱。”
紧接着，卡尔继续将这个悲惨故事的结局娓娓道来：“托马斯先生想要尝试反抗，他找到了治安官向他求助，可治安官知道这件事后却告诉他：“噢，托马斯老兄，既然像摩根先生说的那样，你是自愿签署这份合同的，那么你就有责任履行还款的义务，明白吗，赶快把钱还给摩根先生他们吧。”没错，当摩根先生拿出那份借款合同时，他所有的辩解都变得苍白无力，可怜的托马斯先生根本无力偿还那笔犹如天文数字般的高利贷债务。本来身体就不好的他，在遭受了一顿毒打之后，最终凄惨地离开了人世。他的妻儿被迫漂泊，而他那小小的农庄和土地，也被黑帮以‘合法’的手段收走，用来抵偿贷款。”
卡尔终于讲述完这个悲惨的故事，少女们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说一句话，而日富美则为故事里悲惨托马斯先生一家哭泣着。
“希望这个故事能为你们带来一些思考。”卡尔对众人说道。
“思考？哼，这种悲剧能带来什么……”星野很讨厌这个故事，但突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明白了！老师这个比喻真是太恰当了，我们阿拜多斯就是故事里的托马斯先生……而凯撒集团对应故事里的黑帮……”星野激动地说道。她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其他人纷纷抬起头来看着她。
“没错，阿拜多斯一直被凯撒集团压迫和剥削，就像托马斯先生一样无助。”卡尔笑了笑，看来这些孩子们理解了呢。
“我们必须要更深入的调查，不能让凯撒集团继续下去了！”对策委员会达成了共识，一定要阻止凯撒集团继续他们的罪恶。
等到这次活动结束后，众人迎着夕阳一起送日富美返回崔尼蒂自管区，路上，日富美和大家继续交流着：“今天真的和大家一起经历了好多呢，虽然说中途有点小麻烦。”
“那，日富美妹妹，下次我们再找你一起玩哦。”星野对日富美说道。
“嗯，当然可以！”然后，日富美接着说：“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凯撒集团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但是我会把阿拜多斯的情况告诉我们崔尼蒂茶话会的。”
星野听到这就收起了笑容，没错，重要的事情面前星野绝对不会散漫对待，她回答日富美：“其实，茶话会早就知道的。”这句话让日富美意外了。“三大学院之一的崔尼蒂，她们的领导层绝对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不然情报部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那为什么，既然按星野同学说的，茶话会知道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帮大家呢？”
“唉，虽然卡尔老师有时候说话挺冷酷的，但我认同他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从不美好，每一件事情都隐藏着标价，就接着拿三大学院来说吧，歌赫娜万魔殿，千禧年研讨会，以及你们崔尼蒂茶话会，她们做事情前都要考虑能为自身带来什么利益，日富美妹妹啊，你真的单纯到就像一杯纯净水呢。”
“星野同学这么说我懂了……一切都太复杂了……不过星野同学，我还是相信真的会有愿意无条件帮助你们的好人。”即使是今天经历了那么多，日富美却仍然选择相信这个世界有美好。
星野傻笑了两声自嘲到：“嘿嘿，可惜我已经是一个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好意的不纯洁又没出息的大叔了。”
一旁陪同少女们的卡尔看到这番景象忍不住真的发自内心的微笑了。他的思绪飘回到从前，那个墓碑小队的传奇人物——爱尔兰佬曾询问过自己：“你难道真的没有任何能够唤起你正面情感的事情吗，年轻人？”爱尔兰佬这位前辈是个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仍然保持初心的人，但那时的卡尔根本不想回应这些问题，只是敷衍地回答道：“反正这个世界已经糟糕透了，毫无积极向上之事可言，我现在还活着仅仅是因为不想那么早和死神见面而已。”
爱尔兰佬只能无可奈何地叹息着。卡尔这个全才型的武装大师就是这么古怪，然而作为一个过来人，他仍然劝诫卡尔：“我也曾经历过像你这般消沉的时刻，卡尔，当时墓碑小队遭遇了许多变故，邓恩和很多人都在那次事件中壮烈牺牲了，我也因此消沉了数年之久，后来才慢慢恢复过来。相信我，卡尔，你一定能够找到重新点燃你内心火焰的事物。”
“那就到之后再说吧，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可言了，曾经的传奇前辈，我还是先去维护一下我的武器吧。”卡尔选择中断话题，跑去维护自己的武器装备。
然而时过境迁，自从来到基沃托斯以后，与众人共同历经了如此之多的风风雨雨，卡尔终于理解了爱尔兰佬当初所说话语中的深意。“你绝对想象不到啊，爱尔兰佬，我竟然会因为这帮小姑娘们而彻底改变自己曾经的模样……如今的我算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扮演好老师这个角色……没错，一定要守护好这群可爱的学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