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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恶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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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嗒嗒……嗒嗒嗒嗒……”

    伴随着呼救和惨叫,过道里传来一阵阵密集的枪声。

    一个很大的房间内,数名穿着白大褂的人影惊惶失措,四下寻找可以藏身之处。

    吊顶上的led灯闪烁着令人绝望的节奏,撞翻的置物架和医用推车旁边,摔碎的玻璃瓶和各种医疗器械散落一地。

    这个像病房一样的房间似乎是建在地下,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屋顶的换气口已被捅开,地上掉落着两三块矿棉板。

    有人正试图从置物架上爬到通风口逃生,有人手中抄起物件准备抵抗。

    “砰……”

    一声巨响过后,厚重的密码门被炸得四分五裂,强烈的气浪推着碎片,呼啸着砸向屋内。

    一阵金属连续撞击的声音夹杂着惨叫,双手吊在通风口的那人,下肢似已被割断。

    紧接着一个类似于啤酒罐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传来。

    “蓬”的一声,眼前一片闪白。

    ……

    “啊……”

    我在惊叫中猛然翻身坐起,全身已被汗水浸透。

    茫然地打量着四周的情形。

    这是一间低矮的平房,墙上的涂料已有些泛黄,有的地方已经起潮脱落。

    房间里陈设简陋,除了我躺着的这张木床,左边靠墙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自制衣柜,对面是一扇对开的纱窗。

    窗外的天色昏暗,依稀见到远山黝黑的轮廓。

    窗户右边有一道木门,门外好像有人在忙活着什么。

    窗户下是一张铺满旧报纸的书桌,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许多书籍。

    吊在屋顶的那颗白炽灯,上面已蒙上了灰尘,正发出昏暗的光芒。

    “老妈,你快点进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传来。

    我寻声望去,只见右侧墙角的地上,铺着一个地铺。

    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正盘腿坐在地铺上,手里拿着一本高中物理,她望向我的眼神中充满惊喜。

    “整哪样,那个小伙子格是又做恶梦了嘎?”门外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竟是云滇一带的口音。

    “不不是啦,是他醒过来了!”年轻女孩扔下书,猛地跳起来,连拖鞋都来不及穿上就跑到门外 。

    “醒了?唉哟谢天谢地,终于醒过来了。”中年妇女边说边往屋里钻。

    她看起来已有四十来岁的模样,穿着一种黑白相间的少数民族服饰,蜡黄的脸上是一种饱经风霜的沧桑。

    中年妇女手中拿着一个舀猪食的铁瓢,显然是她刚才正在喂猪,听到年轻女孩的话后,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东西,便急匆匆地进来了。

    “小伙子你总算是醒了,快躺好,莫要乱动,你勒脑壳上还有伤,我叫安安给你端碗粥来,你从昨晚上就昏睡到现在,只能先喝点清淡勒东西,格晓得?”中年妇女操着本地口音,和蔼地笑着。

    原来这个漂亮的姑娘叫安安,我冲着她轻轻点头问好,却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昏倒,后脑同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我张着干裂的嘴唇,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这是我家呀,你叫我陶大妈就可以了,这个是我姑娘陶安安,昨天落黑她放羊回来勒时候,发现你睡在山坡脚,脑壳上全是血,回来喊人,还是她爹把你背回来勒。”

    陶大妈很爱笑,一说话就露出一口发了黄的小米牙,“对了,小伙子,你叫哪样名字?家住在哪点?过几天开学勒时候,好让安安给你勒家头带个信。”

    我轻轻摸了一下头上缠着的布条,脸上流露出感激的神情,“谢谢你们救了我,我叫……”

    “我叫……我叫什么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奇怪,我大脑中的记忆竟然是一片空白,茫然与无助的感觉瞬间袭来。

    “我到底是谁?我家在哪?我怎么会受伤的?为什么我全都想不起来了?”

    我用力地拍打着脑袋,布条上浸出的血迹染红了手指。

    大脑里的意识,犹如噩梦中的那个闪光弹爆炸时的苍白。

    床边的母女二人急忙拉开我的手,陶大妈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莫要着急,你伤到脑壳,想不起来很正常勒,等伤养好就会慢慢想起来了,格晓得?”

    我茫然地点点头,大脑一片混沌空白,任由陶大妈母女二人扶着靠回床头,期间陶安安端来一碗清粥喂我,我也只是机械地张嘴吞咽着,双眼空洞无神。

    过了一会儿,陶大妈见我情绪稍稍平静,就退出房间了,“安安,有事你大声叫我嘎。”

    “妈我晓得勒。”陶安安应了一声,随手把木门轻轻关上。

    入夜,窗外山风呼啸。

    陶安安将地铺上的被褥和枕头叠在一起,斜靠在上,手中的书也放在一旁,她盯着床上的失神的我,眼神里满是好奇。

    突然,她好像发现了翻身坐起的我,她大惊,“我妈说了叫你莫要乱动,小心摔下床来。”

    “我想……上个厕所。”看着漂亮的陶安安,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你等等。”陶安安穿上她那双淡蓝色的塑料拖鞋,哒哒哒向门外跑去,回来时手中提着一双黑色的大号塑料拖鞋。

    “你穿我爸这双拖鞋,我扶你去吧,厕所在外面羊圈边,大黄在那里看圈,我怕它咬到你。”陶安安伸手将我扶坐到床沿,把那双拖鞋套在我的脚上。“嘿,刚好合脚。”

    “大黄是只狗吗?”我轻声问她。

    “是呀,不然怎么让它看羊圈呢。”陶安安轻笑。

    她扶着我左侧的胳膊,看上去她似乎只比我稍矮上几公分,大概在一米六八左右。

    也许她从小在农村长大,平时也没少干体力活,扶着我倒也没显得太吃力。

    陶安安伸手拉开门口的拉线开关,院子里那颗两百瓦的白炽灯瞬间照亮了四周。

    我有些诧异,明明院子里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根本用不着开灯呀,难道她有些近视?

    也难怪,现在的学习压力大,十个学生里面倒有六七个早早地戴上了眼镜。

    这是一个二三十平的农家小院,小院有一道两米左右的石灰围墙,左角的围墙和羊圈的中间搭着一片葡萄架。

    葡萄架下的大黄冲着陶安安摇着尾巴。

    陶安安打开厕所里的灯,“喏,这是厕所,也是洗澡间,不过你现在还不能洗澡哦。”

    我点点头,“好,你在这就行,我自己可以进去。”

    陶安安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看着她错愕的表情,我才猛然发觉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唐突。

    洗澡间很大,陶瓷的洗脸台后,贴着一面椭圆的梳妆镜。

    我将手上的血迹清洗干净,顺手用冷水洗了把脸,抬头望着镜子,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镜子里的人头发有些长,一个稍嫌凌乱的四六分港台发型,缠在头上的白布像条发带,从发带上垂下的刘海蓬松地遮住了眉眼。

    削瘦、挺拔、苍白,高鼻梁,薄嘴唇,除了精神有些萎靡,倒也算得上一表人才。

    一双本该灵动深邃的眼睛,此刻竟布满血丝,他茫然地望着我,我也茫然地望着他。

    我苦笑,他也苦笑。

    这就是我?

    若不是这面镜子,在这之前,我对自己的样貌竟然没有一丝印象。

    冲水箱哗啦啦的水流声将我带回现实,我回头再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像是跟梦境里的世界告别。

    回到房间的时候,情绪正常了许多。

    我坐回床边,却没急着躺下,陶安安站在我身边,似乎担心我不能自己躺下。

    我看着她笑了笑,“你救我回来的时候,在我身边发现什么东西没?比如身份证、驾照之类的东西。”

    “有,有个包。”陶安安走到衣柜旁,取出一个黑色的单肩包,“我昨天就查看过了,没有证件之类的东西,给你。”

    我拉开拉链,将包里的物件全都倒在床上,一样样的翻看着。

    一张黑色的银行卡、一个蓝色的硅胶手环、一个白色不透明的塑料药瓶、一把小小的钥匙、一部屏幕破裂的手机、还有数十张百元现金和一些零钱。

    夹缝里都找遍了,也没翻出任何证件来。

    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但又不死心,我决定重新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个散落的物件。

    银行卡上有一串英文字符,应该是发卡行的logo,做工和质量极其考究,看起来很不一般,可惜上面没有签名,也没有任何提示信息。

    那把钥匙比平常的门锁钥匙小一些,形状有些奇特,完全看不出来是开什么锁的。

    手机无法开机,也不知道是没电了,还是已经损毁。

    白色药瓶上写着“gc - 2”的字样,里面装着一些暗紫色的胶囊。

    蓝色硅胶手环上有小块菱形的凸起,比手环略宽,像一块女士手表的样式,上排印着白色的字符:gc,居中一个大号的数字3,数字是黄色的。

    我有些泄气,将所有物件推到一旁,把那叠纸币拿到手里,一张张地翻看着,连正反两面细微的细节都不放过,期望能有所发现。

    “这背面好像有字诶。”陶安安突然拿起那个蓝色的硅胶手环。

    “原来你叫秦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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