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隐隐若显的红痕
谢予斯噎住了。
“我不需要你的补偿。”孟溪觉得他今天很奇怪,不想多留,说,“当初结婚契约已经写得明白,我们都获得了想要的东西,你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契约内容,我看了。”谢予斯低声说,“所以才知道,原来我之前做得不够好。”
“怎么会呢。”孟溪又是一笑,笑容却不达眼底,“谢总让我在御澜庭住了三年,让我借您的势当上了予尚的总监,您做得很好。”
“我——”谢予斯想说什么,却被孟溪打断了。
“以后不要来找我了。”她说,“谢总,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孟溪将那份协议放回谢予斯手中,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车内,谢予斯的手无力地垂落。
孟溪从宾利里下来,又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的身影,被刚从办公楼里出来的傅霆看得清清楚楚。
那辆宾利,傅霆也认识。
心头的猜测逐渐成形。
他看着孟溪头也不回地上了出租车,微微蹙眉。
现在他们的关系这么糟糕了?
看来不是和平离婚。
一路上,孟溪脖颈中隐隐若现的红痕都在谢予斯脑海中盘旋,让他忍不住慌张。
他有些坐立不安,于是立刻让秦景去调查,最近孟溪是否谈恋爱了。
嫌疑最大的就是沈棹和傅霆两个。
当然,也不排除有其他人。
听了这个指示,秦景心中暗暗叫苦,从谢总的口吻中听出一种无差别攻击的味道。
他试着询问:“傅霆,就算了吧?他比孟小姐大十岁”
谢予斯暗忖片刻,又说:“听说有的女人就喜欢这种。”
秦景:
您从哪听说的?
秦景默默退出了房间,暗想谢总最近是不是偷偷翻了什么爹系霸总爱上我的小说。
已经晚上九点了,谢予斯并没有动身回御澜庭的意思。
也没有睡意。
那片红痕在脑海中显得刺眼,出现在谢予斯正在处理的每一份资料上,电脑屏幕的空白处,让他很难静下心来做事。
他应该知道的,孟溪从之前开始,就不缺追求的人。
可为什么,自己之前从来没有看到她的好呢?
最后,谢予斯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这些天,他有些逃避回御澜庭。
因为即便回去了,空旷的房间里也只有他一个人,很是寂寥。
其他管家、佣人们都不会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他甚至不知道,原来御澜庭每天都是这么安静的。
那孟溪呢,那些他随便打声招呼就不回去的晚上,孟溪一个人会觉得太过安静吗?
从前的记忆先后浮上心头,反应过来的时候,谢予斯已经抽完了三根烟。
这是他这几年来抽的最狠的一次,原本强压下去的头痛,此时也有变严重的趋势。
秦景走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看着烟熏火燎的办公室,差点以为着火了。
他被呛得咳了好几声。
椅子上的男人终于动了,他起身,打开了新风系统。
那些烟雾逐渐散去。
秦景看谢予斯的眼睛中有一些红血丝,显得很是疲累了。
但却不愿意走,也不知道是在躲什么。
“还好我不太厌烦烟味,换作对气味敏感的人,肯定都不愿意进您这间办公室。”秦景打趣说。
谢予斯想起了什么,举着烟的手忽然一颤。
他猛地转过头去,看着秦景,唇甚至哆嗦了几下:“什么?”
“对气味敏感的人呀,这烟味太大了,会让他们很难受的。”
谢予斯直勾勾地问:“那,调香师呢?”
秦景:“”
没想到随口一句闲聊,也让谢总想到了夫人。
他只能干笑了一声,说:“调香师应该是世界上嗅觉最灵敏的人。”
话音刚落,他感觉谢总的情绪更低落了。
他将烟摁灭在了黑色玻璃烟灰缸里,烟雾笼罩着他的眉眼和轮廓。
多少次他带着宴会和应酬的烟酒气回去,那些气味他自己闻着都觉得生厌。
更别提身为调香师的孟溪。
但她一次都没有说过。
片刻后,谢予斯低低地说:“让你查的东西呢?”
“查到了。”秦景恢复了公事公办的神情,“谢总您放心,孟小姐近期没有谈恋爱。她平常的生活很简单,花园小区和欧泊两点一线。”
谢予斯不太相信,他亲眼所见孟溪脖颈上的红痕。
“但我看到她皮肤上有痕迹。”谢予斯喃喃。
秦景:
这话也是他身为助理能听的吗!
但听都听见了,作为助理当然要给一个解释,秦景猜测:“或许是蚊虫叮咬的痕迹。”
“蚊虫?”谢予斯皱眉。
“谢总,孟小姐现在住的花园小区,可没有和御澜庭一样配备防虫防蚊的各项设施啊。”秦景补充。
现在还是炎热的时候,有蚊虫也很正常。
他在心里默默吐槽:谢总一年四季都在恒温空调下,已经不接地气了。
哪像他们打工人。
听了这话,谢予斯算是放心了一些。
但想到她现在住花园小区,他又有些不快。
她不愿意收下自己的补偿。那套在京市中心的房子,物业设施十分齐全,不会有什么蚊虫。
秦景:“谢总,您还不回去吗?”
谢予斯看了一眼窗外,哪怕是市中心的商业区,此时大半也关了灯。
从谢氏总裁办公室的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云鼎。
那就是谢予斯原本打算送出去做赔偿的房子所在地。
原本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想着市中心的房子保值,结果谢予斯偶尔发现,自己的办公室可以看到云鼎。
云鼎最中心的那一处平层,就是谢予斯打算送给孟溪的房子,价值千万。
相比之下,七位数的现金补偿都只是小数字。
这天晚上,谢予斯没有回御澜庭。
他去了之前购买的另一处房产。
原本只是为了躲过御澜庭的安静,但他很快发现,因为很久没有住过人,反而这边更加寂寥了。
床榻是冰凉的,冰箱里空无一物,毫无人气。
这晚,他又没睡好,想起之前在御澜庭和孟溪住在一起的日子,他在凌晨起身坐起,悔得想狠狠骂当初的自己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