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游仙
“游仙枕”是传说中的枕头名。
五代 王仁裕 《开元天宝遗事·游仙枕》：“ 龟兹国，进奉枕一枚，其色如玛瑙，温温如玉，制作甚朴素。枕之寝，则十洲、三岛、四海、五湖尽在梦中所见，帝因立名为游仙枕。” 宋 刘克庄 《和季弟韵》：“俗中安得游仙枕，世上原须使鬼钱。” 元 张可久 《阅金经·访道士》曲：“寻洞天深又深，游仙枕，顿消名利心。”
话说当今社会，小张和小刘是一对好朋友，家在乡下。他俩都是浙江人，平日里在城里靠收些旧货过活，年底回乡过年。这天小张蹬着他那个破三轮，手里拿着铁器敲击着车把发出清脆的响声，正兀自走街串巷呢。这时，打边上的院子里走出一个老太太。这老太太约么60上下的年纪，背有点驼，一头的银白色头发打着卷，明显是烫过了，人很瘦，一脸的慈祥和蔼。上前说：“小伙子，收旧货的”一大早上的，小张还没开张呢，车上空空如也，见来了生意，连忙答道：“对，大娘，你家有什么要卖啊？”那老太太回道：“家里有一些旧书本，还有些瓶瓶罐罐的。你收么？”小张连忙说：“收!您不要的我都收!”老太太说道：“跟我来吧。”小张急忙下了车，推车随老太太进了院子。进门看院子里地上散落着若干旧书本几个罐头瓶子。小张取过来一个秤，称了称地上的书本，扭过头来对老太太说：“大娘，书本一共8毛7分钱，瓶子算您2分钱一个，一共是9毛5分钱。”听那老太太又说：“小伙子，我家里还有一个瓷的枕头，你收么？收的话，一共给我1块钱你都拿走。”小张说得先看看，老太太说：“等着!我给你拿去。”说着转身从屋里抱出一个白瓷的枕头来。那枕头通体白色，微微泛着绿光，像块玉一样，搭眼一看就是个老物件儿。小张接过来，空心的，一面画着一些亭台楼阁，一面空白，想来是枕的时候区分正反面的吧，小张思索着。一个瓷枕头相当于5分钱，2个半瓶子的价格，怎么想怎么划算，小张琢磨着，于是掏出1元钱递给老太太，也没说什么，算是成交。转眼黄昏，一天过去了，小张去收购站卖掉了一天的“战利品”，骑着车子朝出租屋驶去。车里是那个瓷枕。小张原想卖掉的，可收购站不收。用收购站老板的话说：“现如今枕头恨不得越软越好，谁还枕这硬东西”小张正想着，转眼出租屋到了。小张抱着枕头下车，进屋一屁股坐在床上跟小刘分享这一天的见闻。大概是因为这一天下来太累了，小张说着说着就睡着了，睡梦里大概是睡姿不舒服，小张的头渐渐的挨上了瓷枕……
小张做了一个梦。梦里小张经过一个大宅子，门口的家丁模样的人走过来对小张说到：“老爷，您回来啦，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小张很是诧异，愣在当场，家丁见小张不动说道：“老爷!进去啊。”小张心下奇怪走进宅子，宅子很大，是个挺大的院子。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一条长廊直通正中房舍，上悬“怡红快绿”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小张继续朝前走，进入正中一间大房子里摆好了摆好了一席酒宴，桌上坐了个美妇人，见小张进来连忙站起对小张说道：“老爷!您回来了吃饭吧。”神色和态度很是恭敬。屋内四下里有几名仆人垂手站立，想来都是伺候吃饭的。再看桌上，十几道各色菜肴摆在中间，桌边两副碗筷置于桌上。小张挨着美妇人坐下，更有丫鬟小斯穿梭往来，忙着布菜添酒。这顿饭小张吃的很是惬意，风卷残云，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又听那美妇人道：“老爷，天色不早，你我早点安歇吧！”小张点点头，跟随那妇人走入后宅卧房。边上有丫鬟打着灯笼照亮，由于目力有限，院内四周围稍远的景致都看不清楚。辗转来到一个卧房模样的房间，一个古朴的双人床榻置于墙边，上有红色的幔帐分开左右，床上各色锦被一应俱全，显的温软异常。床头一个梳妆台立于其间，上有各色胭脂水粉和女人用的东西摆在上面。墙上一幅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图》挂在其间，俩边有副对联，上联是：嫩寒锁梦因春冷，下联写：芳气笼人是酒香。屋内更有两只半寸粗细的蜡烛置于案上，照的屋里亮如白昼。早有丫鬟打来洗脸水供小张和夫人洗漱，小张洗脸漱口褪去外衣，和夫人上了床榻，一夜之间极尽缱绻。
第二天醒来，梦境历历在目，小张回味了一下梦里种种还都想的起来，像昨天发生的事儿一样。平日里小张很少做梦，即便是做梦多数也都想不起来梦里的事儿，像昨天的情况还是第一次。想想平时自己都是枕在自己的稻糠枕头上，昨天换了瓷枕就有这么一梦，小张想想不觉欢喜，觉定晚上再试试。
收旧货的工作是辛苦的，小张起来床都来不及收拾，匆匆洗了把脸冲出了家门。今天的工作累的要命，小张晚上回到出租屋话都懒得跟小刘说，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又是跟昨天梦里一样的情景，一样的人，吃饭、睡觉。小张从此乐此不疲。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半个月过去了。一天晚上，小刘跟小张抱怨：“我们平时这么累，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看你平时总是笑呵呵的，也不知道愁。没长心!”小张对小刘说：“你不知道，别看我白天累，晚上有人伺候我!”小刘见小张一脸神秘，忙问小张怎么回事儿，小张把收枕头和做梦的事儿告诉了小刘。小刘听罢小张的话，想把枕头借来睡一晚。小张也没多想，就把枕头借给了小刘。小刘借来枕头睡了一晚，果然跟小张说的一样。第二天，一切如常，小刘和小张依旧出门去收旧货。等到晚上小张回来，小刘还没有回来，他铺上的瓷枕也不见了。小张急忙出去寻找，可哪里还找的到啊。小张后悔不已，后悔自己不该把枕头借给小刘，后悔自己不该告诉小刘枕头的秘密，可事到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小张回味梦里的情景想，如果把梦里的情景投射到现实里，该有多好。于是，小张开始发奋图强，用了几年的时间开了家公司，又买了几处大房子，平日里虽没有仆人丫鬟伺候，但生活也跻身到富人行列里了。
又是一年过年，小张回到老家，远远看见一人，佝偻着身子在村里缓缓前行，身上的衣服很破烂。小张认出这人正是小刘，于是上前说话，聊到近况两人都是唏嘘不已。原来，小刘见枕头是个宝贝，就产生把枕头了据为己有的念头。小刘白天潜回出租屋偷走了枕头，不辞而别，终日沉溺其中。据小刘自己说，这几年他最喜欢的做事儿就是睡觉。就在前几天，一不小心枕头掉在了地上，摔碎了，小刘这才回到了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