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关机
凌峰总是有些偏执，容易冲动行事。
他可能会觉得自己应该为了我牺牲，突然消失也不无可能，这让我很担心。
另外，这个时候凌峰找妍希写预言小说也让我在意。人们在对未来感到不安时，才会求助于占卜或神明。
“凌峰想要一本像护身符一样的小说，难道他对现状有烦恼或不安吗？”
如果是这样，我未能提前察觉并采取行动，真是令人懊悔。
妍希抿了一口绍兴酒，摇了摇头。
“至少在凌峰要求我写预言小说时，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严重的烦恼。反而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显得有些兴奋。不过……”
她的话没说完，我不禁身子前倾。
“不过什么？”
“你知道凌峰今天为什么没来吗？他有跟你说吗？”
“没有，只是说有事。”
“他好像是被家人叫去聚餐了。”
这消息如同电击一般让我全身一震，原本安静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普通家庭的聚餐没什么特别，但凌峰家不一样。
凌峰家人繁忙，聚餐的机会少之又少，凌峰更是几乎不会被叫去。
要是被叫去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凌峰被叫去的原因是什么？”
看着我紧张的脸色，妍希歉意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这个我不清楚。他只说是去吃饭。”
“去了哪家店？”
尽管知道这样逼问妍希没用，我的声音还是不自觉地低了下来。
心脏剧烈跳动，手指却冷得像是血液凝固了，而脖子以上却异常炽热。
妍希举起一只手，示意我冷静。
“我没问。凌峰也没向我倾诉什么，只是告诉我他要去吃饭。我以为你也知道。”
妍希说凌峰态度没变，说明他自己也没察觉到什么。然而，家人可能在这时对他说了什么也未可知。比如，像预言小说里提到的相亲之类的事。
我甚至忘了向妍希道别，立刻拿出手机给凌峰打电话。但他的手机关机了。
我重拨了几次，最后不得不放弃，把手机重重地放在桌上。
手机的撞击声在店里回荡，仿佛是个信号，妍希提议：“今天就到这里吧。”
我本想拒绝，但很快改口：“对不起。”
“工作刚结束就来喝酒，真是抱歉。”
“没事，我的小说也有责任，给你带来了不安，抱歉。这顿我请吧。”
我看着妍希把酒倒进我们的杯子，叹了口气。
“即使知道是虚构的，也会被它扰乱心神，妍希的小说真的很了不起。”
“是吗？看起来你并没有被扰乱得很严重。”
“我不太容易把情绪表现在脸上。”
“那是个损失。”
我举起妍希递过来的酒杯，一口喝干，随即站了起来。
“谢谢款待，下次我请。”
话音刚落，我抓起外套，微微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即使能控制表情，我也控制不了行动。身后传来妍希的声音：“如果有事，记得联系我。”但我已经没有余裕去回应，径直冲出店门。
离开店后，我飞奔向车站，下车后又一路跑回公寓。
气喘吁吁地跑进门厅，我拨打了凌峰的房间号，但没有回应。我
再打一次他的电话，依然无法接通。我只好走到公寓外等待。
如果在门厅内徘徊，可能会被居民举报。
我站在围绕公寓的绿化带前，调整呼吸，把手插进口袋。
（小说里凌峰提出分手时，我也穿着羽绒服。）
不由得回想起不好的事情。但妍希的小说终究是虚构的。
即使如此，提前设想可能发生的情况也不坏。
如果凌峰真的被家人安排相亲，我该怎么办。
如果凌峰又为了我的幸福，决定离开呢。如果他一回到公寓看到我就跑呢？
（……那我就全力抓住他，把他锁起来。）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但现在才刚到十二月，气息还不会凝结成白色。
像这样长时间地吐出呼吸和对凌峰的执念，外人是看不到的。
情绪不容易表现在脸上或许是件好事。
如果我的内心全都显露出来，凌峰早就被吓跑了。
我正想着这些事，一辆出租车在公寓前停下。
有人从车里出来，穿着西装外套和切斯特大衣，是凌峰。
站在入口附近的我，加快步伐走向凌峰，在他发现我之前，迅速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露出惊讶的神色。
“煜潇？”
“家人聚餐你还穿西装，真是一如既往。”
我本想用轻松的语气说，却不自觉地发出低沉的声音，几乎想要告诉他，不用再理那些需要这么在意的家人了。
凌峰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你怎么知道聚餐的事……”
“妍希告诉我的。”
我加强了手指的力道，防止他挣脱，堵住他的退路。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关机？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凌峰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手机没电了，抱歉让你担心。”
“你和家人聊了什么？是不是又提起相亲的事了？”
凌峰的脸色有些僵硬，显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煜潇，我们可以进屋说吗？这里不方便。”
我点点头，依然没有松开他的手，带着他进了公寓。
进门后，我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直接问道：“凌峰，告诉我，家人说了什么？”
凌峰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坐在沙发上，默默抬头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