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肯定伤心过度
姜嫄静静地看着在门口撒泼打滚表演的女人。
周围邻居听见声响,均纷纷出来站在门口看热闹。
姜家的这些事,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住千户巷内但凡认识林凤美的都已见怪不怪。
皆目露鄙夷,掩嘴议论嗤笑。
“要死找别的地儿,别脏了老娘门庭。”
林凤美为人泼辣,女人显然不是林凤美的对手。
看到姜嫄的那刻,女人如看见了救命稻草,扑过来喊,“圆圆,你懂事,舅舅舅妈以前对你多好,你妈现在逼我们去死,你跟舅妈说你爸给你们留了很多钱是不是?”
林凤美见她纠缠自己女儿,火冒三丈,“我女儿什么也不知道,你少攀扯她,姜明义当初走的时候一个子也没留给我们母女……”
话未说完就被舅妈厉声打断,“郑家都说了,赔偿金给了你,一定是你们母女全都拿走了。”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林凤美气的发抖。
完全没想到郑家那女人这么恶毒,当初千金大小姐做小三撬走了她的男人还不罢休,这么多年过去还不放过她们母女。
竟然挑拨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娶的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成天来闹事。
“要死死远点,你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撕烂你的嘴!”
“即使姐夫没有,老太太当初死的时候还留下的那套房子呢,那房子本来就该给儿子,一个嫁出去的外人凭什么你得了,你卖了,拿钱把林峥救出来。”
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惦记着老太太的那套房子。
当初就是因为林峥好赌,欠了一屁股债,债主讨上门,差点气死老太太,她不忍自己母亲受牵连整日担惊受怕,卖了自己的那套大房子,承担了一部分债务。
如今每月债没还完,这里店面是租的,那套破旧的小房子是她们母女唯一的栖身之处。
这是要她们母女的命。
林凤美拿起一旁的扫把就打,“滚,给我滚,以后不许再到我家来。”
谁知那女人就是个泼皮无赖,拿出手机一边骂一边摄像,“大家快来看看,杀人了,杀我们孤儿寡母了……”
‘哗啦’
正哭喊的人被兜头盖脸泼了一盆凉水。
秋夜凉风习习,这盆水彻骨的冷。
世界都安静了。
女人难以置信的看向一旁拎着水盆,冷眼看着她的姜嫄。
林凤美也惊了瞬,回头盯着自己女儿看。
‘砰’一声,姜嫄扔了水盆。
目光冰冷的看着面前纠缠不休的人,语气比水更凉,“舅妈,我妈不敢,我真的会杀人。”
秾艳的眸如霜似雪,丝毫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方才还大声嚷嚷的女人,霎时安静如鸡。
她毫不怀疑姜嫄话里的真实度,姜嫄从小就爱惹是生非,很能惹事。
女人浑身湿透,心中咽不下那口气,却又不敢再胡乱撒泼,嘴唇上下嗫嚅了几下,不饶人的骂道,“有人生没人管的小娼妇,我呸!母女俩没一个好东西,难怪姐夫不要你们!”
这话从小听到大,都听的麻木了。
姜嫄唇角挂着笑,指了指一旁张着嘴哭的小男孩,“乐乐越长越不像我舅舅了,我舅舅却还要你,让你还有脸来这儿为难我妈,你是好东西。”
女人听见这话脸色巨变,在周围人看热闹的目光下,忙遮住儿子的脸,“你个小娼妇胡说什么!”
“都看什么看。”
在四周指指点点的声音中,女人憋红了脸,狠狠地瞪了姜嫄一眼,拉着儿子一身狼狈的落荒而逃。
-
清晨。
谢忱走进教室,晨起的困顿还未消弭。
懒懒散散的倚着椅背,准备睡会儿。
突然想起什么,下意识往过道旁的座位上看去。
并没看到那抹纤丽的身影。
另一名女生正坐在她的位置上,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还没来。”程浦从他身后冒出来,遗憾的摇头。
谢忱抱臂,懒散的扬眉,“什么意思?”
“你想想一个小姑娘,昨天刚被全校批评,又被你当面拒绝,今天肯定伤心过度,不好意思来学校了,说不准还偷偷哭了一晚上。谁知道呢。”
程浦如看渣男一般,嘴里嫌弃的‘啧啧’了几声。
谢忱微微拧眉。
觉得程浦有大病,她不来关他什么事。
晨雾退散,初阳缓升。
早读已结束,教室内陷入片刻的喧嚣。
程浦的话如一根细密的刺,在不经意间钻入了他的心脏。
谢忱抬眸看了眼教室门口,又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上课了,她还没来。
眉峰轻蹙,升起一股烦躁。
程浦虽然不靠谱,但分析的也有点道理,以往被他拒绝的女生都是哭着跑走的。
她昨天看似平静,其实是因为伤心过度?
不是,他也没说什么吧?
女生都这么麻烦?
正想着,教室门口走进一道清雅的身影。
女孩已剪了烟粉色的发尾,变成了一头黑亮的及肩短发,与昨天不同,剪了短发的她多了几分清冷,全身上下似乎都透着一股清灵气。
她在女生里算很高挑,一出现仿佛就自带光环。
千篇一律整齐的校服,穿在她身上似乎也有了别样味道。
教室短暂的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谢忱目光微怔,心头如被秋日微风轻拂,泛起一丝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别样情绪。
姜嫄眉眼微弯,仍旧笑着跟同学打招呼,似乎永远充满明澈活力。
“圆圆,怎么才来?”许莹莹问。
姜嫄拿出上课要用的书,轻描淡写,“有事,提前给班主任打电话请了个早读。”
许莹莹看着她眼底淡淡的青色,“昨晚没休息好啊?”
谢忱听见这话,不禁也侧眸睨向她。
“还好。”
少女说这话时,唇畔仍带着笑意。
她皮肤很白,显得皮肤清透又薄,因此眼底的青色更加明显。
一双深褐色的眸隐约可见几分疲色,眼眶微肿,不知是因没休息好,还是真哭过了。
谢忱握着笔的长指紧了几分,心念微动。
数学课都没听多少,心绪一直停留在昨天的对话上。
就那么喜欢他吗?
因为被他拒绝一晚上都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