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相见不相识
人们都知道,闲王齐墨恒有四位随身不离的侍卫,人称四大河:天河、星河、长河、银河。
他回京的半道,派了长河返回贵州封地拿师爷审问,京城里无人知道此事。
安琪便以长河的身份,穿着一身黑色侍卫服,皮肤抹成暗黑,描了高挑箭眉跟随在齐墨恒身边在外行走。
次日,他们先去了静普寺。
“本王要去给母妃点灯。”
“我也去给我娘点一盏灯。”
齐墨恒领着安琪几人,一路走往北街的静普寺。
他们穿过朱雀大街,从喧哗热闹的集市走过。
安琪观望着大重朝的皇城,发现建筑的方位和一些街道取名,皆与长安城有相似。
这让她有重游西安的熟悉感。
安琪很好奇古代的商铺卖些什么货物,同她空间的铺子有些什么不同。她一路走,一路逛铺子。
大重朝建了有二十多年,国泰民安,商贸发达。
京城的商铺一间接着一间,有布料铺,成衣铺。
“还有香铺。”安琪见古香古色的铺子里,摆着一个一个精美的小瓷瓶和小锦盒,吸引她走了进去。
她拿起小瓷瓶闻了一下,“是香水。”只是香味单一,她这一瓶是桂花香。
她放下香水瓶,又拿起一个小锦盒,打开看了一下,是一块正方形玫瑰味的香皂。
“怎么卖?”安琪顺口一问。
“客官,一两银子一盒。”店小二殷勤地介绍,“这是从唐朝就有的脂膏,沐浴后皮肤滑爽。”
“这么贵。”安琪嘀咕放下。
她空间里比这好的香皂多的是,一两银子要买一大堆,何况她还不用银子,随便拿取。
安琪转身离开,又进了隔壁的首饰铺。
齐墨恒偏了一下头,天河上前将安琪看的香皂和香水买下。
安琪在首饰铺看得眼花缭乱,各式各样的发钗、头簪、耳环、项链摆满了铺子的货架。
她嘀咕:“一直都是女人的银子好赚。”
这是高档铺子,店小二早练出好眼神。
他见这位穿着侍卫服的男子颇有气度,往外一看,站在外的男子更是气度不凡。
店小二拿了一套首饰介绍,“这位客官,这是我们铺子新出的款式,您看看,买下做礼物送人最适合不过。”
“后天是万寿节,买去送娘娘们最好不过。”
安琪看了看,首饰是金子镶嵌的红宝石项链,配有一对同款耳环,做工精湛,华丽奢侈,送给宫里的娘娘的确不错。
她摇头拒绝,“不用。”
一看东西就价值不菲,她身上空空如也。
从家里带来的金银首饰等物,还全在半道上的箱子里装着。
安琪出首饰铺子后,不再继续逛,一路往寺庙去。
有人远远看见了闲王矫健的身姿,转身奔回府向主人禀报,“殿下,闲王归来,像是往北边的寺庙去。”
“走,一起去见见本王的六弟。”
女子温顺地从他的怀里站起来,由婢女为自己戴上帽帷。
齐墨恒几人在走近静普寺时,遇见几位身着华服,头戴帽帷的妇人从寺里出来,在下人的搀扶下,上了停在寺门口的几辆马车。
“是祥国公府的人。”星河轻声道。
安琪抬头看了过去,这些人是她的至亲。
马车离开,他们进了寺院内。
有人在低声议:“刚才是国公府的家眷,前来捐了不少银两祈福。”
“她们来求的什么?”
“一是为太子妃求子,二是为七侄女求平安,听说在半道上染了风寒。”
“是那位死了娘,才出服的安七小姐吗?”
“是她。”
“她是未来的魏王妃。”
安琪听人说她,像是与已无关,面无表情,眼也不眨。
但她在心中对国公府为她祈福,存了感激。
“太子妃一直没怀上,是太子妃身体不好,还是太子?”她心怀疑惑。
齐墨恒像是读懂了她的想法,低声道:“东宫的安侧妃怀过,三月大时小产。”
安琪摇了一下头,宫斗就是如此的残忍和可怕。
寺里的主持听闻闲王带侍卫前来,他亲自出来接待。
主持上前施了一礼,“不知闲王殿下前来,贫僧有失远迎,请殿下见谅。”
“本王没事先通知,不算失迎。”
“殿下请。”
“主持请。”
在主持的引领下,齐墨恒先去了寺里的佛前上香礼拜,点了一盏长明灯,捐了五百两香油钱。
安琪也跟着上香点灯,一摸黑袋子才想起,她没银票。
银河老成,很有眼色,他摸出一个荷包递了过去,“你放在我身上了。”
安琪接过来,抱了一下拳,没有开口道谢,从荷包里翻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双手递给了收油钱的小和尚。
“请问施主的名字?”小和尚收下银票,提笔看向安琪。
“呃……”安琪犯了难。
银河上前道:“朱氏。”
朱氏是安琪亲生母亲的姓氏。
小和尚提笔写字,老和尚打量了一眼安琪,不动声色垂下了眼帘。
他们上好了香,在佛上合十参拜,主持先行了一礼念道:“阿弥陀佛。”
齐墨恒跟着行礼念道:“阿弥陀佛。”
几人看向安琪,等她行礼念佛号,表示礼成。
安琪只拜不说话。
齐墨恒轻轻拉了一下,“悄悄说一声。”
安琪悄悄说一声也不敢。
她要敢念这四个字,立刻在人前消失不见踪影。
天河三人看着安琪面带无奈,念佛号这事,他们无法相帮。
主持见她坚持不张嘴,做了一个恭请的手势,“殿下,禅房请。”
“主持请。”
齐墨恒跟在主持身后,往后殿的禅房走去。
安琪同天河三人并排走,天河轻轻提醒:“你不会念可以跟着他们念。”
安琪岔开话题,递过装银票的荷包悄声对银河道:“过些天还你。”
银河迟疑了一下,接过荷包放进怀里,小声说:“不急。”
齐墨恒同主持坐下喝茶,谈起了事。
主持放下茶杯,笑问:“殿下在封地可还好?还有做那个噩梦吗?”
齐墨恒点头,“本王在封地还好,只是偶尔还有做那个梦。”
他将茶杯捧在手掌中,面带微愁道:“本王仍旧是梦到掉下崖,在惊恐中醒来。”
“只是近些日子来,梦到了有一人伸手救我,好像说,‘我来救你。’”
主持问:“是男是女,看清人了吗?”
齐墨恒遗憾地摇头,“没有。”
“说明让殿下心神安宁的人,即将会出现……”
主持的话还没说完,一位小和尚匆匆走进来行了一礼,“师傅,魏王殿下前来,说要见闲王殿下。”
主持一双眼看向齐墨恒,见不见由当事人决定。
齐墨恒嘴角挂上讥笑,出言道:“五皇兄对本王关怀备至,本王走到哪,他能跟到哪。”
“哈哈,六皇弟说笑了,本王是来上香,听说了你在此,故而前来一见。”声音在外响起,人快步进了室。
银河四人上前行礼,“参见魏王殿下。”
“嗯嗯。”他没看侍卫一眼,大马金刀坐在了闲王的对面。
银河身材高大,他在行礼后将安琪遮在身后。
安琪透过银河和星河两人站的缝隙,可看见魏王的一举一动。
魏王带来的一队侍卫行礼,“参见闲王殿下。”
“嗯嗯。”闲王哼了两声。
他站起身行了一礼,“五皇兄。”
“六皇弟请坐。”
小和尚上前换了一套干净茶具,重新敬茶。
主持带着小和尚行礼,合十道:“两位殿下有正事说,贫僧去去稍后再来。”
“大师请。”魏王看了主持一眼。
主持带着小和尚离开,室内只留两位皇子和他们的侍卫。
两人先端茶,低头饮茶的片刻,心思转悠,一位思考对方的来意,一位在想着怎么说话。
安琪借着这个时候,打量着同她定亲四年的魏王。
见他五官分明,一双剑眉下长着一双桃花眼,眼神不经意流露出精光,嘴角挂着笑容,显得和蔼可亲。
闲王放下杯子,先开了口,笑道:“五皇兄才从哪位佳人身上起来?这一身的香脂水粉味呛人口鼻,哈哈。”
闲王半开玩笑地道:“这样来寺里上香,可不大敬哟。”
魏王笑意更浓,他放下杯,身子往椅子一靠,道:“流连于美艳花丛中,可谓是人间最大美事,六皇弟试试便知。”
闲王不置可否,微微偏头,好奇问:“这一次又是哪一家的花朵被五皇兄给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