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对她还有感情，是不是？
谢予斯下意识否认：“没有什么事。”
霍雪芝当了半辈子的富太太，又陪谢承业一起运营公司，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那为什么，浴室里一件女人用的沐浴露、洗发水都没了？”霍雪芝一句就问到了重点。
谢予斯没有说话。
确实，孟溪走的时候，把这些都带走了。
但是谢予斯之前送她的那些衣服，首饰，她却都没有带走。
在霍雪芝探究的目光下，谢予斯微微皱眉，坐了下来。
“妈，孟溪走了。”他低低地出声。
“去哪了？”霍雪芝坐在他对面，“你们吵架了？”
“小溪说，要离婚。”谢予斯说出这六个字的时候，忽然觉得很艰难。
霍雪芝一脸不可置信。
她想起之前谢予斯对孟溪的疏离：“你欺负她了？”
谢予斯沉默了很久，一个在商业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第一次觉得难以开口。
“妈，我和小溪的婚姻，只是个契约。”谢予斯说，“契约规定了三年的时间。现在时间到了。”
霍雪芝的目光变得有些凌厉，她看着谢予斯：“予斯，你是不是还没跟妈讲所有的事情？”
“就算你们的婚姻是契约，怎么就不能续了？小溪为什么那么执着要离婚？”霍雪芝很快作出了推断，“还是你欺负她了，是不是。”
“是不是那个女明星，叫什么雨的？”她想起了之前的绯闻，想起谢予斯当时不急着删的态度。
谢予斯沉默了一会儿：“妈，我很累，今天不想说这个。”
霍雪芝也不说话了，母子陷入了沉默。
她忽然庆幸，还好自己今天一时兴起，来了御澜庭一趟，才知道了这件事。
否则，谢予斯这小子也不知道打算瞒他们多久。
几分钟后，霍雪芝又问：“行止知道这件事吗，小柳呢？她和小溪关系好，让她去劝劝。”
她越想越觉得这方法好，年轻时的雷厉风行又回到了她身上，刚准备拿出手机，却被谢予斯制止了。
“妈，我现在想安静一下。”谢予斯的语气很是苦涩。
霍雪芝收起手机，又看了儿子一会儿。
在谢予斯的脸上，霍雪芝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懊丧的情绪。
这情绪在儿子的脸上出现，实在太少见了，霍雪芝一怔，就将那个问题问出了口：“予斯，你不想和她离婚，是不是？”
“你对她还有感情，是不是？”
谢予斯苦笑了一声。
这些天，无论是蒋树青，还是母亲，都在问他同样的问题。
但他真的不知道，这种情绪太陌生。
霍雪芝见问不出什么，也放弃了，脸色不大好看，提起自己的包包，打算离开御澜庭。
“予斯，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搞不清楚，如何还能决策好谢氏的大小事项。”霍雪芝丢下这句话，走了。
车里，霍雪芝打开手机，搜了搜新闻，倒没有看到儿子和谁又有绯闻了，只是看到那个叫任梦雨的女明星又接了一部新剧，是个古装言情。
她不太感兴趣，打了电话给之前的秘书，让她去警告这个女明星，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霍雪芝认定的儿媳妇，只有孟溪一个。
挂了秘书的电话，霍雪芝点开了“相亲相爱谢家人”的群聊，见孟溪还在群里，没有执意退群，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霍雪芝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很快，谢承业和谢行止他们就都知道了。
这天，谢承业把谢予斯唤来老宅。
宽敞的客厅中，谢承业的表情很是严肃：“契约婚姻三年？予斯，这么大年纪了，还儿戏呢？”
谢行止何尝不觉得荒谬，他也坐在沙发上，看着谢予斯。
柳离在一旁坐着，想到上次在谢氏看见孟溪的场景。
堂堂谢氏总裁的夫人，要和谢氏的某位经理沟通业务，还得在大堂里等了十几分钟。
她听说那天任梦雨也来了，谢予斯直接让秦景去接。
谢承业是见惯大风大浪的，很快就想到了接下来的策略。
“既然婚已经离了，说到底，这事是我们谢家对不起她孟溪。”谢承业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补偿还是得给。你尽早请人拟一份补充协议。”
谢予斯何尝不知道这个。
他动过这个念头，但总觉得，只要补偿给了，两人就仿佛真的一刀两断，互不相欠了。
他有私心，不想这样。
谢予斯低声说：“婚还没有离。”
谢承业转过身来。
“那份离婚协议书，我没有递交给民政局。”
“你还想用这个困住孟溪？”谢承业皱着眉，俨然不太赞同，“予斯，这事你得想明白。而且无论如何，赔偿要给。”
“是。”谢予斯说。
“我累了，你也不小了，回去好好想想这件事。”谢承业忽然想起了什么，“孟溪，她还在予尚对吧？”
谢予斯苦笑了一声：“小溪已经离职了，现在在欧泊。”
这对谢承业、霍雪芝来说，又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你到底做了什么，她现在连和谢氏的关系都要彻底割断？”谢承业皱着眉，实在想不通，“我看孟溪不像这样的女孩子。”
我说了很过分的话。
谢予斯心想。
这些天的夜晚，他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了，也乱梦连连。
他会梦到生日那天，自己高谈阔论地说完那一番话，一转头对上门外孟溪含着泪的眼睛。
还梦到那天情形调转，是他自己在门外，听到里面的孟溪说这样的话，才能切身体会到这话的伤人。
孟溪不原谅他，是正常的。
谢承业看儿子像是遭受了打击一样，这些日子一直有些憔悴，终于也不想再苛责。
“好了，我们也不逼你，只是无论如何，这件事得好好收尾。”谢承业最后说，“说句难听的，就算离婚了，也别影响你的事业。说到底，也只是个女人。”
“我明白。”谢予斯说完，就打算离开大宅。
司机已经等在车里，看到谢予斯出来，吓了一跳。
谢总像是被训斥的小孩一样，哪里还有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正欲开车，谢行止却走过来，敲了敲车窗。他旁边站着柳离。
“予斯，跟大哥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