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是在等我吗？
王小川此刻已经完全分不清自己来到这里后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实存在。
看着此刻站在眼前的李婆婆，王小川刚想开口说话。
却发现李婆婆脸上的微笑，似曾相识。
可还不等他回想，李婆婆的面容竟然开始慢慢的扭曲，骨骼也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王小川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是他再次出现了幻觉。
可当他又一次睁开眼，看向前方时。
那张仿佛是这一切未知恐惧开端的面孔，再次出现。
仍然是带着那魔性的微笑，轻声问道：
“同学，你是在等我么？”
“你是刚才上课的老师？不，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刚才我看到的一切难道都是真的发生了？”
王小川看着他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慌恐的问道。
眼前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西装笔挺，40岁上下，显得文质彬彬。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段留山，是一位天罚者。”
说着段留山张开双手，嘴唇微微一翘，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微笑。
“恭喜你被选中，欢迎来到天罚者的弥留之城。”
王小川却是不断后退，后退。
可忽然感觉不对劲的王小川快速向身后看去，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然处在了曾经坠楼的地方。
昏暗天台上，借着月光那副金丝眼镜格外显眼。
“什么是天罚者？什么是弥留之城？我怎么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你究竟是什么人？”
段留山慢慢的绕过他，走到曾经他坠楼的地方，脚踩在矮小的围墙上，向下看去。
“你脑子里也肯定不断在想，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本该会死的彻彻底底，为什么你又能安然无恙的醒来？
又为什么会遇见和你一同死去的女孩？
今天在你熟悉的学校内，为什么一切好似平常，但对你来说却为什么又显得那么诡异？”
王小川难以置信的看着段留山的背影。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你能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段留山优雅的转过身，淡淡说道：“不要紧张，今天我来，不仅会告诉你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还会告诉你，作为一位天罚者，在这里你应该怎样活下去。
你今天所见到的一切，其实都是鄙人所创造的虚度空间，只是为了让你感受一下鄙人的实力。”
看着眼前如疯似魔的段留山，王小川心中竟然没有那么害怕了，“呵呵，活下去吗？那就没必要了，因为本来我就没准备活着。至于你的实力，我更是毫不在意，我只想知道这一切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阴谋。”
“哦？是么？那你可以再试试，看看你是否能够如愿的死去？呵呵。”
段留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带着些许威胁说道：“告诉你吧，如果你不接受我的邀请，你将会因为不尊重生命的罪行，而永远的轮回在你的生死之际。
所谓弥留之城，则是指，在天罚者的世界中，要让那些罪孽深重的人受到相应的惩罚，并且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在弥留之际仍然能找到心中善意的一面。”
“什么乱七八糟的。”
王小川完全懵了，有些不耐烦的冲着眼前疯疯癫癫的男人说道。
“因为在你临死前，你幸运的让我听到了你的呼唤，你自己说还有7天，于是我就给了你7天轮回。7天之后你就会发现，你还会再一次的来到这里，再次遇见那个女孩儿，然后再次被她拉着跳下去。”
“1,2,3,4”
王小川数着从自己醒来到现在的时间，然后有些似信非信的看向段留山。
“那你的意思是，还有三天，三天后我便又会重新回到死前的那个晚上，然后一直这样重复下去？”
段留山拍了拍手笑道：“看来你的理解能力还不算太差。怎么？你是打算一直这么重复的死下去呢？还是想要在这里活下去？”
也许是彻底没了希望，也许是潜意识里已经相信了段留山的话，又或许是他已经不自知的爱上了那个女孩，此时的王小川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那许子晴呢？她也和我一样吗？”
段留山却是伸出一根手指在嘴前摇晃着说道，“她可没有你这么幸运，她只不过是因为临死时，拉着你的手，所以才有了一次摇摆的机会。”
“摇摆的机会？什么意思？”
段留山看着他，斜嘴一笑：“意思就是，她现在其实与你就是一个人，假如你接受了天罚者的身份，那么她是消失，还是继续活着，就都有你做主。”
明白了个大概的王小川犹豫了，他不知道所谓的天罚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如果答应，又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厄运，但想到如果不接受，那么许子晴很可能将会和段留山说的那样，不断地重复着生来死去的痛苦。
他不愿意看到，这个无辜的女孩因为她而徘徊在那无尽的轮回中。
犹豫片刻之后，王小川目光坚定的看向段留山，“好，我答应你，你放了子晴，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都冲我来。”
段留山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别着急，作为交换，我还可以满足你作为普通人最后的一个愿望。但是成为天罚者，你必须要与我签订一份契约。”
段留山说着凭空拿出了一纸契约，这页泛黄的纸上，印着一个金黄色似是面具一样的标记，顶端还生有一根雪白的长长羽毛。
王小川刚准备接过契约，翻看内容，段留山却是猛的将它收回，奸诈的笑道：“呵呵，签完再看。”
王小川看着他这副小人嘴脸，一脸鄙夷道，“不看就不看，还能比现在糟糕不成？拿根笔来。”
段留山没做声响，突然按住王小川的手，狠狠地拍在了那根羽毛的尖端。
顿时，王小川掌中血液迸发，如喷泉般向外翻涌。可四溅的血液却一滴未洒，尽数的被这根诡异的羽毛吸收，很快这雪白色的羽毛就变成了深红。
段留山得意洋洋的看着手上的契约，松开了他，王小川则是疼的龇牙咧嘴，张口骂道：“你这个混蛋，这都是什么狗屁签约方式。”
段留山此刻开心的如同吃到糖果的孩子，一改之前文质彬彬的形象，激动的拉着王小川说道：“说吧，你作为普通人最后的愿望是什么？”
王小川顿时低下了受伤的手，任凭血液直流，思索片刻后有些伤感的说道：“我想让那场车祸中死去的人，都好好的活着。还有子晴，我也想让她快乐的活着，而且最好能让他们都把我忘了，虽然我本就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
段留山听完他的愿望，脸上刚才止不住的喜悦也变成忧伤，“想不到，像你这样对生活厌恶至极的人，还有为他人着想的一面。我答应你。”
王小川默默的转过身，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世界，他不知道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这一次他似乎不再有对未知的恐惧，也不再对任何事情抱有希望。
“说吧，作为交换，我需要付出的是什么？”
段留山此刻也许是对这个即将失去灵魂的少年产生了一丝怜悯，又或许是为他自己留下一点告别这里的时间，走过去搂住王小川的肩膀，侧过脸带着那标志性的微笑说道：
“小川，你还是先回到小山村，去与她最后告个别吧。第一个轮回到来前，我在这里等你，到时候，我会将天罚者所要做的一切，统统告诉你，你的愿望也将会在那时实现。”
段留山走后，王小川看着手上的伤口竟奇迹般的恢复如初。
捡起地上还未被清扫的啤酒罐，朝着楼下扔去。
这一次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它自由落下。
6秒，他终于耐心的数了数坠落的时间。
随着酒罐着地，王小川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就如同世界将他抛弃一般，此刻的他也彻底将这世界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