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离开后的日子

    我的手、脚乃至全身都忍不住颤抖，整个人像筛糠一样来到医院。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模糊了，墙壁、灯光、人群都在我的视野中变得扭曲不清。心跳如擂鼓般在耳边回响，我拼命想保持冷静，但每一步都如同踩在虚空中，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当我终于来到手术室门口，心中满是焦虑和不安。我的心揪成了一团，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我立即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夏甜的电话。她刚刚下班，听到我的话后，立刻赶过来。不久后，夏甜匆匆赶到急诊室。她和急诊科的大夫很熟悉，一见面就立刻问了问程蓉的情况。

    “程蓉的伤势很严重，我们正在尽力抢救。”急诊科大夫沉重地说道，“她的内脏有出血的情况，现在我们正在进行紧急手术。”

    夏甜点点头，转过身来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关切：“海峰，你要坚强。现在最重要的是相信医生，他们会尽全力抢救程蓉的。”

    我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我紧紧握住夏甜的手，感受到她传递过来的温暖和力量。在这个艰难的时刻，我知道有朋友在身边是多么重要。

    “我们会陪着你，一起等待程蓉渡过难关。”夏甜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手术室上方的手术中的灯光突然熄灭了，门缓缓打开，医生走了出来，脸上满是疲惫和无奈。他摘下口罩，走到我们面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我们尽力了，但很抱歉，她没能挺过来。”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了。我僵硬地站在那里，感觉到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整个人如同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夏甜握着我的手更加紧了，她的脸上也满是悲伤和痛苦。

    “对不起……”医生的话语如同利刃，一次次刺进我的心脏。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无法相信程蓉已经离开了我。

    我跪倒在地，双手捂住脸，泪水止不住地涌出。夏甜蹲下来，紧紧抱住我，她的眼泪也滴在了我的肩上。我们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抱头痛哭，为失去的爱人，为逝去的未来，哭得撕心裂肺。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了，所有的希望和梦想都化为了泡影。程蓉的笑脸、她温暖的拥抱、一切的一切，仿佛还在昨天，而今天却已成永远的别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覆盖着白布的床。白布下的轮廓是如此熟悉，熟悉得让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声嘶力竭地嘶吼着，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止不住地滑落。每一滴泪水都带着无尽的悲伤和悔恨，仿佛要将我的灵魂彻底撕裂。

    医生和护士们只能无奈地看着我，他们的表情中充满了同情和无奈，却无能为力。我紧紧抓住那冰冷的床边，指甲几乎要嵌入其中，泪水无声地滴落在地上，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悔恨。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我的世界只剩下了那无尽的黑暗和绝望。程蓉的笑脸在我脑海中一遍遍闪过，她的声音、她的笑容、她的一切都那么鲜明，却又那么遥远。那种失去她的痛苦，让我无法呼吸，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喉咙。我只能无助地跪在地上，任由泪水和悲伤吞噬着我。

    不一会儿宋刚也赶了过来。他看到我这副样子，心疼地走上前来，试图安慰我，但我已经听不进任何话语了。夏甜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试图用她的温暖来抚慰我那破碎的心灵。宋刚则站在一旁，眼中充满了无奈和悲伤。

    程蓉的领导和同事也陆续赶了过来，柴晓景也来了。他们脸上带着震惊和悲痛，仿佛无法相信这么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他们围在手术室周围，默默地抽泣，神情中满是对她的怀念和不舍。

    医院的手术室门口里充满了压抑的气氛，每个人的心情都沉重无比。她生前的同事们在一旁忙碌着，但他们的表情同样凝重。整个空间似乎被一种无形的悲伤所笼罩，让人感到窒息。

    夏甜用力抱住我：“海峰，我们都在这里，我们会陪着你。程蓉希望你坚强，她不会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我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夏甜和宋刚，心中一阵酸楚。程蓉的一切都在眼前闪现，那些温暖的笑容、那些甜蜜的时光，仿佛还在昨天。但如今，一切都化作了无尽的悲痛和空虚。我知道，这条路我必须自己走下去，但失去程蓉的痛苦，将永远在我的心中留下无法愈合的伤口。我恨那个司机，我恨杀死程蓉的凶手，我恨夺走我爱情的那个凶手。每当想起那天的场景，我的心里就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和痛苦。为什么偏偏是程蓉？为什么要剥夺我们刚刚开始的幸福？每一个念头都像利刃一样刺痛我的心。

    在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的无助和绝望。明明我们还有那么多的未来要一起去迎接，明明我们刚刚规划好了我们的家，可现在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那些曾经的梦想、那些美好的愿景，仿佛一夜之间全都烟消云散了。

    夏甜和宋刚陪在我身边，尽力安慰我，试图让我冷静下来，但我内心的愤怒和痛苦却无法平息。我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程蓉的笑声和她温暖的眼神，每一刻都让我痛彻心扉。她那么善良、那么美好，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命运？

    “海峰，回你妈妈那住几天吧。”夏甜轻声说道，眼中充满了悲伤和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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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蓉的追悼会在三天后举行。那天阳光明媚，却无法驱散我心中的阴霾。悼词是我写的，凝聚了我对她无尽的思念和深深的爱。

    站在追悼会的讲台上，我的双手微微颤抖。身旁是程蓉的妈妈和爸爸，他们的脸上满是悲痛和无奈。台下坐满了她的亲朋好友，同事，还有许多她曾经帮助过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舍和悲伤。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各位亲朋好友，今天我们在这里聚集，是为了送别一位美丽而善良的女孩，程蓉。她不仅是我的未婚妻，更是我们大家的朋友、女儿和同事。程蓉用她的温暖和爱，照亮了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她的离开，让我们每个人都感到深深的痛惜和不舍。”

    我的声音哽咽了片刻，但还是坚持继续：“程蓉是一个充满爱心和热情的人，她总是愿意帮助身边的每一个人。无论是工作中的同事，还是生活中的朋友，她总是毫无保留地付出。她的微笑、她的温暖，将永远留在我们的心中。”

    “我们在这里，不仅是为了哀悼她的离去，更是为了纪念她的一生，纪念她带给我们的那些美好时光。我们会永远怀念她，怀念她的爱和善良，怀念她的笑容和声音。”

    程蓉的妈妈忍不住泪流满面，我轻轻握住她的手，给予她力量。台下的亲友们纷纷低头默哀，整个会场弥漫着无尽的悲伤。

    “我为她洗过澡，亲手洗过她的贴身衣物，甚至在需要时为她购买卫生巾。我为她梳过头，帮她穿过衣，我给她做过饭，亲吻过她脸上的泪珠，吃过她剩下的食物。她的每一个微小表情，哪怕是一次皱眉，都会让我感到紧张。

    我们之间有过争吵，但总是很快就能和解。无论何时，我都会放下自己的情绪，去安抚她，让她开心。在寒冷的冬天，我会紧紧握住她的手，给她温暖。出门时，所有的重担都由我来承担，我总是让着她，照顾她，即使她生气，我也会担心她，关心她。

    我记得她不喜欢的一切，她说我是她生命中最喜爱的人，是她最想共度一生的人。或许我还不够完美，还不够优秀，程蓉现在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像失去了方向的孩子，无数次幻想着我们能一起老去。但现在，我们真的走散了。爱情是什么？我清楚地知道，当一个女孩全心全意地爱着你时，她会是什么样子。

    感谢你曾经来过我的生命，我永远不会将你忘记。遗憾的是，你未曾听过我内心深处的呼唤，不知道我多么渴望能留你在身旁。尽管如此，我依然感激你给予我的一切，包括那些美好的回忆和成长的经历。”

    我缓缓放下悼词，眼泪不自觉地涌了出来。站在这里，我深切地感受到失去她的痛苦和孤独，但同时也感受到她留给我们的那份珍贵的爱和温暖。

    程蓉的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道：“谢谢你，海峰。谢谢你曾经爱过她。”

    我点点头，心中默默祈愿：程蓉，你在天堂一定要幸福。我会永远铭记你。

    我们在殡仪馆送别了程蓉，她从一个美丽的姑娘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盒子。她曾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现在却只有这么一点点。我紧紧捧住那个小盒子，没有凉透的骨灰还能让我感觉到她最后的温暖。她的父母站在我身旁，泪水模糊了他们的视线。我们默默地站在一起，彼此依靠，试图从这巨大的悲痛中找到一丝安慰。

    程蓉的同事和朋友们也纷纷前来送别，殡仪馆里充满了哀伤的气氛。每个人都低头默哀，回忆着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

    “程蓉，我爱你。”我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深深的哽咽，“你永远是我的妻子，我的爱人。”

    我把盒子放进了书包里，一直紧紧地抱着，没有一刻松手。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不舍，我跟着她的爸爸妈妈一起回到了孝感。在那里，我们为她选了一个安静的小小的墓地，把她埋在了那片宁静的土地上。我把我们一起从夜市上买的贝壳手链也放了进去，让这个手链一直陪着她吧。站在她的新墓前，望着那崭新的墓碑，我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样，泪水无声地流淌下来。

    “程蓉，我会永远记得你，”我低声说道，声音因为哽咽而微微颤抖，“你永远是我心中的宝贝。”

    告别仪式结束后，程蓉的父母目送着我，眼中充满了悲伤和无奈。尽管他们也在失去爱女的痛苦中挣扎，但他们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我说：“好孩子，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含着泪点点头：“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儿子，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力。”

    他们含泪点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孩子，我们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但你一定要坚强。程蓉在天上看着你，她也希望你能过得好。”

    夜晚降临，我回到了程蓉的家。爸妈让我好好休息，可当我走进程蓉的房间，这是我第二次来到她年少时的闺房，心中的悲痛再度涌上来。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充满了她的气息，她的书桌、她的床、她的衣物，都仿佛在诉说着她的故事。

    我躺在她的床上，感受着她曾经的温暖，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我无法抑制心中的悲伤，只能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在她的书桌上，我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纪念品，那是我们一起去海边时买的小摆件，是一只琉璃的鹅，因为我有时候笑她是呆头鹅。看着这个小物件，我的思绪回到了那段快乐的时光，心中满是酸楚。

    我拿起它，紧紧握在手中，仿佛这样就能感觉到她的存在。这个小摆件成了我和她之间最后的纽带，承载着我们的回忆和情感。

    “程蓉，你永远在我心里。”我低声对自己说，声音充满了坚定和深情。

    那一夜，我在她的床上辗转反侧，回忆着我们一起度过的每一个美好瞬间。虽然她已经离开，但她的爱和温暖将永远伴随着我，成为我继续前行的动力。我明白，尽管未来的路会很艰难，但我一定要坚强，因为她一直在看着我，希望我能过得幸福。

    爱你，我的未婚妻，我的老婆，我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