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二日上早朝，天熙帝拖着病体，颁发了两道旨意，一是终身关押被贬为庶民的大皇子李子琛，并且不许任何人探视和靠近。二是立信王李子祯为太子，即日昭告天下。
至此，朝中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拥立信王者，诸如杨太傅，朱相，潘国公等人自然乐见其成，信心百倍，而之前明里暗里支持大皇子者，均心中忐忑不安，担心前途不保。
鉴于此，李子祯在圣旨颁布之后，当着全朝文武百官朗声说道：“我知道诸位有些人之前并不看好我，我理解诸位。每个人的处境和性情不同，对事物的判断自然不同。但我知道，诸位期盼我大靖国泰民安，期盼我大靖百姓丰衣足食的心是相同的，诸位都是我大靖股肱之臣，日后还要拜托诸位鼎力相助于我。我李子祯在此起誓，绝不行公报私仇，心胸狭隘之事，否则，必遭天谴！”
一番话，说的发自肺腑，情深意切，很多忐忑不安之心也被他的真诚所打动，慢慢放下了长久以来的戒心。
王相从昨日御书房回去便心神不定，一晚上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本想着大皇子失势，自己离大祸临头也不远了，因此上朝前还和家中夫人和孩子们道了别，弄的府中人人惶惶不安。
现听得信王，啊不，太子殿下，竟在朝堂上发如此重的誓言，他差点掉下了眼泪，而陛下似乎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他的一颗本已凉透了的心才慢慢恢复了温度。
王相将朝笏转向皇上，又转向太子，含泪说道：“老臣以前老眼昏花，任人唯亲，蒙陛下和太子不弃，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子祯忙快走几步，扶住王相：“王相言重了，日后还仰仗王相多多扶持！”
天熙帝也略带虚弱的说道：“王相为国尽忠，劳苦功高，以前的事只是立场问题，没有对错，不必放在心上！安心辅佐太子即可。”
太子之位初定，李子祯开启了通宵达旦的衔接工作，忙的昏天黑地。当然，他虽然没有亲自去杨娥处，却早已安排昌吉，每隔几日，便把朝中情况告知给杨娥他们。
杨娥几人当然都很是为李子祯高兴，也很期待李子祯能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太子。
阿中也已回去了潘国公府当值，并且，因为拳脚功夫了得，脑子又聪明，已被提升为府中护卫长，负责潘国公府的安全。
杨娥几人的操练也是卓有成效，特别是杨子越，在杨娥的严格要求下，现在武功步法也逐渐像模像样，就连他以前羞于见人的射箭，现在也大有长进，虽还做不到百发百中，十支箭却也可以射中三四支了。
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连他的父亲也夸他，说他终是没给他这个兵部侍郎丢脸。
杨子越甚是自豪，他是真听进去了杨娥那句话：“一旦上了战场，生死就是一线之间，你能依靠的，唯有自己的实力。想活着回来，那就好好练！练不死，那就往死里练！”
这是她以前练兵时对将士的训诫，也是刻到了她骨子里的东西。
豆豆和强宗颖那就更不需说了，本来底子就好，那进步，嗖嗖的。
香儿回来看了都压力山大：“师傅，这样下去，我，我和大家差距也太大了吧，我心慌，师傅，要不，我不去妙舞坊了，我也回来练功，和你们一起上战场。”
杨娥莞尔一笑：“别说傻话了，妙舞坊现在哪离得开你呀？你想把坊主累死呀？放心，你的长处原不在此。你心细，又喜欢跳舞，现在还懂打理账务，以后，你就是咱们这些人的财神呀，对了，你还是他们的大师姐，永远的大师姐！所以啊，不喜欢打打杀杀，也没什么错，不必勉强自己。”
香儿这才作罢，安心在他们旁边练舞，练琴。
确实，香儿自己确实不喜欢武功，提起比试武功就想躲，看见刀剑就发怵，因而学了这么久，也就是勉强可以防身而已。
这一点，确实和豆豆刚好相反，豆豆是看见个新兵器就眼睛放光，提起比试就跃跃欲试。
人和人之间，的确生来就有很大的不同，这一点，强求不来。
这一晚，月朗星稀，晴空万里。
杨娥抬头望着天，嘴里脱口而出：“明天定是个好天气！”
她忽然想起一事：“一直还没有到野外去实战操练一次，明天不去，倒是辜负了这好天气呀。”
看着四个徒弟各自忙着手里的练习，丝毫没有停下来之意，就高声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再练下去，明天会起不了床的。”
大家都停了下来，强宗颖说道：“一想到北疆随时有可能吃紧，我就心慌，还是练起来更踏实。”
杨娥点头：“很好，状态都不错。不如今天大家回去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我们骑马去郊外实战演习如何？”
“好啊好啊！”大家齐声赞成。
于是大家商量着明日要早起，备些吃食，拿上弓箭等训练用的武器。
商量完诸多事宜，就各自回家休息了。
杨娥等他们都走了之后，一个人来到马棚，给几匹马又添了草料。
她摸着福子溜光水滑的毛，感慨着：“福子，最近保养的不错呀。还记得咱们一人一马在苍狼山奔腾的时候吗？那时候你好威风！就是我嘛，惨了点。整日呆在这马棚里，憋屈不？明天带你到云高地阔之地，我们好好操练一番！”
福子听懂了似的，张嘴吐了口气，贴着杨娥的头蹭了几下。
杨娥会心一笑，又摸了摸它的头，转身进屋休息去了。
冬日的天总是亮的很晚，天上的星星还没隐退时，强宗颖和杨子越已骑着马，等在了院子外。
四人一会合，便驾马疾驰，一路狂奔。由于天冷，又不能穿的太多影响操练，四人不约而同外罩了件厚厚的披帛，操练时可以褪去。杨娥是紫色披帛带同色兔毛兜帽，豆豆则是红色带雪白兔毛兜帽，李子祯和杨子越分别是青色和银色。
四匹马疾驰间披帛随风飘起，似荡起了一股股扑面而来的少年英雄气概，让人一见难忘。
出城门时城门守军正好认识强宗颖和杨子越，连忙向他们施礼放行。
看着他们奔驰而过，四个颜色不一随风飘荡的披帛高高扬起，宛若四面恣意昂扬的旗帜，几个城门守军不由行了许久的注目礼，只至他们消失在视线里，为首的那人才赞叹道：“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哪，尤其强家的人，就是不一样！”
四人又策马奔腾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在一片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依山傍水，很是开阔，周边有几棵粗壮的杨树，树叶枯黄，树冠却很大。
“师傅，这个地方很合适我们操练！”豆豆脆声说道。
“嗯，不错，就这里了。”杨娥也满意地点头。
于是，四人分开两组，杨娥和豆豆一组，强宗颖和杨子越一组，各自开始对练。
长兵器，短兵器，都分别试练。四人在场上你来我挡，你追我逃的模拟练了许久。
之后他们又彼此换了对手，以使每个人都有机会和另外的人有一次对练的机会，从而达到适应各种力道和武功的人。
时间过得飞快，中途休息吃东西之时，杨娥又和他们聊起兵骑兵和步兵作战各自的优缺点和破法，还有近身搏击需注意的一些事项，三人听得津津有味。
后半场，他们又练习了策马奔腾间怎么保证手足够稳，也要根据各自的速度来判断射出箭矢的时间和距离。
目标，便是其中一棵杨树上挂着的一只红色的香囊——还是端午节进城当日豆豆买的，香气四溢，豆豆非常喜欢，整日配在腰间，如今香气快没了，却做了箭靶，也算是物尽其用。
刚开始时，除了杨娥，他们三人和自己平时在院子里站定射击的成绩都差很远，一个个的，都很受打击。
尤其是豆豆，中途大家休息时，她都顾不上休息了。
杨娥知道豆豆好强，也不勉强，看着她一点一点的调整着，一趟又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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