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中毒
楚亦墨握着酒杯的手,一僵,神色不变,他又饮了一杯。
“本王,明日动身去江南治疗腿疾,要去上一阵子,想来皇姐寂寞,特备了一份大礼送给皇姐。”
“皇姐,不看看礼物合不合心意?”
一听礼物,长公主兴致缺缺
“你给本宫送的那些男宠,我的望月楼都装不下了。”
她颇有微词。
楚亦墨但笑不语,他双手对击,片刻,门被打开。
走近一鸨母,她向楚亦墨和平阳公主福了福身,身后跟着一穿着大红衣衫的男子,头戴盖头。
长公主瞟了眼,看向楚亦墨,“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她冷嗤一声。
楚亦墨也不急,鸨母介绍着,“这位客官,你有所不知,我身后的这位小倌,可是我这秦梦楼的头牌。”
她将盖着盖头的男妓,夸得天花乱坠。
倒引起了长公主的兴致,她倒要看看鸨母眼中的花魁是个什么货色。
“忘忧进来!”
站在门外的忘忧走了进来,脸色沉沉,“公子吩咐。”
今日,她着了男装。
“掀了他的盖头,本宫……子,倒要看看这天人之姿的模样,到底如何迷倒本公子。”
忘忧屏了呼吸,攥紧拳头,怒瞪了眼楚亦墨,这笔账他记下了,迟早要和楚亦墨一一清算。
忘忧毫不怜惜的揭了男人的盖头,只一眼就认出了簪着花,搽着厚重的脂粉,涂着丹朱的花魁,就是李思南。
是他下令将人丢到了秦楼楚馆里。
长公主瞟了眼,点了点头,“的确是天人之姿,你叫什么名字。”
“他叫无尘。”鸨母回道。
长公主不悦,“我在问他呢,怎的是个哑巴!”
鸨母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公子,您说对了,他天生哑人,若非如此,他的家人也不会把他卖入暗巷。”
“我无意间见他容貌出众,好生调教一番,他可是我们的头牌,很多的恩客,一掷千金,只为春风一度。”
鸨母得意地说道。
“是这位公子出价最高,买下我这花魁的初夜。”她指着坐在长公主对面的楚亦墨。
长公主讥笑道:“四弟,可真是有心了,给我物色个哑巴。”她将手中的杯盏重重掷于桌上。
楚亦墨也将杯盏放置在桌上,“你不妨,仔细地瞧上一瞧,这花魁有惊喜。”
长公主见他笑得有些阴恻恻,目光移到了花魁的身上。
透过厚重的脂粉,男人身子不动,目露凶光,恨不得杀人。
平阳公主有些震惊,目光看了眼楚亦墨,有些不可置信,她起身踱步走到了花魁前,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身上,绕着转了一圈。
“像。”
“真的太像了。”
长公主瓷白的手指挑起花魁的脸,仔细地端详一番。
看向鸨母,“他是哪里来的?”
鸨母见他眼神冷厉,带着威严,一看就知是有身份的人,不能得罪。
“前一阵子,他的家人将体弱多病的无尘,卖到了我们花容斋,我看在他真的眉清目秀,养了几日,那些老顾客对他眼馋的很,我见他可能成为花容斋的摇钱树,我便花了大价钱培养了他。要他成为花容斋的花魁。”
鸨母老实交代。
长公主脸色一冷,又看向花魁,“无尘。”她念了一声。
好名字。
“他,我赎身了。”
鸨母一听,有些不乐意,“我们花容斋的花魁,他还没能将赎身的钱给老娘挣回来。”
长公主的目光从无尘脸上移到了鸨母身上,鸨母心里咯噔一下。
吓得不敢吱声。
楚亦墨身后的雾忍,跨步上前,扔给了鸨母一袋银钱。
鸨母黑着脸,不敢言,接过银钱,她打开袋子,两眼放光。
“大爷,你们不如再看看其他的小倌,挑挑,我我一并打包送到府上。”
站在门外的小厮,白了眼鸨母,见钱眼开被她演的淋漓尽致。
话刚落,又进来了两个清倌,浓妆艳抹。
鸨母笑嘻嘻,“两位爷,您看看这些如何,都是咱秦梦馆里惯会伺候恩客的小倌。”
鸨母使了眼色,小倌上前撩上长公主,长公主眸色一凛。
小倌的手僵在半空中,声音故作矫揉,
“爷,奴家心里痒痒,您照拂照拂奴家。”
雾忍打了个激灵,双臂抱着剑,只觉得恶心,堂堂男儿要靠色相,他将脸挪到窗户。
楚亦墨啜着酒,皱了皱眉,只听到一个,
“滚”。
接着,小倌扯着尖锐的嗓音,“讨厌!”翘着兰花指,扭着腰,慌不择路地走出了雅间。
楚亦墨爽朗一笑,“皇姐,今日会被两个小倌激怒,也是稀奇。”
长公主扫了眼楚亦墨,
“你早知李思南的下落,故意让他在这种腌臜之地,受尽磋磨。太过分了。”
楚亦墨脸色幽幽,“皇姐看上的人,臣弟不是送到你跟前了。”
长公主勾起唇,“兜兜转转,你还是落到了本宫的手里。”
她的手指摩挲着无尘的脸,无尘怒瞪着她,别过头。
“还耍起了脾气,本宫喜欢。”长公主难得好脾气。
“本王送长姐的礼物可否喜欢?”
“四弟有心了。”说罢,长公主吩咐外面的侍从,将人带回公主府。
忘忧跟在长公主的身后,他瞟了一眼楚亦墨。
同时,楚亦墨也注意到了长公主身边的马奴,苏若清曾在他面前旁敲侧击过此人的来历。
他也没放在心上,方才那一眼,神色幽深,眸底凌厉有股嗜杀之气。
楚亦墨意识到,此人的身份,绝不是马奴那样简单。
“雾忍,长公主身边的那个马奴,你给本王查查。”
雾忍颔首。
公主府
隔着帷幔,太医把了把脉,摇了摇头,露出难色。
长公主见他吞吞吐吐,不耐烦,“他的得是何病,身为太医院的太医,这么的废物。”
太医额间渗出了细细的汗,也不敢擦拭,
“回禀公主,从脉象上看,他之前应是练家子,可武功被人强行所废,又不能言语,四肢乏力,依下官行医多年,他似是被服了一种名为软骨散之毒,身子看上去软绵无力,像个病秧子,其实是毒药所致。”
“中毒?”
长公主不解,镇南王世子是得罪了谁,被害成这副模样,还被丢进了秦楼,看来此人不仅恨他,还要恶心他。
“能解吗?”公主问。
“微臣无能,这种毒像是来自东离皇室的毒药,只怕只有东离才会有解药。”
“东离!”长公主轻声喃喃。
李思南怎会得罪东离皇室,难道,楚亦墨上次在崖底遇到的那群蒙面人是东离人。
长公主只觉头疼。
“听闻镇南王世子在京都,他是神医千机子的徒弟,公主去找他,兴许有解毒之法。”
听到太医的话,她茅塞顿开。
李思南他自己就是最好的大夫,虽被毒哑,可他脑子又没坏掉。
送走了太医。
长公主扯开了帷幔,望着躺在软榻上的李思南,他连睡姿都是这般的好看。
她瓷白的手指划过李思南的脸颊,倏地笑了。
凄惨的笑着,烛光倒影,笑靥凄美。
李思南不记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