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谁敢来试我刀利否？
回到坞堡，赵忠道：“这些奴隶杜家是不管的，他们也看不上这三瓜俩枣，都是下面的奴仆在运作，否则那厮也不会这么上心，岐弟随便再给四五只鸡便可打发了。”
赵歧点点头，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直接花了100点血魄，来了一次十连抽。
血雾流动，很快便在他面前的地上形成了10只禽畜。
四只鸡。
两只鸭。
两只鹅。
一只兔子。
以及，一只羊。
“今天倒是运气好。”
赵歧扯了扯嘴角，对赵忠道：“把这些全都拿去换了吧，之前的粮食、盐、布匹全都翻倍，再让他加三十石粮食和五百斤紫花苜蓿草籽。”
赵忠张了张嘴，忍不住道：“溢价太多，恐怕他不会同意。”
赵歧摸了摸波尔山羊的角，自信道：“放心吧，他会同意的。”
半个时辰后。
赵歧和赵忠从侧帐离开，胖子和奴仆一直将他们送到田庄门口。
看着两人将大门关上，回过头的胖子立即便发出一声嗤笑：“土包子……”
旁边的奴仆好奇道：“四哥，怎么卖得这般便宜”
胖子斜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便宜那两只羊你见过吗”
奴仆纳闷儿道：“羊而已，我虽然比不上四哥有见识，但也见过不少，这两只虽然肥了些，但也没什么稀奇的吧”
胖子轻蔑一笑，道：“说你蠢还不相信，你看到的那些羊是什么羊板角羊而已，城里的贵人们早就吃腻了，当然没什么稀奇的，可这只羊跟那些羊一样吗”
“四哥是说……”
胖子一副高人的姿态，道：“今日就教你个好，以后看到这种自己没见过的东西，一定得多长个心眼儿，懂得什么叫物以稀为贵吗这只羊我可看过了，就那一身膘，在这种鬼地方都能养出来，要是拿回去好生伺候，再配配种，啧啧，你懂吗你”
奴仆赶忙奉承道：“四哥就是聪明，要不主人怎么就宠您呢，我能跟着四哥，也是天大的福分。”
“知道就好，好好伺候着，平时提点你几句，也够你领悟一辈子的了。”
……
赵歧不是傻子，更不是什么土包子，自然早已经看出了胖子打的算盘。
不过，波尔山羊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稀罕事物，以后想要多少都可以，现在放在那里摆着短时间内也没什么用，不仅要消耗粮草，还有可能饿瘦了，不如先拿来换点有用的物资。
此时，坞堡大门前的一片空地上，交易来的物资摆得满地都是，旁边便是那五十多个饿得头晕眼花的奴隶。
——原本有54个，就刚才一会儿的功夫，又猝死两个，连赵氏田庄的大门都没能进来。
现在只剩下52个。
这些人盯着那一袋袋粮食，眼里冒着光，却又不敢过来争抢。
赵忠抱着刀，就这么站在粮食旁边，一双虎目扫视着众人，散发出来的煞气让人不敢直视。
赵歧知道这些人要是再不进食，今夜又得饿死好几个人，只能让赵忠点了两根火把，先弄点吃的给他们垫垫肚子。
他站在赵忠旁边，喊道：“还能动的都站起来。”
这些人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只要是能动的，都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
能动的只有不到二十个，都是男性，剩下的不是女性就是已经奄奄一息者。
赵歧将这十八个人分成四组，状态最好的一组去打水，其他的三组分别负责抱柴、烧火、煮粥。
这些人原本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都有些不情愿，但一听说煮粥，顿时便疯了似地忙碌起来。
坞堡周围有不少土垒的房屋，原本住的是赵氏田庄的农奴，现在都空置着，里面有瓦甑陶罐等各种厨房用具，但唯独没有锅。
事实上别说是这些农奴家里了，赵歧的坞堡里也没有，铁锅这玩意儿用于煮饭炒菜是宋朝之后的事情，现在都只能用陶罐煮。
陶罐很小，一次煮不了多少，因此只能多起炉灶。
没多久，七八间土房里陆续开始冒出炊烟。
但还没等小麦粥彻底煮熟，便发生了争抢。
这个时候不管是能动的，还是不能动的，闻到米香味，都疯狂地往土房子里挤，哪怕爬也要爬过去抢口吃的。
赵歧阻止不了，赵忠也阻止不了。
这种时候的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就算赵忠杀了他们，也没有几个人会在乎。
早就已经饿疯了！
两人最多只是看着点儿，别让争抢闹出人命。
一次只能煮七八罐粥，有的人吃到了，有的人则连口汤都没喝到。
等这些食物被抢完之后，大部分已经吃到的人都恢复了冷静，见赵歧和赵忠冷冷地看着他们，而土房则被他们弄得一片狼藉，生怕被杀头，连忙跑过来跪在地上乞求饶命。
赵歧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而杀人，但也不能让这些人觉得他好说话。
怜悯是一回事，驭人又是另一回事，赵繇从他小时候就开始耳提面命，教的就是这些，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如何做。
走到一个男人面前，赵歧让他抬起头来，不顾男人脸上的污秽，帮他把嘴角的一粒米擦去，笑道：“粥好喝吗？”
男人愣愣地道：“好，好喝。”
赵歧点点头，又走向他旁边的人，同样的动作又做了一遍，笑着问道：“粥好喝吗？”
笑容和煦，让人如沐春风。
原本紧张的气氛不觉间松弛了下来。
等赵歧把这些喝到粥的人都问了一遍，所有人都觉得眼前的小主人简直就是天上的神明，忍不住对着赵歧膜拜。
赵歧问完所有人，重新回到赵忠旁边，大声道：“粥好喝吗？”
有了点力气，人们大喊道：“好喝！”
“以后还想不想喝？”
“想！”
“想喝就得给老子听话！”
谁知赵歧此时却忽然变脸，整个人变得凶神恶煞起来，指着一片狼藉的土房，冷着脸问道：“老子让你们抢了吗？！”
众人懵了，随即噤若寒蝉，不敢抬头看他。
赵歧此时已经变成了尖酸刻薄的模样，劈头盖脸地骂道：“老子花了两只羊，几十只鸡，就为了给你们活命的机会，这是老子全部的家当！你们觉得你们值吗？”
“老子往后还要给你们分配房屋，供你们吃穿，保你们不被怪物骚扰，便是父母对儿女，也没有这么好的，你们呢？”
“见面就把我的锅碗瓢盆给砸了，抢东西抢到老子的头上来了，那些粥，老子让你们喝了吗？！”
“莫非欺负老子年少，以为老子不敢杀人？！”
“噌！”
赵歧一把抽出赵忠怀里的刀，指着被吓得往后退的众人，怒斥道：“谁敢来试我刀利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