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时间紧迫，杨娥和强宗颖杨子越三人商定后，杨娥就催着他俩尽快回家准备，给家里的说辞，练舞所需的衣物，兵器，还有更重要的一项：找个厨艺像样的厨子，毕竟，他们的师傅，不！经！饿！
是的，这师徒四人，没有一个会做饭的，以前吃酒喽，吃妙舞坊，这下子，只能自己解决了。
吃饭可是个大事，最重要的是按时！当然，还得好吃不是？
强宗颖，杨子越两人各自回去准备了，杨娥收拾了一下，这就准备出门去妙舞坊，毕竟，接下来的日程有变，得和大家都交代一下了。
“得亏现在是东家了，时间安排还是灵活的。”她在心里庆幸着，对自己提前买下妙舞坊的英明决定暗自得意了一下。
她打开门正准备出去时，正好和抬手准备敲门的昌吉和负手而立的李子祯撞了个正着。
她不禁叹了口气：“唉，还让不让人按时吃午饭了？”
李子祯见她这表情，不禁小心地问道：“我们，是不是打扰到杨姑娘了？”
杨娥没精打采地说道：“殿下倒没打扰到我，只是，这马上午膳时间了，殿下这是？”
李子祯一听，笑着说：“无妨，今日我是专门来拜谢救命之恩的。昌吉，你去悦来酒楼，把他们家的招牌菜式和梨花笑各买一些过来。”
昌吉一愣：“殿下，我”
看着昌吉欲言又止地样子，李子祯明白他是担心他的安危：“放心，大白天的，又有杨姑娘在此，我不会有事。”
昌吉这才告退，前去依命行事。
杨娥这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请了李子祯进来。
杨娥一进院子立刻说：“殿下不要乱走动，跟着我就好。”
“哦？”李子祯惊讶急了。
“嗯，我布了一些小机关，防毛贼的。”她解释说，示意李子祯在石凳上坐下，就进屋烧水了。
出来时，照样端着茶壶和杯子，唉，第二波！
“哦，你这不经饿的体质，喜欢布小机关的习惯，倒是和我的一位故人像极了。”李子祯轻声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
“是吗？”杨娥一慌，手里的杯子差点掉落，好在眼疾手快，及时稳住了。她背过身去，掩饰住了失态。
好在李子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没有发现她的失态。
“是的，就是性格不太像，她活泼一些，你比她清冷些。”李子祯说道，确实，纵是再像，也不是她。七妹活泼灵动，而杨娥，却清冷，寡言。
但是，当年，即将离开汴京城远赴北疆前那段日子的七妹，未尝不清冷，不寡言？
李子祯喝了杯茶，说道：“今日一来是拜谢姑娘救命之恩，二来也是恭喜姑娘，成为妙舞坊的主人。”
杨娥淡淡应道：“殿下有心了！那待会儿梨花笑买回来了，我们多喝几杯，妙舞坊的事，还真没好好庆祝一下呢。”
“好！”李子祯看着她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感叹着：这与年龄也太不相符了！不由对她又多了些由衷地欣赏，又不乏强烈的好奇。
他忍不住的想多了解她一些，多靠近她一些，于是，又问了个他很好奇的问题：“冒昧问一下，令师是做什么的？积累的财富似乎颇为可观啊？”他问这个问题，是因为苗凡跟他说：杨娥声称买妙舞坊的钱，是师门所留。
杨娥一听，这个问题问得，确实有些冒昧了。
她微微笑了一下，把刚添满的茶杯往前推了推：“殿下，喝茶！”
李子祯见她岔开话题不回答，也丝毫不觉得尴尬，端起茶杯就喝了起来。
奇怪了，跟她在一起被拒绝回答居然也不恼怒，双方各自沉默着居然也不尴尬，身份悬殊却也没有疏离感，似乎空气中流动着一丝香甜的气息呢。
杨娥喝了杯茶，见李子祯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对她竟似很熟悉和信任的样子，不禁暗自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露出破绽了。
她突然想起北疆的事，就很自然的提了起来：“殿下应该是知道的，北疆有异动对吗？”
“对！你消息还挺灵通。昨天从北疆传来消息，契丹大规模调集军队，具体动向暂未可知，但朝廷初衷还是要尽早做好万全准备。”
“但是万全准备又谈何容易？朝廷这些年重文抑武，虽充盈了国库，在边防上却没有太多建树，若契丹来犯，北疆吃紧，朝廷可能连可用的援军统帅都难配备。”
“昨天大臣们商量了许久，兵部也没拿出个让众人信服的方案。幸好驻守北疆的定北侯强彦昭忠勇可靠，有多年和契丹交战的宝贵经验，此事倒也可以缓缓再议。”
杨娥听了李子祯的说法，只能摇头，说到底，朝廷还是依赖强家对北疆的震慑，却又不能保证在强家需要救援时有足够的能力去解救，这和当年，又有何区别？
她不禁心中愤然，为五哥的处境强烈地担忧起来。
“强宗颖今天也来找过我，说要和我练武，和他五叔一起戍边，保家卫国。”杨娥不知怎么的，突然心底的防线就破了，就很想对李子祯诉一诉心中的怨气：
“可是，他是强家这一代唯一的男嗣，强家为大靖朝付出至此，朝廷难道就不能对他们再用心些吗？重文抑武没什么错，可是抑也得有个度吗？边线破了，强家完了，大靖朝又待如何？又去求和吗？纳贡吗？和亲吗？”
说着说着，杨娥突然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
李子祯听得也很动容：“看来你对强家颇为关注，和宗颖也交情匪浅。宗颖这孩子，和他的祖辈父辈都一样，忠勇可嘉！”
“强家的委屈又岂止你说的这些”说到此，李子祯突然大颗的泪珠就滚落了下来。
这时候传来敲门声，应是昌吉买酒菜回来了。
李子祯迅速擦开了眼泪，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虽性情使然，但这么些年也学会了控制情绪的，何以失态至此？
同样懊悔的还有杨娥，过去开门的几秒钟，肠子都悔青了。今天，可是太失态了，时刻记着，自己是杨娥，不是强彦敏！
拿了酒菜，两人又喝了许久，杨娥头晕晕的，说的很多话都不记得了，但在趴桌子上睡着之前，脑子里还反复回荡着李子祯红着眼睛说的那句：“若我日后能坐上那把椅子，必不让忠良受委屈！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