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绝密配方
【承乾宫】
“怎么会呢？皇后怎么还活着呢？怎么办，怎么办呐！”
小钱子神色紧张，不断地揉搓着双手。
紧接着，小钱子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那一对金摺丝镯，有些犹豫地问：“这金镯子，还要送去芳菲殿，给颜贵人吗？”
主殿外，他与半夏藏在角落里。
半夏倒比他镇定许多，沉着脸答道：“送去呗！然后陪着颜贵人一块儿死，往后行清节，我会抽空去祭奠你的。”
小钱子：“……”
突然，椒室里传出细微声响，半夏与小钱子一齐打了个激灵。
卫妩趿拉鞋子走出拔步床，须臾，语调欢畅地唤道：“半夏，快来伺候本宫梳洗！”
小钱子投以安慰的目光，打气道：“半夏姐姐，苦了你了。”
半夏深吸一口气，扬声道：“奴婢来啦！”
殿内，卫妩对着镜匣左右照看，欣赏容颜，喃喃自语：“果然睡得好，气色也好。戴一套白玉步摇钗，搭白玉玲珑腰佩，再挑一身素服，素雅如莲，一定极美……”
卫妩又在妆奁中选了几款耳坠子，拿在耳旁比对。
余光瞧到半夏进门后，她捏着两只不一样耳坠问：“素服是白色，是配白玉金莲好，还是配这只紫玉芙蓉好？”
“娘娘……”
半夏紧抠着手指，想说皇后没死，没有薨逝礼让你参加，你更不用纠结戴哪一只耳坠子了！
可怎么着都说不出口。
她咽了口唾沫，思前想后，讪笑道：“娘娘天生丽质，不论戴哪一只都好看，很难选呢！”
卫妩撇撇嘴，将坠子一扔，又重新挑选起来，边挑边问道：
“对了，有没有叫人去看，宫中皇后的薨逝礼准备的如何了？”
半夏：“……”
见半夏好一会儿没答话，卫妩手一顿，疑惑地看过去。
“怎么了？回答本宫！”
半夏想，不能只她一人承受怒火。
她瞥了眼门外晃动的影子，咬咬牙道：“娘娘，小钱子有急事向娘娘禀报！”
门外，小钱子：“……”
一时三刻，天光乍破。
“啪——”
妆奁被抛砸在地。
银镜碎裂，玉镯、玉簪断成两截，有的摔成碎渣，金簪砸弯，耳坠子砸地弹射乱飞，打破额头，疼得小钱子哆嗦了好几下，额头鼓起大包。
半夏躲在他身后，未能幸免，手指被银镜碎片割伤。
支离破碎，一片狼籍。
“本宫还期待着参加皇后薨逝礼，可皇后却没死！哈哈……当真是可笑啊！”卫妩狞笑，恶狠狠地盯着地面，满地珠残玉碎叫她更是失控。
“颜如玉，该死的东西，本宫不惜叫太医倾力去救她，她就是这么回报的？！”
卫妩“噌”地一下站起身。
即刻吩咐道：“通知太医院，从今日起，不许给芳菲殿送药，也不准给补品。再去告诉御膳房，滋补的膳食，带油水的吃食，不许给，通通不许给！”
“本宫要她虚上加虚，把精血熬尽，要她活活等死——”
卫妩胸膛剧烈起伏，披散的头发略微凌乱，眼神狠毒，像是要吃人。
她死死地盯着虚空的一点，咬牙切齿道：
“白秀，犹未死。本宫就不信这个邪，还除不掉你了！”
···
【天子殿】
“真契公公——”
白秀下了凤辇，遥遥地向真契打了声招呼。
“哦呦，皇后娘娘？”真契匆匆赶来，行了个礼，有些惊讶道，“这才晌午，皇后娘娘怎地来了？是有要事见皇上？”
白秀浅笑，摇摇头道：“是有要事求公公！”
真契：“嗨哟，皇后娘娘这么说，不是折煞老奴？娘娘有事尽管提，凡是奴才能办的，定不遗余力！”
“不是大事。”白秀眼光瞄向真契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打量着，“就是，想跟真契公公讨个得力的人，借用几日！”
真契顺着白秀的视线，看了眼自家徒儿，眸光一动，瞬间懂了意思。
他笑道：“若是能去皇后娘娘宫里伺候，是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真契侧开身，介绍道：
“他们俩个是老奴一手带大的，一个叫剪子，一个叫石头。剪子办事细致，记性好，可不爱说话。石头呢，活泼，带在身边逗个乐，趣甚也！”
两个小太监模样周正，白白净净。
叫小剪子的，微微垂着眼睫，抿着笑；小石头双眼有神，笑容灿烂。
“不愧是公公带出来的人，一看便知都是玲珑人儿呢！”白秀夸赞道。
她目光最终落在小剪子脸上，细细回想，问道：“本宫记着，这位小公公，来过凤栖宫，是吧？”
小剪子微微颔首，答道：
“回皇后娘娘，娘娘在行清节出宫祈福之前，奴才有幸曾去凤栖宫，传过消息，娘娘还赏了奴才一捧碎银！”
“哦，本宫记起来了！”
白秀微笑着看他，问：“可愿来凤栖宫，掌几日事？”
小剪子拱手道：“奴才之幸！”
真契眼光一转，往凤辇那处扫了一眼，有些疑惑：“皇后娘娘，奴才记得凤栖宫的掌事太监是小圆子，娘娘是不满意他了？”
白秀脸上挂着笑容，淡淡道：“昨日晚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至今都没回宫……许是，他不满意本宫吧！”
“啊？”真契有一瞬间茫然。
接着，他眉头短暂地蹙了下，大概猜到小圆子可能是没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惆怅，沉思片刻道：“娘娘，凤栖宫不能没有掌事太监，既然小剪子得娘娘青眼，那就让他留在凤栖宫，伺候娘娘吧！”
白秀忙摆手。
“御前的人，又是公公费心培养的，本宫哪儿能就这么要下了？借用几日，应应急而已。等找见可心的人了，本宫就让他回来，接着伺候皇上！”
“皇后娘娘见外了。”真契甩了下拂尘，嘱咐着小剪子，“去了凤栖宫，要尽心伺候娘娘！”
“是！师父。”
拂尘一动，白秀无意识地扫了一眼。
瞥眼间，瞧见真契手里握着的，另一样东西……
倏尔，她细眉一挑：“公公拿的这是？”
真契抬起手里的小金匣，随即答道：
“回娘娘，这是太医院送来的金丹。奴才刚刚命人去煎煮参茶，等茶好了，就一并送进去，伺候皇上服下！”
“这……”白秀拧起眉头。
“本宫记得你说，自行清节始，皇上的金丹增了剂量，一早一晚，从原本各服一粒，增加至三粒。现在是晌午，也要吃？”
“回娘娘，是呢！”
真契打开小金匣，呈现里面的五粒金丹，继续道：
“如今正午也要服用，还增到五粒了！太医院院首说，皇上身子仍旧亏虚，要加量进补。”
白秀垂下眼眸，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哦。那……”白秀莞尔一笑，“等参茶煎煮好，本宫去伺候皇上服用金丹吧！”
“真契，参茶煎煮好了。”
这时，熙春端着承盘走来，见到白秀时一愣，许是没想到白秀晌午会来天子殿。她即刻问安：“皇后娘娘吉祥！”
“姑姑快起来！”
白秀上前扶了她一下，随即摊开手，道：“本宫伺候皇上服用参茶，姑姑把这给本宫吧！”
“是！”熙春赶忙将承盘交到白秀手里。
承盘微沉，茶盏盖子盖得不实，微微翘起，在散热。茶盏旁边放着一个加了盖子的小瓷罐，隐隐约约有熟悉的味道……
白秀接过后，疑惑道：“这个罐子里的是？”
熙春开口解释道：“回娘娘，是合欢散。此时茶水滚烫，直接加入，恐味道太烈，待娘娘步入皇上寝殿时，茶凉一分，到时再加即可！”
白秀头脑发懵。
合欢散？
不是催进情欲的药吗？
白秀张了张嘴，难以置信道：“这……为何要加合欢散呢？皇上每每服用金丹，都要配着合欢散一块儿服用？”
金丹+参茶+合欢散，一边补身，一边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