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垫脚石
闲王见天色渐晚，便起身告辞，“娘娘，本王改日再进宫探望您。”
丽嫔嘴角轻撇，有些不悦地颔首。
她极其厌恶闲王在她面前妄自尊大，自称为本王，丝毫不将自己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闲王察觉到她的不快，微微一笑，转身走出殿外。
丽嫔使了个眼色，示意儿子留下说话。
五皇子笑着应道：“六弟慢走，为兄同母妃说几句话，稍后便去追你。”
“好。”闲王带着四位侍卫离去。
他出殿时抬头四下观风景，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冲星河使了一下眼神。
转角处，星河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殿内，丽嫔对五皇子不快地道：“这个小子越来越不听使唤，当年就……”
五皇子打断了她的话，“母妃，他说的也是实话，儿子要是娶了程二小姐会更有利。”
丽嫔点头同意：“你能娶到程二小姐，自然最好。”
“儿子会想办法。”
丽嫔又想起一事，“你得防着那小子同皇后结亲。”
“他能同皇后结什么亲？”五皇子不解地问。
“你退了婚那位瘦竿子，若是许给了闲王的话，那小子就更不受我们控制了。”
五皇子笑着摆手，“不会，母妃，一个退了亲的女人，怎么可能嫁给皇子，父皇也不会答应。”
“要是皇后非要答应，你父皇能怎么样？只能听了。”
五皇子想了一下，也有这个可能，点头，“儿子知道了。”
丽嫔见四下无人，悄声道：“一定要让闲王成为你的垫脚石，助你一臂之力。”
“儿子知道，从小您就这么教我，他可听我的话了。”
“那还行。”
五皇子出了宫，带着侍卫小跑着追上慢悠悠走路的闲王。
“六弟。”
“五皇兄。”
五皇子同闲王并肩往外走，他好意地提醒：“六弟，你可不能同皇后结亲哟。”
闲王一脸疑惑，“皇后家还有谁要结亲？”
“就是同为兄退亲的那位。”
“没那可能。”闲王摆手。
五皇子语重心长地道：“她的名节已毁，千万不能娶呀。”
“此话怎么说？”闲王偏过头，好奇地问。
“她在半道上失踪，说是侍卫连夜送她入京，既无婆子陪，也无丫鬟相伴，清白怎么说得清？”
“一男一女在一起，清白的人也有。”闲王道。
“那怎么可能？男人和女人相处一室，不发生点啥事，那男人一定是有病。”五皇子振振有词地道。
闲王眨了一下眼，暗道：“龌龊的人，想法也龌龊。”
五皇子一直念念叨叨出宫，再三嘱咐：“六弟，为兄是为你好，可一定要记得哟。”
“皇后最讨厌本王，怎么可能结亲，五皇兄想多了。”
闲王又道：“五皇兄，你想办法早点将程二小姐搞到手才是正事。”
“这个容易。”
“兄弟等着五皇兄的好消息。”
两兄弟在亲王街分了手，五皇子入了赵王府。
赵王府在最好的位置，紧靠皇宫南侧大门永安门。
星河上前，悄声对闲王说了一番他偷听来的话。
齐墨恒的脸沉了下来，背着手继续慢慢往前行，他的府邸在街尾。
每过一处亲王府，守卫的小厮会行礼道：“给闲王殿下见礼。”
平日，他会挥一下手，今天他想着心事，不理会那些小厮。
齐墨恒想起了从小长大的事，想到自己怎么一步一步走到被父皇和皇后嫌弃的经过。
齐墨恒三岁失母， 被丽妃收在殿内照拂，同五皇兄一起玩耍长大。
“六弟别怕，有五皇兄保护你。”五皇兄时时将这句话放在嘴边。
两兄弟常偷偷从书房溜出去捉蜻蜓，逮青蛙。
皆是由五皇子提出：“六弟，我们出去玩玩就回。”
有时候太子兄长来阻拦，“你们别出去，当心太傅向父皇告状。”
果然，皇上得知两个儿子常逃课，叫去训斥。
五皇子认错快，“儿子再不敢犯，儿子只是想保护弟弟才跟去。”
六皇子失母胆小，不敢说出是五皇兄指使他出去。
他怕以后丽妃娘娘和五皇兄不理他，那样就没有人管他了。
太子多次好意管教齐墨恒，“六弟，要好好学东西，以后你才能成才。”
“你不要逃课。”
五皇子则对齐墨恒道：“是太子向父皇告的状，我们要整整他。”
有一次，在大冬天，几位皇子在湖边观受冻的野鸭子，五皇子趁人不注意，一把将太子推下湖水，导致太子落下了寒症，一到冬天就喘。
五皇子同齐墨恒从来是形影不离，自然这件事两人一同受罚。
五皇子说：“不是我所为。”
丽妃娘娘在皇上面前道：“五皇子胆子小，他怎么做这样的事，他是替人受过。”
言下之意，推太子掉下湖是五岁的六皇子齐墨恒做下的事。
从那事之后，皇上和皇后一见六皇子就皱眉头，从不掩盖对齐墨恒厌烦的表情。
在齐墨恒不到六岁时，皇上将他扔给公孙大将军，“带他到了草原征战，死伤朕不怪罪大将军。”
公孙大将军哪敢带着年少的皇子上战场？
他安排儿子公孙茂陪着六皇子，在草原上练武骑马。
在那里，齐墨恒和公孙茂结识了一位老者。
两人见他孤苦，常送些吃食。
老者主动收下了他俩：“你们人品不错，资质也好，你们给老夫做弟子。”老人家教他们剑术。
在草原上，他还同几位的穷小子结下了友情，将他们四人收在身边为侍卫，他们家人也一同带回。
这四人后来得齐墨恒取名为：天河、星河、长河、银河。
齐墨恒在十五岁时给封号，皇上直接封他为嫌王。
还是太子出面给皇上说好话，才改为了闲王。
丽妃和五皇子对齐墨恒话里话外透露：“你娘是宫里最美的人，深得皇上宠，遭人的妒忌……”
打小齐墨恒的心中就拿皇后当仇人，他认为，在这宫中，只有皇后才最想他的母妃死。
齐墨恒在今天之前，还仍旧是这样的想法。
刚才，他派星河去偷听丽嫔和五皇子的话，才恍然大悟，也许自己被丽嫔母子骗了。
丽嫔说的那一句：“一定要让闲王成为你的垫脚石，助你一臂之力。”
让齐墨恒彻底醒悟，原来，对于五皇兄母子来说，自己一直只是他的一块垫脚石。
五皇兄出手去害太子，结果受罚受嫌的是自己。
现在，又想利用自己去结亲，为他们谋得好处。
丽嫔垫脚石的言论，导致齐墨恒发狠：“你们敢拿本王为垫脚石，本王要让你们做茅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