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应你的表白现在还来得及吗
“没关系啊，只有这样你才能心甘情愿，不然就会留下遗憾。”
听到这个有些开心的声音，凌峰惊讶地抬起头，看到煜潇蹲在自己面前，四目相对。
尽管高大的芒草和杂草挡住了街灯的光线，但他还是能清楚地看到煜潇眼中浮现的笑意，令他屏住了呼吸。
“反而挺好的，不是吗？”
你已经按照家族的期望行事到心满意足，现在你可以随心所欲地行动了。
从现在开始，你尽情折腾吧，把所有的麻烦都交给家人去处理。
煜潇没有安慰快要被自我厌恶压垮的凌峰，而是带着愉快的笑意，像个计划恶作剧的小学生。
看到他那张脸，凌峰胸口的沉重感瞬间消失了。
承认家人从未关心过自己确实很痛苦，但煜潇在旁边笑着陪他面对。
积聚在心口的沉重感消失后，一种像汽水喷发般的炽热感涌上心头，凌峰再次把脸埋在膝盖上。
“……我总是更在意别人怎么看我，而不是我自己想要什么……”
连你的表白我都没能认真面对。
真的很抱歉！
胸口深处传来剧痛，声音也颤抖起来。
眼角溢出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凌峰紧紧抱住膝盖。
蹲下的姿势让地面离得很近，他仿佛回到了小学时候，断断续续地继续说下去。
“对不起，煜潇……”
否定了你的生活方式和感情……
其实‘正确’和‘普通’根本不是别人能定义的……
以前，妍希也曾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你所谓的‘正道’我完全不理解，真是多此一举。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对煜潇说那些话是多么傲慢，他迟迟才意识到这一点，感觉羞愧难当。
眼泪浸湿了裤子的膝盖。
为了不让啜泣声传出，凌峰咬住嘴唇。
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掌落在了他的头上，粗暴地揉乱了他的头发。
“没关系的，你也只是想让我幸福吧？我知道的，没事。”
“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本该生气的，但却说不出话来，眼泪反而越流越多。
在彻底失声痛哭之前，凌峰强忍着抽泣，抬起了头。
视线模糊，他看不清煜潇的脸。
不安地眨了几次眼睛，煜潇轻轻为他拭去泪水。
用力不同的拳头轻轻拭去眼泪，这动作让凌峰觉得煜潇非常亲切，他终于开口。
“我还没有好好回应你的表白……但是，现在还来得及吗？”
喘息着，凌峰伸手抓住煜潇。
“我也喜欢你，煜潇。”
手指触碰到煜潇的手臂，下一刻，煜潇猛然握住了他的手，把他拉了过去，失去平衡的凌峰向前倒去，身体撞到了煜潇的胸膛。
煜潇跪在地上，稳稳地接住了倒下来的凌峰，轻声笑着抱住了他。
“还不晚，我打算再等你十年，等你这个固执的脑袋开窍。现在还算早的呢。”
凌峰不由自主地重复：“十年……”
这也太耐心了。
煜潇依旧笑着，胸膛和肩膀都在颤动，凌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真是笨蛋……什么叫‘已经晚了’……”
煜潇的声音在耳边低语，他的手臂紧紧环绕在凌峰的背后。
“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那是妍希写的小说中，年迈的煜潇在结尾抱住凌峰时说的话。
凌峰想起了小说中的情景，伸出双臂紧紧抱住煜潇。
“对不起，当初把你推开……从一开始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煜潇是他无法与任何人相比的独一无二的存在，他早就明白这一点，却未意识到这是爱情。
再一次道歉后，煜潇的背轻轻抖动。
凌峰吓了一跳，怕他在哭，但耳边传来的却是温柔的笑声。
“真的是，你总是用那种喜欢得不得了的眼神看着我，自己却完全没意识到，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凌峰猛地推开煜潇，仰头看他，煜潇的脸上没有泪水，只有一丝狡黠的笑意。
“什么？连你也看出来了？”
“嗯？你也？”
“连妍希都发现了……”
凌峰承认他之前见过妍希。
“妍希啊，”煜潇苦笑了一下。
“当然会被发现。只有你自己没察觉到。我和妍希早就一起头疼怎么对付你了。”
煜潇一边笑着，一边把凌峰拉进怀里。
“但是，现在终于了。你终于在我怀里了。”
煜潇的叹息温柔地抚过凌峰的发丝，手臂紧紧环绕着他，两人胸膛紧贴在一起，体温缓缓传递。
“真不想离开……”
凌峰想着，最好能一直这样。
但在这户外，随时可能有人来打扰，让人不安。
犹豫了片刻，凌峰终于开口。
“煜潇，如果你愿意……去我家喝一杯怎么样？”
他说出这句话时，想起了第二本预言小说。
小说中，两人在居酒屋喝完酒后，煜潇邀请凌峰到他家继续喝。
如果照着预言小说的发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想到小说结尾前空白的一行里可能发生的事情，凌峰的心怦怦直跳。
煜潇松开了环在他背后的手臂。
“好啊，去你家喝一点吧。”
煜潇站起来，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