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从宝妹到老李的葬礼(本故事纯属虚构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女人啊,就是一点不高兴也会无限放大,看事物就像是冲动的显微镜,一颗尘埃的毛边瑕疵都能让她们气上心头。我的手里自然不会捧着一本恋爱圣经。宝妹的职业经历告诉她自己,既然确定了感情,不给她打钱那是一种何等地羞辱。
于是,她自然是来上一波短信的轰炸,一连串让人不悦的词汇和表情响彻我的微信。当我目睹这一切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她的最后一句是;“不转我钱就分手!”
“ok,我们分手吧。”我回道。
“是我先提出来的!”
“我的这一句必须放在你的前面!”我又回道。
“滚!屌丝,小气鬼,渣男,骗子,软蛋。。。。。。”宝妹气愤的回道。
好吧,我承认我算是受伤了,但是这些词汇我并非照单全收,我得一个词一个词地分析,就像是生物学家在显微镜下仔细辨别每种微生物的习性和本质,首先是“屌丝”,小海豚曾经也这样取笑我,已经成为舞女面对付出而不得回报,面对可捞的业务而不得结果后的惯用词,这词儿我收了。宝妹在“屌丝”后面加了“小气鬼”,看出来至少她心理不无付出情感的,这词儿我也收了。至于“渣男”,哪怕我们前一夜的相濡以沫,彼此还隔着防范,所有的情话都带着几分别扭。我自知不是好男人,她也自知是个坏女人,但是如果当宝妹遇到好男人又如何呢?好男人真的会为一个舞女而付出所有,守护陪伴,许诺尽心尽责一辈子?也许只有在极少数蹩脚的童话故事中才会出现,而这样的童话并非真实不存在,也有个例,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而我不愿做童话故事里的主角。好,“渣男”同样收了。至于“骗子”应该送给我和宝妹两人才对,我们都是生活的骗子,我与宝妹彼此彼此的同时我也是收了。至于“软蛋”,还是那句话,士可杀不可辱,这比全世界最恶毒的言语都具有毁灭性,我宁愿见不到第二天的黎明,也不愿一个女人在一夜激情后说我是“软蛋”,那是一个男人尊严的底线,我要在这里郑重声明,我与“软”没有半毛钱关系,我绝对不收,绝对,绝对,绝对不收这个词!
之后的生活,我仍然流连于各色舞厅,只是没有了宝妹而已。我们彼此并未删除两人的微信,我看到她去了成都,也许她想换个地方跳舞,亦或者是我真的有伤到她的心,她想找个地方疗伤。之后她又去了西藏,从朋友圈日复一日的浓妆美照、奢华美食,换成了西藏的蓝天白云,雪峦湖泊。我不知道她这只娇艳的雀鸟会在这片心灵的净土漂泊飞翔多久,有一刹那我真的感知到她决定与那里的山泥草木融为一体。总之,我发觉她在改变,而我却一尘不变。
我决定动笔写这部小说的同时宝妹正发了一条自己奔向雪山腹地的朋友圈视频,背景音乐是许巍的《蓝莲花》。我相信我们还会再次相见,就在某一天,某一时,彼此之间蓝莲花盛开的地方。
写作有时真会让人废寝忘食,不是别的原因,因为句句文字都吐露自己的真心,就像吐出胃里扰人的烈酒,只保留大脑里的多巴胺。大脑亢奋,身体也舒适了。就在多巴胺引导我奋笔疾书之时,老李来了电话。就在我写作的间隙,我与老李时不时还会保持联系,他时常会发来无锡舞厅的战报,有照片也有视频,他总是会第一时间发现舞厅里的新人舞女,并且第一时间与我分享。但是这一次有点不同。
电话那头是老李虚弱的声音。
老李:“兄弟,忙不忙?”
“还好,瞎忙活,混口饭吃,混个活干。”我说道。
“挺好的,挺好的,有活忙就好,有饭吃就好。。。。。。”老李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我倒是奇怪了:“这就挺好的了?你也要求太低了,怎么了?你这里难道吃不上口饭了?”
“不是吃不上饭,是吃不下饭。”老李虚弱的说道。
“吃不下饭?是不是又跟哪个舞女好上,想她想的鱼米难咽,酒汤无味了?”
“不是。。。。。。兄弟。。。。。。我已经很长时间不去舞厅了。”
“很长时间?我上回在舞厅见到你,也就几个月的时光。”
“不去了,不去了,不去了。。。。。。”老李有气无力地重复。
“听你口气,病了?”
“有点,还好,能扛的住。”
“能扛就好,等你好点,我去无锡,再去熟悉的舞厅跳几个去。”
“好。。。。。。好。。。。。。没事,没事。”
我挂断电话,心里还在厌烦老李突然的来电打扰了我的创作,我真是个该死的家伙啊!哪怕多聊上几句,或者问一下他是否需要帮助,也不至于得知结果后如此懊悔。
这是老李与我最后的对话,时隔一年零2个月后,老李死于hiv,艾滋病并发症。
数日之后,老李的徒弟们出钱的出钱,出点子的出点子,给这位众人眼中的“舞厅侠客”“舞场英雄”举办了个别致的葬礼。在老李的葬礼上,他昔日的舞厅兄弟、老哥、徒弟悉数到场,论资排辈,不乏十几年舞龄的不在少数。
老李走的也相当体面,相当潇洒,甚至“潇洒”两个金黄色大字就印在红彤彤的盖尸布上,老李就躺在那里,面色中我仿佛看到了他的得意洋洋,我甚至幻想他会突然坐起身,接着雄赳赳地来上一句:“潇洒如我,潇洒样,不去舞厅,人世间惘来一趟。。。。。。”就算是老李真要诈尸,众人也不足为奇,大概率老哥老友们会说:“呦,老李,活过来了啊,走,下午舞厅走起!”
葬礼现场的氛围并没有显得忧伤,音响里播放的不是哀悼的乐章,而是苏锡常舞厅里有名的砂舞曲《爱情面包都要讨》,而这首欢快的歌曲正是老李一生的哲学——爱情面包都要讨,舞女兄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