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舞夜龙女（本故事纯属虚构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温柔地拍了拍小海豚的背，示意她瞅我的手机。
小海豚把眼乌珠子从她那厚厚的眼影中直瞪出来，看得很是仔细，片刻后笑着在微信上与我发话：
“哇！”
我：“嗯。”
“棒。”
我：“哈。”
“强。”她露出了欣赏的表情。
我：“哈。”
我：“懂？”
“不。”
我：“俗。”
“呸。”
我：“咦？呸？”
“切。”
我：“看到了吧，当代艺术，新奇玩意儿，好玩吧。”
小海豚：“你是当代艺术家，你玩，我不玩。”
我通常对于不懂艺术的女孩，都是以“好玩”来形容，艺术可以不懂，但是“玩”大家都懂，“好玩”更是懂上加懂。
小海豚：“有才！”
我：“屁用。”
小海豚：“羡慕。”
我：“瞎扯。”
小海豚：“赚钱？”
我：“才怪。”
小海豚：“骗人。”
我：“你富！”
小海豚：“我穷。”
我：“骗人。”
小海豚：“切，哼。”
我：“你会赚的很。”
小海豚：“命苦。”
小海豚所说的“命苦”是不无道理的，是先天的疾苦也是后天的忧苦，无数像小海豚这样的聋哑女孩大多在学龄后就被送进残疾学校学习基本的交流而后十来岁就开始学一门谋生的手艺，最终好不容易熬到了毕业，社会会给他们安排适合工作，大多也是一些待遇低下的工厂流水线岗位，即辛苦又看不到个头儿。但是聋哑人也是个人，也有欲望、野心、以及追求，这些女孩也想要美好阔绰的生活，别的正常女孩有的东西，她们也想要，别的正常女孩享受的风光，她们也瞅在眼里。于是，自从砂舞厅的兴起，钱路子的讯息就迅速传到这些聋哑女孩的小圈子里，姑娘们虽然残疾，但脑袋不傻，苟且过活，不如从容燃烧，不把自己燃烧得金光灿烂，让那些男人掏出点儿烧纸的钱，对不起自己进焚化炉前短暂的一生。女孩们该想通了都想通之后，不少姿色姣好或年轻或身材高挑的“龙女”就陆续出现在各大舞厅，据说最早是从苏州的砂舞厅寻觅到只属于她们的靓丽风景，当中年龄小的一席萝莉装短裙，身材好的则是御姐打扮，各自争鲜、各自体现自己的优势，居中的就如同小海豚，打扮的比较随意，像个大学生般刚出世事，也把自己演得如同刚出世事。可是如何在万花丛中留得采蜜人？这些女孩特殊的女孩势必要学会从拘谨到开放，让自己更加的放荡与谄媚。于是，钱是有的赚的，赚了钱干嘛？我曾问过小海豚，赚了钱是否会去治好她的耳朵，重新学个正常人说话。她的答案是否定的，天生就这样，没法治，也不想治，习惯了，现如今唯独只有钱才是最好的安全感。小海豚说她赚了钱想去旅游，想吃遍天下的美食，想把脸再整一下，她认为既然这张脸上有无法改变的缺陷，就把其他的个体美学做到极致，眼，鼻，嘴都要做到极致，美美的极致。我则顺势话风一撩，说好呀，你非常赞同你的选择和活法，只是在你完善你的眼，鼻，嘴以及付诸旅游美食向往的同时，明天能否与我一同看个电影。小海豚则机警地把视线从我身上挪开，若有所思地琢磨，没有立马回答我。
这晚快要散场时，我试图吻小海豚，她先是微笑躲开了，又娇羞地把脸挪了回来，她妥协道可以嘴巴亲亲地碰一下，我坏坏地把嘴唇打的湿润，坏坏地想要与之交融，她没有拒绝与我嘴碰嘴，我能感觉到她为了满足我的渴求，我又企图伸舌头，妄想更深入的舌吻，但是很快她又把唇收了回去。
因为一些舞女的规矩，吻是有尺度的，至少是在刚认识的生客面前是如此。两个月之后我与阿离在杭州的舞厅卡座上深情热吻，那是破规矩的，这个不是后话，而是前绪，等我之后把阿离的故事继续慢慢讲来。
我得逞于小海豚的唇温之后，我又把她拉进了舞池，来一首离别的舞曲，我把她拥抱在舞池最角落最潮湿无光的糙墙根子下，就像是两张磁性相吸的砂皮，互相打磨。我们仍不忘微信交流，而她装作似真似假的单纯还在继续：
我：“今晚走？”
小海豚：“说什么？”
我：“一起过？”
小海豚：“想什么？”
我：“抱一夜。”
小海豚：“不不不。”
我：“为啥不。”
小海豚：“哼，犯法。”
我：“犯啥法？”
小海豚：“犯法，要抓起来！”小海豚说的没有错，这确实犯法，在我离开小海豚的那一晚之后不久的一日，“老李”叮嘱我“龙女”并不是你想象得那样单纯而好骗，她们之中也多的是套路，甚至语重心长地讲起了警世拍案之例子；曾经有一个舞客与舞厅里“龙女”酒店开房过夜，转手“龙女”就报了警，不管舞客是如何辩解自己并没有与其发生关系，可是女孩聋哑是事实，聋哑人外加上是个年轻小女孩，活脱脱地社会最弱势群体；要啥的证据！说你强暴就是强暴。第一次相识就把聋哑女孩骗进酒店，还想进一步发展？女孩说的什么都是板上钉钉，原本一场未完成的交易，转变成男人的强迫奸淫；男人很无奈，女孩也很无奈，一个是被欺骗，一个是为了钱背着良心的欺骗，这件事后来以双方和解的方式结束，男人赔了一大笔钱给女孩。然而聋哑女孩呢？她既痛苦，也是开心，痛苦是因为舞厅的中对她的流言蜚语，开心是因为她如今的钱财足以在老家购置心仪的房产。聋哑女享受了一段高消费的生活之后，莫名其妙地在舞厅圈子中销声匿迹，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久后公安在简陋破败的城中村下水沟里找到了一具只有下体的女尸，有人就开始传言这具女尸就是她，但是奇怪的是至今仍未找到尸体的上半部分，有人说是个暗恋她的变态把她的上半部份身体做了收藏品，有人说是因为她此前行径对她的报复。总之，这桩案子成了无头悬案，没人知道真实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