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来杀他
合道宗紫霄峰的大殿上，剑尊石河子正一件件地给无唯子回禀方言三人历练的经过。
“此番外出，不仅方师侄在万魔谷获取大量资源，林霖师侄和小寒在琼林城也是颇有作为，而且二人匿名行善，并不贪图名利，实属大善！师兄你可莫要避嫌，定要大大嘉奖几个小辈才是！”
无唯子听了连连点头，脸上的褶子都笑得更深几分。
“方言师侄大公无私，此番上缴大量资源，本座特奖励你进入传法堂七楼挑选功法一部！”
传法堂七楼可是门内最高功法的所在，据说有人曾在那里领悟过天阶功法！
方言激动地俯身拜倒，“多谢掌教！弟子定不负众望，努力修行，为宗门再造贡献！”
当无唯子转向林霖和慕亦寒想要嘉奖一番时，只见林霖双膝跪下，语气严肃道：“师尊，弟子和慕师兄有罪，还请师尊责罚！”
殿上众人一时愣住了，慕亦寒也惊讶地望向下跪的林霖。
“小霖，你二人犯了何错，且说来听听。”
林霖望了一眼慕亦寒，却见对方眼中并没有恼怒之色。
“师尊，平阳城一战，我等和那些被魔气操控的士兵交手时候，我和慕亦寒师兄均没有控制自己，致使数十凡人士兵命陨当场！我等动了杀念，还请师尊严惩！”
林霖重重地匍匐在地，等待无唯子的抉择。
“这件事我知道，面对数百失去理智的士兵，你们三人做的已经不错了，阿霖不必过分苛责自己。我们合道宗不像凌云宗那般虚伪，遇到危险，最先考虑的还得是你们自身的安危。”
无唯子不住地点头宽慰，林霖心中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犯了错就是犯了错，哪怕他为了保住慕亦寒不得不撒谎隐瞒，可明明有错，又怎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嘉奖？
见林霖迟迟不起身，无唯子又转头看向慕亦寒，问道：“小寒，我问你，平阳湖之战，你是否起了杀心？”
慕亦寒缓缓走到林霖身旁跪下，对无唯子拱手行礼，“掌教师伯，实不相瞒，当时情况危急，弟子确实没收住手，而且…起了杀心。”
慕亦寒说罢，大殿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合道宗虽然不是什么标榜大义的迂腐宗门，可对弟子的心性品行却也要求得甚是严厉。
妄动杀念这个罪名非同小可，往小了说是弟子性情暴戾，误入歧途；往大了说，那便是可能给宗门招来大灾祸的存在！
可地上跪着的两人都老老实实地主动交代错误，哪有一点性格暴戾的模样，就算少年叛逆，他们又能闯出多大祸事？
无唯子轻笑着摇摇头，声音严肃道：“既然你二人主动承认自己心性欠缺，本座便罚你二人前往西峰思过崖反省一月，好好磨砺心境！”
“师尊，一月时间怕是不够，我等自请在思过崖反省两年，直到百宗大比开始！”
无唯子面色凝重起来，与林霖对视良久，明确自家小徒弟不是开玩笑后，他长叹一声，“罢了，随你们去吧！其他人回去，霖儿留下。”
紫霄峰的殿门被缓缓关上，慕亦寒待在不远处等着林霖。
无唯子一向性格温和，又是阿霖的嫡亲师尊，慕亦寒并不担心林霖会受到什么责骂。
石河子对着望夫石一般的自家徒弟踹了一脚，“定是你小子不安分，惹得小霖儿陪你一同受罚，日后你定要好好听师弟的话，否则别怪为师重罚！”
“师尊，明明我才是师兄，为何不是阿霖听我的？”慕亦寒委屈道。
“哼，你懂什么？就凭小霖儿自请受罚如此高要求的觉悟，日后你听他的，必不会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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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殿内，无唯子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难看。
“霖儿，你还不肯说吗？”
“师尊，我无话可说，我并未有任何瞒着师尊。”
“胡扯！你安静守拙的性子为师最是了解，你怎会性情暴戾、乱起杀心，定是慕亦寒那小子出了什么乱子！你还替他遮掩？”
无唯子被气的来回踱步，差点没失了仪态，爆出脏话。
“师尊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能看住他的。”林霖目光坚定，好似打定主意什么都不会说。
无唯子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为了宗门的安全，本座只能自己解决隐患了。”
见无唯子朝门外走去，林霖心中大惊，他没想到一向温和的师尊还有这样凌厉的一面。
“师尊！若真有那么一日，我会杀了他的！定不会让他危害宗门，危害天下！”
无唯子缓缓转身，望着自己的小徒弟，冷声问道，“你二人虽修为相差不大，但论实战你则落后甚远，你如何能杀得了他？”
“师尊放心，弟子有一剑招，定能取其性命！”
林霖说罢盘膝而坐，身体缓缓运转灵力。
渐渐地，大殿内的温度越来越低，地面和石柱表面都覆盖了一层白霜，可林霖却始终没有拔剑。
正当无唯子疑惑时，他瞪大眼睛望向林霖的头顶，一柄泛着森寒冷意的小剑在林霖上空逐渐成型。
那剑上的锋芒竟让无唯子这般修为的人都产生一丝忌惮。
无唯子瞥见林霖煞白的脸色，忽然明白了什么，“够了，小霖，快住手！”
见林霖无法自主停下，无唯子当即出手，一指点在了林霖眉心，强硬中断了林霖的这一剑招。
空中的小剑渐渐消散，林霖脸色苍白，忽地喷出一口血来。
无唯子揽住快要昏迷的林霖，不停往他背后输送灵力。
“你这剑招是何处学来，简直胡闹！”
无唯子一边为林霖疗伤，一边冷脸训斥，只是语气已然缓和了不少。
“师尊莫生气，只是从一个破落剑修哪里学来的废招罢了，我不会轻易轻易用的。”
无唯子叹了口气，“这剑招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日后莫要再用，为师不逼你就是了。”
林霖扯了扯嘴皮，轻笑道：“师尊，怕是不行，那冰剑已经被我祭炼成本命剑了，少不得有用到它的时候。”
“胡闹！就为了慕亦寒那混小子，你竟做到如此地步？”
无唯子气得手抖，他好不容易收的好苗子，就这么被人给带坏了？大弟子如此，小弟子亦是如此，莫非，他无唯子天生不适合养弟子不成？
“师尊莫气，不到万不得已，我不用这剑便是。”
林霖努力挤出一抹笑意，安慰着自家师尊。
无唯子脸色难看得厉害，手上却没有停下为林霖疗伤的动作。
“罢了，你既然喜欢用剑，为师再为你寻一把好剑便是，你的本命剑就暂且封存吧。”
疗伤结束，无唯子闪身离开大殿，只是那满目忧愁的模样，好似无端苍老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