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保重，再见！

    小莲复杂地回答道：“我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阿爹，我不想让阿爹为我伤心难过。”阿力郑重道：“他应该是不知你的遭遇吧？”

    小莲点点头道：“李太也是秘密地宣称我是服毒自尽，并责令县衙内的所有佣人不许再提起此事。我阿爹还认为我整日留在官府做我的丫鬟吧。现在我若突然出现，他定起疑心，眼前倒是好搪塞过去，可日后应当如何呀？”阿力也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公子能否再帮小莲一次？”阿力闻言道：“你想我怎么做？”

    小莲想了好久便说道：“公子今日到我家中，便要以女婿身份而来，是前来家中商定与我之间的婚约。”“啊？”阿力一脸错愕道，“姐……”紧接着小莲再次开口：“不得当真的，只是委屈了公子。”阿力看向小莲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道：“好吧，只是我不知该如何做？”

    小莲立即激动道：“简单，我早就想好了，公子只要说自己是朝廷派下来办案的，到青田县衙见到我便一见钟情，替我赎了身，此时公务已完，要回朝廷复命，想把我带回京城享福，等手上公务办完，便把婚事办了。”

    阿力听完也是诧异小莲的心细，如果这样，他阿爹定然会非常欣慰的，也不会再为小莲担心。阿力想了很久便点头道：“我已明白你的心思，这样也很好，走吧，去开门吧。”

    小莲听后点了点头，推开木制的院门便轻声地喊道：“阿爹，我回来了。”停顿了几秒，房门瞬间被推开，一个佝偻的老人缓步走出门外，颤声地问道：“是小莲吗？”言语满是不敢置信，小莲立即跑上前，握住老人的手，哽咽着说道：“阿爹，是我，小莲我回来了。”老人看着眼前的小莲，老泪纵横，浑身颤抖，久久无语，而阿力就在一旁观望着，眼中竟也有些湿润，此情此景，怎能不叫人心酸呢？过了良久，老人才止住眼泪，看向一旁的阿力，一时间竟有些错愕，随后小莲立即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又帮老人擦掉了泪痕才开口道：“阿爹，这位是刘大人。”随即又看向阿力道：“还不过来见过我阿爹。”阿力听闻立即有些尴尬地上前，对老人抱拳行礼道：“贤，贤婿拜见岳丈。”老人一时惊愕，竟然久久没有作声回答，阿力就这么保持着弯腰姿势，好一会小莲才笑着开口道：“阿爹，你这是不喜欢阿力吗？”

    老人错愕了一会，闻此言立即弯身将阿力扶起，开口道：“快进屋，快进屋。”忙转身往屋里请，嘴上还嘀咕：“你这臭丫头，领人回来，怎么不提前去说一声，这家中破乱不堪，岂不让人笑话。”此时阿力已经被老人请进了房间，小莲立即说道：“他也是山沟里出来的，怎会嫌弃？”老人随口问道：“也是山村之人？”阿力立即回道：“正是，我老家就住在离青州府不足百里的小李村。都是山村之人，怎有嫌弃之心？”老人听后点点头，那就好，随便坐吧。

    进来后阿力看到这屋内的墙壁斑驳不堪，有些地方还露出了里面的茅草。一张破旧的木桌摆在屋子中间，上面布满了划痕和岁月的痕迹，几条腿也是摇摇晃晃的。旁边还有两个木凳，情况也差不太多。角落里有一张简易的木板床，床铺上的被褥已经十分破旧，补丁叠着补丁。床边有一个缺了口的陶制罐子，里面放着一些杂物。阿力感慨这比自己家的情况可差了太多。

    小莲搀扶老人坐在木床上，靠在老人身旁，握着老人的手臂，看向阿力挤了挤眼睛，阿力明白小莲的意思，随即开口道：“今日来的匆忙，没有带上薄礼，还望岳丈大人不要怪贤婿。此次与小莲返回家中，只为一事。”老人疑惑道：“何事？”

    阿力立即说道：“我与小莲相识是因为朝廷派我到青田县办公，对小莲也是一见钟情，我已经为小莲赎身，她已是自由身，不必再圈在县衙做个丫鬟。此地公务已完，朝廷追得紧，择日便要返回朝廷复命。只想将小莲带在身边，随我回京城享富贵，此次前来也算是想与岳丈大人说清，等我忙过这一阵，便与小莲完婚，定明媒正娶，光明正大。”

    老人听到阿力之言竟一时默不作声，只是沉思，此刻小莲见阿爹没有开口，便急切地说道：“阿爹，公子待我很好，又为我赎身，以后我便是他的人，他去哪，我定要追随到哪。”

    老人沉默过后，终于有些悲伤道：“小莲是阿爹无能，从小便没有照顾好你，还将你卖去做丫鬟，阿爹惭愧呀，惭愧。”说完便眼含泪光地看向阿力道：“大人，我只有一个请求，小莲自幼便命苦，作为他阿爹我已经无权去决定她的终身大事，只要小莲开心就好，我只希望大人能真心待小莲。”说完便起身道：“老朽给你行礼了。”阿力立即扶住要弯身的老人，郑重其事地道：“岳丈大人请放心，我定然真心待小莲姐，请岳丈放心。”小莲也眼睛发红，良久强露出笑容对他阿爹道：“阿爹，你放心吧，他若真敢那么做，我定饶不了他。”呵呵。

    老人看着小莲和阿力，微微点头，脸上也渐渐有了些欣慰的神色。在谈话中，老人也渐渐与阿力熟悉起来，偶尔还会询问阿力一些事情。阿力也在谈话中得知，老人名叫赵瀚文，祖上曾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家子，只因他爷爷被人陷害，才致使家道中落。后来他爹便带着一家人逃难到这小山里，以前这里只有他家一户，其他那些人家也都是因为各种缘由后搬到此地，且与他一样，这一住便在此地扎根了。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间已然到了深夜。老人本想让他二人今晚先在家中睡下，明早再离开。小莲却识趣地对她阿爹说：“朝廷追得紧，阿力怎敢耽搁？今晚必须连夜赶回，便要直接赶赴朝廷。”老人听闻，也知道在朝廷做官不比他们寻常百姓，律法责任众多，耽搁不得，所以只能在家中满眼不舍地送二人离去。

    小莲忍住眼泪，回头道：“阿爹，等阿力不忙了，我俩一定返回家中看望您。”阿力也感慨道：“岳丈不必送了，我与小莲这就离去，说不准用不了多长时间，官府就又要派我到此，到时定准备些酒菜，与岳丈痛饮几杯。”

    走了很远小莲又哽咽的回头喊道，阿爹保重，一定要保重，再见！

    在老人不舍的挥手道别中，阿力与小莲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老人站在门外良久，最终擦了擦泪水，转身走回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