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谜语人滚出去
“欲摧活傀须以雷火击傀为齑，方可散冤魂入土。”骆方头也不抬的继续翻着手中《炼傀通要》的抄本，嘴中自言自语道。
但要说起场上好奇的事最多之人，那现在心潮澎湃的吴子明无疑更胜一筹，他不断催动自己秘密修炼了数年的运术之法，感受着无数次尝试，却从未出现在以往自己手上的火焰，像是要确认这是否为现实，又像是满足自己一直以来的期盼一般，他手上的火术催得越来越用力，摇曳的火团越涨越高，几乎快要把房间点燃。
“呼。”
就当吴子明如同回到一个喜欢尿炕的孩子年纪般，玩弄着手中火焰的时候，一旁的骆方像是吹灭生日蜡烛一般吐出一口气，被吹及的巨大火团瞬间便从吴子明手上泯灭。
“拜托了吴女士，下去之后把吴瑶学的那个攻击咒术好好教授一下贵公子，不然有了焰灵珠的加持也只能来点篝火用，搞得屋子里真的好热啊。”
“啊，啊，怎么用不出来了？”火团被骆方吹灭之后，吴子明发现，不管自己再如何抓耳挠腮，也没法使出刚刚的火术了。
“好了，不要再闹了。”吴玉婷叩手敲了敲桌面，情绪激动得完全忘掉了礼仪规矩的吴子明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站直了身子，她接着看向依旧沉浸在书籍海洋里的骆方说道：“该怎么说呢，只能说在见到小哥你开始，真见识了不少不可思议的事情，不仅轻而易举解决了本家历代家主都未曾收拾干净的魂垢之一，还有调动仙物为我这没有才能的儿子开悟所用，这么优秀又这么年少，让我想起了我那和你还有几分相像的丈夫，如果不是你的年纪大过我丈夫离去的年头，真怀疑你是不是我那亲爱之人转世投胎找到这里，专门给我吴家带来庇佑。”
说这话的时候，吴玉婷的眸子中带着一股水汪汪的少妇怀春般的意象。
“呃，以有价值的东西换有价值的情报，是侦探的基本操守，庇佑更是不敢当，还请您自重。”听到吴玉婷的话，饶是骆方也没法全神贯注去关注手上的抄本了，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生怕吴玉婷像刚见面一样激动地扑上来表达感激，他合上书页抬头看向吴子明说道：“还请您尽力培养贵公子的能耐，不要浪费了焰灵珠这种绝世珍宝。我想就算贵家族早已是女系当权沿袭要务，该留下的典籍资源都能把已经拥有如此能量的公子培养成一个堪用的战力，到时候，魂垢的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
眼前这个人正是之前在门口让自己吃瘪的二流子！恢复了一些理智的吴子明此时才后知后觉，方才如此不给自己面子的瘦猴居然有这样通天的能耐，还好自己刚刚忍住没有出手，否则现在别说手握浴火新生的机缘了，怕是要先吴瑶一步趟进医疗室的床位上。
在心里暗暗庆幸的同时，他又不禁顺着骆方的话开始思索，家族的男丁一直以来就因无法修炼极阴象性的咒蛊之术而被女性地位强压一头，就算他这个当代家主之后从小也没有办法获得家族的任何资源倾斜用以培养自身的咒术方面的才能，以至于妹妹能够轻松进出翻阅的藏书阁中各项密籍，自己都得打着财产管理的幌子从母亲那里讨来非核心区的钥匙，才能进出偷读那些保密级别级较低的藏书。而现在，他能真切感觉到自己掌握了远超于吴瑶身上灵力的强大能量，虽然被眼前这个强大的瘦猴吹之即去，但是能够隐隐感受到面前人力量不可逾越这一点，就已经甩开过去，证明了自己拥有了争取家主继承人位置的力量！他不禁用一种期待的眼神望向自己那个从来没有好好关注过自己的母亲。
“……本家族秉承的祖上章程已跨岂止百代，不可能在我的治下有任何僭越。”吴玉婷斩钉截铁的回绝道。
“但，老妈！”
“不过小瑶儿一直和子明兄妹俩关系一直都不错，子明有了如此奇遇之后，今后想必互相之间少不了一些交流。”吴玉婷打断了刚准备抗辩的吴子明。
“老妈……”吴子明内心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难过，母亲一如既往顽固的坚守族规，一心想着吴瑶忽视自己，但与此同时又默认了自己以后可以跟随吴瑶一起修炼的行动。好的一面来说，自己终于有资格触碰家族密传，获得自己梦寐以求的力量，坏的一面是，自己能够修炼，始终是因为要给吴瑶当继任家主之位的垫脚石，练好了也无非是一个无法攀及家主之位，用来专门处理棘手问题的‘扫地机器人’罢了。
“前辈果然是通情达理之人，贵公子现在的本钱已经不同往日，再加以倾力培养……您居然不担心夺权问题吗？”骆方本来还想在吴子明的体内留下一个暗门，没想到吴玉婷这么爽快就接受了。而被点到的吴子明像是心事被戳到了般，身子微微一颤抖，带着有些恼怒的神情瞪了骆方一眼。
“本家内务，就无需小哥操心了。”吴玉婷朝着被挥了挥手。“退下吧子明，去医疗室看看你妹妹情况如何。”
“是。”吴子明正欲退下。
“等等，我一起去，正好，如果令千金没什么事的话，我还想和她出去一趟，车子我可租到了明天才还，不用有些可惜。”骆方收起手上的抄本，跟在吴子明身后。“哦对了，和您这种聪明人的合作真是十分愉快，以后有什么委托可以直接到名片上的地址找我。”他摸了摸风衣的侧兜，回过身去，再次掏出了出场率目前甚至高于任诗的白色名片，两指一弹便飞到了吴玉婷面前的桌上，随后紧跟着心情复杂的吴子明走出了房间。
“惊异侦探社——骆方。下次会有机会亲自前去拜访的。”看着印刷在名片上的那个名字，吴玉婷的嘴角勾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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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今天到底什么时间来啊，余莉？”躺在在沙发椅上的中年男子拿着压棒按了按手上正燃烧着的烟斗里的烟草。
“罗索，你就非要在屋里点你的破烟斗吗，比烟雾弹还要呛人，如果回到组织工作，你这个臭毛病一定会被前老板砍断手脚的。”本来端坐在化妆凳上，面朝着嵌满灯泡的化妆镜欣赏着自己面庞的，那个被称作余莉的中年女人，此时正表情厌恶地用手扇着口鼻，想要极为有限的减少一些二手烟吸入肺里的损害。
“我看罗索先生也可以来打扮一下，这移动仓库从前可是马戏团的化妆室，里面有不少好看又夸张的衣服。穿上说不定会让您回到在组织里被称为‘孔雀屠夫’的那段美好的年少时光呢。”一位年轻貌美的少女穿着一身夸张的欧式宫廷泡泡袖连衣裙，如果不是她停不下来的手穿梭在推车里放着的化妆品和余莉的脸庞之间，真好像是马上就能在即将开演的歌剧舞台上献上一曲动听的美声表演的歌剧演员。
“年轻人，你，叫什么来着？艾莹莹？哦，艾影影，在这里化上一个小时妆，你的工资有多少？”罗索用不悦的口气针对向少女。
“不算自带的这些化妆品损耗，大概一小时100块。”艾影影平静的回答着，还不忘用手上的粉饼抹了抹余莉眼角难以掩盖的皱纹。
“按照以前我们的收入，你给她化妆的时间我们两个人各自都能拿上一个人头，分别赚上至少二十万了，余莹，你就乐意用二十万来化这个妆？”罗索的眼神不敢直视向艾影影，只得把恼怒的情绪统统倒到一旁的余莉头上。
“我觉得你至少搞错了两件事，一、我们现在已经脱离组织快十年了，已经没有人需要一个老头和老太太去当穿着奇装异服潜入黑帮杀掉黑老大的落伍杀手了。二、就算我不化妆，我们也需要等待我们现在的老板，我们尊敬的老大。等他带着我们的委托人一起过来，才能处理问题拿到报酬。”余莉阴阳怪气的回复道。
“可是我们从来都不能提前知道委托人的样子，她的个人信息、从事什么职业、住在哪里、养了几条狗？自从干了这行在老大来之前我们就只能干等，他什么都不说，更不会像对杀手一样给我们一张目标照片用来烧。说真的，他跟个出脑筋急转弯的主持人一样，轮到我们之前一点信息没有，但只要接到他的指令就要像士兵一样严阵以待准备就绪准备处理问题，草，谜语人能不能滚出常城啊。”罗索狠狠磕掉了完全没烧好的斗里的烟草灰，咬着牙恨恨的抱怨着。
“听说有人对自己的工资在自我评估后还是觉得太高了。”
一个玩儿味十足的声音从停放在拉箱大货上的移动仓库门口响起，一张轮廓锐利的面庞从敞开的门缝里露了出来。
“骆，骆老大，哪，哪有人提工资的事啊……等你老半天了，想死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