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朝堂倒戈
脚尖点地飞身要逃，身后两人也起身跟上，一道剑气破空劈将过去，另一人一道飞镖也冲着黑衣人而去，黑衣人转身持剑挡下剑气，却被飞镖刺中右肩，身后两人已至，一人直接一掌打出，另一人继续扔出飞镖。黑衣人堪堪躲过凌冽的掌风，却被数枚飞镖刺中，一口鲜血喷在黑色的面巾上。双腿被刺中，跪倒在地。
见两人已经走近，咬碎了嘴里的毒囊，望着高高的宫墙，透过它仿佛看到了那一抹身影，又好似回到了那个小院。一个6岁的小姑娘，长的粉雕玉琢，从马车上走下来，双眼哭的红肿，像核桃一样。就算这样，看到蜷缩在路边，脏兮兮，瘦的皮包骨的他的时候，还是走过来给了他点心，银两。从那时开始，他就经常远远地看着她。
整整10年，女孩长大了，冰肌玉骨，媚而不俗，就像仙子下凡。周围的公子哥们天天趴在墙头只为一睹芳容。
直到有一天，女孩儿家里来人了，说女孩儿父亲官拜丞相，要接她回盛京。
男孩儿就跟在女孩儿身后上路了，半路遇到了很多山贼，土匪，保护女孩儿的人慢慢减少着。
直到有一次，一伙山贼武功高强，看到女孩儿的容貌后就要掳走，男孩儿不再隐藏，冲了出来，结果也只是螳臂当车，脸被砍了一刀，重伤倒地。趴在地上无能为力的他撑着沉重的眼皮，看到一个锦衣少年策马提枪而来，最终女孩儿被救了。
他也被少年的护卫救起安置在了附近的镇子上，等他伤好以后，历尽千辛到了丞相府，成为了死士，一次次的努力活下去，只为了能够再见到她，离她更近一点。
最终她进了宫，成为了皇帝的贵妃，他也成了她身边最信任的杀手统领。原本想为她报仇，只是自己似乎还是多年前那个无能为力的人。不过现在能去继续护着她了，他很幸福。
常霁走上前扯下他的面巾：“呦，服毒了。只是这家伙看着还挺高兴的，面容倒是挺安详的。”
身后的洪英捂着自己的肩膀，“行了，走吧，这里一会儿京府尹会来善后，我们带那个回去吧。”
常霁耸耸肩，折回去扛起被挑断手脚筋的黑衣人，与洪英一起消失在走马大街。雪花飘落，被风吹起，片片落在走马街中央跪着的人身上。
更夫的啰声响起，寅时到了。在丞相府等消息的苏丞相，听着报更声，失魂地跌坐在太师椅上。
第二日早朝，朝臣们早早地来到金圣殿，殿内出奇的安静。
“太子殿下到，跪，拜。”太监总管任太监声音尖细的唱道。
看着信步走上台阶，坐在太子位的周攸宁，下面朝臣们急忙参拜：“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
任公公站立在周攸宁身侧：“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殿内众人都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正此时，姜尚站了出来：“启禀殿下，微臣有本要奏。”
“哦，姜大人要奏何事？”周攸宁玩味的问道。
“臣参苏丞相，结党营私，贪墨军饷，致使镇北军兵败五魂坡。可怜我军将士啊。”姜尚说着悲痛的跪地。
汪华龄也站了出来：“臣亦参苏丞相，不顾我天盛百姓，出卖我天盛军边防图，导致我天盛连失两城一关。”
朝堂众人此时议论纷纷，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跪在殿中的两人。
半晌后，周攸宁说道：“两位爱卿参苏丞相，可有证据？”
姜尚二人齐声道：“人证，物证俱在，请殿下过目。”
两人手中都拿着一沓书信，任公公走上前接过书信，呈给周攸宁。周攸宁打开书信，看了看里面的内容，递回给任公公：“拿去给众位大臣看看。”
就在大臣们传阅信件之时，周攸宁问道：“姜大人，汪大人，此书信上的内容可否属实？”
姜尚道：“殿下可传姚明德上殿，昨日姚明德得知殿下回宫，想找殿下认罪，但他官职位卑，就找到了臣，臣怕他去大理寺俯首认罪，被苏丞相听到消息，杀人灭口，就让其留在臣家中，现已在殿外候旨。”
汪华龄道：“这点上，臣与姜大人想到了一处，现马信，曹建，陈甫阳均已在殿外候旨。”
周攸宁点点头：“传四人上殿。”
“传姚明德，马信，曹建，陈甫阳上殿。”
孙舜直到现在才明白了姜尚两人是想做什么，暗骂一声老狐狸，伍仲捏着自己袖中的折子，微微摇头，还是比二人慢了一步。殿内其它苏丞相派系的人，也在心中暗暗盘算起自己现在抽身的几率有多大，也在想自己昨日没有应承之事的成功几率。殿内众人各怀鬼胎。
姚明德四人上殿，惶恐不已的连忙跪下磕头：“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四人均颤抖着身体，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
周攸宁道：“这些书信可否属实？”
姚明德微颤着声音：“殿下，这是苏丞相派人给下官送去的，微臣不愿替他办事，当时就要揭发的，但是皇后娘娘病逝，陛下病重，殿下失踪，微臣，微臣实在是投路无门啊。就在微臣拒了苏丞相的第二天，微臣的老母，长子就失踪了。苏丞相就派人给微臣传信，他们被请去做客了，只要事情办成，他们就能安全回来。”
马信三人立马磕头哭诉请罪：“望殿下明鉴，我等的情况与姚大人一样。我等听闻殿下回宫，实在是觉得自己百罪莫赎，本就要投案自首，但怕苏丞相灭口，就想着去找到上官大人带我等入宫请罪。”
“哦，那为何昨日不来，定要等到今日朝堂之时呢？”周攸宁似笑非笑的问道。
姜尚急忙开口：“殿下昨日肃清宫闱，臣想若是带他到宫中，苏丞相收到消息，在路上截杀，臣的罪过就大了。就先按兵不动，今日早朝直接上殿，打苏丞相一个措手不及。”
汪华龄一拜：“臣亦是。”
周攸宁笑笑：“嗯，两位大人居然如此默契。”说罢，没有理会两人，朝着殿内其它大臣道：“众卿觉得此事应如何办？”
伍仲站了出来：“回禀殿下，此事臣觉得应宣苏丞相上殿，听听他如何说。”
孙舜出列：“臣附议。若此事为真，臣想知道臣手下有什么人居然如此大胆，泄露边防图。请殿下宣苏丞相上殿。”
“好，宣苏时上殿。”周攸宁说道。
“宣，苏时上殿。”任公公高喊出声。
顿时殿内寂静无声，几个御史此时安静的闭目养神，两耳不闻窗外事，有几个大臣后背已被汗湿。昨日宫中发生之事他们是半夜才知晓。现下本来已经明面上是苏丞相党派的四人，主动站出来揭发。那就证明这四人已经做好了一切善后工作，只恨他们想明白的太晚。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只是不知现在站出主动认罪，能不能保全家人。
昨日宫中之事，主动认罪家眷，太子都放过了，那些最终被绞杀的家族三代内也全部被杀。整个盛京昨日傍晚都飘散着血腥之气。
就在几个大臣欲要站出认罪之时，就听殿外传来一声唱和：“苏时到。”
几人抱着侥幸的心理，又站定了。
苏丞相一夜之间两鬓染了白发，看上去背都佝偻了下去，走到殿内，跪拜下去：“臣苏时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丞相免礼。本宫原本念在丞相丧女之痛，让丞相休沐7日，只是今日朝中两位大人带着人证物证，参奏丞相结党营私，通敌卖国。本宫这才让丞相前来，本宫想听听丞相怎么说。”
苏丞相闻言，立刻又跪了下去，看了一下殿中跪着的6人道：“老臣冤枉啊，不知是臣如何得罪了几位，几位大人要给臣扣下如此大的罪名。老臣已官拜丞相，为百官之首，贵妃娘娘还为陛下诞下三子，臣为何要做通敌卖国之事？望殿下明察，还老臣一个清白。”
“哦，那这些书信丞相如何说？这上面的字迹可是丞相您的。”
苏丞相看着眼前的书信道：“殿下，这是老臣的笔迹，只是老臣不曾写过这些信件。不知是何方霄小之徒模仿老臣笔迹，做出此等胆大包天之事，还请殿下详查。”
“嗯，既如此，那，几位大人你们还有何话说？”周攸宁看着姚明德四人开口道。
姚明德道：“殿下，丞相有一次派人来时，臣留了个心眼，派人跟踪了他几日，他就是丞相的幕僚之一，请殿下宣丞相府的几个幕僚上殿。”
周攸宁勾勾唇，朝任公公道：“去丞相府带他的几个幕僚上殿。”
“是。”任公公应了一声，疾步去了殿外。
两炷香后，侍卫急跑入殿回禀道：“回禀殿下，我等到了丞相府后，发现一个姓陈的幕僚自尽于屋内，在他屋内搜到了北狄的印信，还有他背上刻有北狄人才有的图腾。”
还有两人在我等进府之时，已经不见了。还有一位幕僚，已经带到殿外。
周攸宁点点头：“嗯，带上来。”
随后就见一个衣冠不整的中年男人被侍卫带了进来。此人站定后还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正气凛然的朝着周攸宁跪拜下去。
“名字。”周攸宁看着台下之人道。
“草民薛外文。”那人恭敬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