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及笄生辰
初八的早上,安琪起来洗漱后,穿了一件云烟衫绣着淡蓝色兰花上衣,下着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烟云为她梳了一个单螺发髻。
一早,安皇后派宫人送来一盒十二支发钗,最大又华丽的是一支展翅金凤挂珍珠发钗。
肖妈拿在手上兴奋地道:“小姐,就戴这一支珠钗吧。”
安琪看了一眼,暗忖,“我戴上就成了王熙凤。”
她笑道:“娘娘送的太过贵重,不适合佩戴,要珍藏起来。”
“是,小姐。”肖妈和几位丫鬟小心收好皇后送的首饰盒。
肖妈和小寒捧来两盘各式各样华丽的发钗。
三位王妃走前,留话给京城的管家,这一天也送来了礼物和几支发钗,以贺安七妹妹的及笄生辰。
肖妈悄悄对安琪道:“太子妃是忘了吗?没见送发钗来。”
安琪笑笑,“这不是什么大事。”
肖妈不满,“她及笄时,我们夫人送了一盒子的发钗簪子,金的银的宝石的,有九支呢。”
“我不是没办及笄礼嘛。”安琪摆手,示意肖妈别提这事。
肖妈在箱子里挑了一托盘的首饰,上面放着的是朱夫人传下来的红宝石雕凤头钗,还有信国公派人订作的几支发钗。
小寒捧着的托盘装着祥国公府和谢项送的发钗。
每一支发钗都华丽无比,在烛火下耀眼生辉。
安琪只扫了一眼,她从自己的衣袖里取出一支嵌红宝石双鸾点翠金钗,对着铜镜将钗插在发髻上。
肖妈微微怔了一下,问:“小姐,这支金钗是您买的?”
“是。”安琪对着铜镜笑着道。
小寒低下头,行了一礼,将托盘里的发钗一件一件重新放回箱子里。
安琪带着星月去前院给父亲请安。
路上,星月悄悄塞了一张纸条到安琪的手中。
安琪郁闷的心像是突然见了阳光,变得明媚起来。
她将纸条小心收在手袖里的小袋内。
安琪进了前院的正厅,走到室内站定,恭敬地行了一礼,“女儿给父亲请安。”
三兄妹相互行礼,问安。
信国公笑道:“今天是阿琪的生辰,我们府办两桌宴席庆贺。”
“谢谢父亲。”
信国公的眼睛落在安琪头上的发钗,这不是夫人留下,也不是他叫人所买。
他想安琪问一句发钗是从何得来,见屋里屋外站着下人,咽下了话。
他换言道:“阿琪,过几天就要蹴鞠比赛,胜不胜不重要,要保护好自己不受伤。”
“是,父亲。”安琪行礼应答。
兄长安文涛担忧地道:“阳莱和她的人喜欢用阴招,妹妹要小心呀。”
“知道了,兄长。”
信国公摇头,“事到如今,阿琪只能亲自上场。几大赌场开了盘下注,听说买阳小姐胜的占多数。”
安文涛道:“我们要下大注买妹妹胜。”
“那是一定的。”信国公肯定地道。
哪怕就是安琪要输,也要买。
几大世家硬着头皮,为安琪下了大注,他们道:“明知道是输也得要下安七小姐胜呀。”话里透着无奈。
不下安七,面子上过不去。
会被外人看出来,世家人不团结。
郑家人在家里骂道:“那安氏家族怎么出了这样一个异类,自己去惹来丞相小姐的报复,害我们破财。”
郑氏家族的族人道:“这事好解决,拿十万两银子来,悄悄派人买七万阳小姐胜,明里用三万买安七胜。”
“还是族长英明。”郑家人大赞,私下里,那些人掏出私房银子,下在阳小姐身上。
安琪请安后回了院子,用完早食,进了书房。
她在书房里的时候,星月会守在门口,肖妈带着人收拾屋子,不叫不会有人进来打扰。
安琪将字条拿出来展开,上面写着:“阿琪吾之深爱,愿汝康寿两全,福慧双得!恒字。”
安琪笑容如花儿绽开,含笑将文读了一遍又一遍,又重新放回口袋,她稍后会放入空间保存起来。
她喝了一杯茶水,整理了一下心情,扬言道:“将四位宫人叫来。”
不久时,四位从宫里出来的宫女走了进来,恭敬地行了一礼,“见过安大人。”
安琪如今是三品女官的身份。
女子得到这个官职,对朝廷的官员来说可能不屑一顾,因为,虽是官居三品,在朝里没实权。
但对品级禁严的内宫宫人们来说,尊敬有加。
安琪冲她们点点头,又道:“介绍一下你们的名字。”
四人皆是高大健壮,圆脸的宫女上前一步,行了一礼,道:“奴在出宫前,洪嬷嬷为我们重新取了名,奴叫定春。”
圆鼻头的官女上前一步,行礼道:“奴叫定夏。”
有一颗龅牙的官女叫定秋,有双道浓眉的叫定冬。
她们四人是皇后宫里的三等宫女,力气大,平日无事时会练蹴鞠。
宫里时不时会来一场蹴鞠比赛。
前几年,安皇后的宫女曾被昭贵妃的宫女打败过,所以,中宫养了一大帮子力气大的宫女。
从那之后,女子蹴鞠永远是中宫胜。
安琪认识了四位宫女后,问:“你们想不想取胜?”
“想!”四人同声道。
她们出宫前,洪嬷嬷告诉她们,“一定要助七小姐胜这一场比赛,取胜后升你们为二等宫女。”
二等宫女和三等宫女的差距大。
不只是俸禄增加,食宿变好,二等宫女还会有一位小宫女伺候。
“你们要全听本小姐的安排。”
“是,安大人。”
安琪招手,“过来。”
四人走上前,站在桌前。
安琪展开一张图,对四人道:“你们只需要拿出所有的本领,防卫这四人,看清了,一人防一个,不要管他人和球。”
“安大人,您单挑阳小姐?”定春问。
安琪点头,“对。”
四个宫女面上带了担忧之色。
这场比赛对四位宫女来说容易,但安琪对上阳小姐很难。
阳莱的球技很好,武将的女儿们也踢不过她。
因阳莱前后羞辱过武将家的小姐两次,公孙家的大小姐公孙莹最恨阳莱。
这次比赛,公孙莹在府里念了多次,“安家小姐一定要赢呀,帮我报大仇。”她的语气坚定,仿佛已经将这场比赛的胜利视为自己的使命。
她的父亲公孙老将军道:“说不定安家小姐还真能胜。”
公孙小将军却摇头,“难,听说她根本不会,人还那么瘦。”他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显然并不看好安家小姐。
公孙莹霸道地道:“不管怎么样,你们只能买安家小姐胜。”她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那是当然。”公孙小将军对妹妹道,“妹妹的仇人,也是我们一家的仇人。”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妹妹的宠溺和对阳莱的愤恨。
“好期待十五的到来。”公孙莹道。
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因为这一场比赛太引人注目,导致比赛场地四周的酒楼、茶楼等铺子被人高价定完。
忠平侯府的管家去定房间时,被告知没有。
还是公孙小将军出面,给了掌柜一百两银子,才为妹妹定到了观球最近最好的一间屋。
这间屋子位置极佳,可以清晰地看到比赛场地的情况,公孙莹对此非常满意。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安家小姐在比赛中的表现,期待着她能够为自己报仇雪恨。
下午,信国公府来了十几位客人,他们是祥国公府和谢府的人,声称,“来为小七庆贺生辰,祝贺她有了官职。”
听闻有客人来,安琪到前院见客人。
她一一见了礼。
谢项见她头上没有插自己送的发钗,微有失望。
谢老夫人满脸带着慈祥的笑,“小七越来越好看。”
“承谢老夫人的夸赞。”安琪恭敬身礼。
她问:“老夫人身体近来怎么样?”
“那药是神药呀,服了后感觉人精神了不少。”
“那就好。”
小谢氏笑着问:“小七妹妹这支发钗好看,是从哪买的?”
“在铺子买来。”安琪道。
谢老夫人夸,“眼光好,很好看的一支发钗。”
谢老夫人笑道:“我们谢府用十万两银子买了安七胜,安七一定能胜。”
安琪道:“胜不胜很难说,小女子会尽力。”
“好好,尽力就好。”谢老夫人一脸慈祥的笑容,对安琪再没有高高在上,傲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