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钱袋子
父兄入葬后，苏若清一连病了几日。
期间，苏若初来看望过几次，每次走时，眼眶微红。
病情好转，苏若清从陈嬷嬷口中得知老夫人的病情好转，可不知为何还是迟迟未苏醒。
苏若清带着春桃出了将军府，一身素衣带着帷帽，来到临街上最大商铺一旁的当铺。
她走近后，拿出身上随身佩戴的玉佩，递给了当铺掌柜，掌柜看后，脸色一凝。
走到苏若清跟前，“小姐，里面请。”
苏若清独自一人跟随掌柜越过当铺，从侧门而入，进入一间雅间，摘下帷帽，坐在椅子上，掌柜则站在她的身侧。
“小姐，有何吩咐？”掌柜向苏若清福了福身。
苏若清从袖子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他，“你亲自回江南一趟，将此信交给云总管，他看后自会了然。”
苏若清又补充，“要快。”
掌柜应下。
苏若清又交代了他一下事情，临走时，掌柜有些担忧，
“小姐，您在将军府是否遇到了大的麻烦？”
苏若清一怔，又笑着，“不必担心，我自会处理！”
苏若清走后，掌柜叹了声气，将军府内的变故，他自是知晓。
小姐亲自交代定是遇到了棘手的事，他一刻也不能耽搁。
苏若清走出当铺后，门外焦急等待的春桃，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苏若清戴上帷帽，走出临街，坐上了马车。
这间当铺是早些年母亲嫁给父亲后，远在江南的祖父，特意为母亲开得。
名义上是当铺，实际是掌管京都母亲的田宅、房屋、田庄和京都的生意。
回京都时外祖告知了她，连父兄和姐姐皆不知情。
入夜，苏若清褪下素衣，换上一身的黑衣，匆匆出了闺房，她还有一件重要之事。
离王府
“王爷，您不觉得那些刺客的理由，很牵强吗？”
推着木质轮椅的雾忍道。
坐在轮椅上的清冷男子，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三皇子一直觊觎苏家军和江南的财力，自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王爷，您不是一向深居简出，为何要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坏了端王的好事？”
他有些费解，王爷自双腿有疾之后，便一直很低调，连皇上都快忘了他这个不受宠的王爷。
“凑巧而已。”
他幽幽开口。
到了凉亭，雾忍欲收起那盘残棋，楚亦墨挥了下手。
“看似残局，实在还有生机。”
他执起黑子掷于棋盘上，雾忍望着棋局竟真的让王爷破了棋局。
这盘残局是几日前，太傅留下的，当时，他感叹，
“无人能破此局，而伤怀。”
太傅一生痴迷下棋，在大晟很难遇到棋逢对手。
“雾忍，给本王沏壶紫笋茶。”
见雾忍离去，手执黑子，
“出来吧！”
一直隐于凉亭暗处的苏若清走了出来，刚刚楚亦墨的话，萦在心头，她隐隐察觉此番话，是对她而言。
苏若清走至凉亭前，向离王福了福身。
望向棋盘，她对下棋并不感兴趣，外祖痴迷，她也懂得一二。
见黑白棋局中，楚亦墨的黑子已占据绝对的优势，输赢了然。
她清冷的目光落在离王身上，见楚亦墨对她毫不意外，倒令她有些意外。
“王爷，为何知隐藏之人是小女子。”
楚亦墨又掷一黑子在棋盘上，
“闻香识人。”
苏若清了然，她自幼时便一直佩戴的香囊中，有师傅调配的香料，香味淡淡，和其他的香囊味道截然不同。
雾忍端来茶水，看到多了一人，他飞身上前，抽出腰间的佩剑，抵在苏若清的脖颈上，
“你是何人，胆敢闯入离王府！”
苏若清镇定自若，看向他，
“我是你们王爷的贵客。”她又收回视线，落在专心下棋的楚亦墨身上。
“上好的紫笋茶，苏姑娘品尝一二。”他手一挥，雾忍收起了佩剑。
狐疑地扫了一眼苏若清，只觉眼熟，放下茶壶后，便离去，走出凉亭，他倏地记起了她。
她是苏四小姐！
楚亦墨将棋盘毁掉，将今夏蜀地新贡茶倒入茶盏，清香之气扑面而来。
楚亦墨做了请的动作，苏若清毫不客气地坐在石凳上。
抿了一下口，清香浓郁不失为好茶。
“苏姑娘，无事不登三宝殿。”
苏若清将茶盏放在汉白玉圆桌上，
“小女的确有求离王殿下。”
她将自己要和离王合作的意图，徐徐道来，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楚亦墨的神色。
见他神色如常，幽深的眸底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苏若清心中有些慌乱，不知此行能否如愿。
楚亦墨又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本王一个闲散王爷，无实权无人脉，怎能斗得过太子和端王，更何况——本王胸无大志，只愿做这逍遥王爷，岂不快哉！”
苏若清眸中有了光，
“我外祖乃是皇商，拥有整个江南的财力，商铺买卖遍布大晟国，还有我父兄的苏家军，这些日后皆是离王您的底牌。”
楚亦墨阴鸷地眸子盯着苏若清，冷冷打断她的话，
“苏四小姐，未免太天真了，你父兄阵亡，苏家军由你四叔掌管，而你外祖的产业如今也是由你二叔经营。”
他一字一顿的分析着苏若清提出的条件，苏若清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又何尝不知。
重生归来，面对着重重困局，她装病这几日，回忆前世，太子毒辣，端王伪善，五皇子镇守西南边陲，常年不在京都。
九皇子年幼，唯有四皇子一人能与之合作，前世她无意间发现离王的腿健全。
他一直韬光养晦，借腿疾远离权利旋涡的争夺，离王城府极深，绝非泛泛之辈。
这一世，她必要楚亦怀对唾手可得的皇位，而不得。
“王爷，小女外祖留下的基业，便是小女奉给王爷您的钱袋子。”
外祖的产业虽被二叔霸着，可他不敢明目张胆豪夺，若不然上一世，楚亦怀不会利用她的感情。
外祖家的基业实则在她苏若清的手中握着。
楚亦墨抬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可本王无夺嫡大志。”
苏若清便将衣袖间取出一个锦盒递给了楚亦墨，
“王爷，您会和小女合作的。”
楚亦墨晦暗不明的眸子接过锦盒，他眼中的戾气更甚，
“本王等你的诚意。”
他将锦盒合上。
苏若清端起茶盏，敬道：
“静候佳音。”她以茶代酒。
苏若清飞身一跃翻过琉璃瓦，楚亦墨轻轻地摩挲着玉盏，轻声道：
“有意思！”
苏若清出了离王府，并未回将军府，而是一脚凌空飞身和苏府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
一盏茶的功夫，苏若清抬眸望向朱红油漆大门，烫金御笔大字，收回视线。
苏若清走至后门，掩面，轻敲门，大门应声而开。
她将一袋金子递给男子，男子打开瞥了眼，金主还算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