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叙旧
“在一切的机缘巧合之下，少女将亲手杀死至亲。”那是一句预言，一句诅咒。
东雪莲还记得那是一个放学之后的下午，那位穿的破破烂烂老神秘学家，右手手上拿着一个晶莹的水晶球，左手拿着破旧的牌，按照神秘学家的独特分类，他的灵感应该是“星”。
“小姐，要来试一下预言吗？”那位老头说道，“随缘给钱，想给多少就给多少。”
“试一下吧。”跟东雪莲同行的鲨鱼娘说道。
东雪莲确实对神秘学家十分好奇，“怎么做？”
“只需把左手放在水晶球，右手随机往这里抽一张牌。”
东雪莲照做随后，水晶内部似有星光闪耀，越来越亮，随后到了极致，“咔”的一声，里面裂了开来，整个水晶球黯淡下来。
“老头，这玩意质量不行啊。”同行的鲨鱼娘说道。
“怪啊怪啊。”老头摸着胡子说道。
东雪莲害怕要赔钱，这种东西谁知道到底多少钱，但是更害怕惹怒这个老头只能说道：“老爷爷请问这个水晶球多少钱？”
老头摆了摆手，随后伸出手：“把牌给我。”
东雪莲照做，老头在水晶球和牌之间来回看：“奇怪，真是奇怪。”
“到底怎么了？神神秘秘的？”鲨鱼娘说道。
“等我一会。”老头背过身，拿出一张纸和笔，“唰唰唰”一会就写好了，随后折叠起来，双手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一小时后拆开，切记，切记！解决方法我也一并写下了，钱我就不要了，再见！”他嘱咐道。
“什么东西？”东雪莲十分疑惑，低头看了看。
然后东雪莲抬头，发现此人不知去往何处，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那不是她第一次看见那个老人了，最近几个月他都一直出没在东雪莲放学的归家必经之路上，他几乎跟个流浪汉一般，在商店的屋檐下住着，之前东雪莲也没当回事。
“你不会真信了吧？”鲨鱼娘说道。
“海内国有句老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东雪莲回答道。
尽管不需要，但是以防万一，她们决定先还是花了钱，买了旁边小卖铺的商品，目的是向店员询问那个老人的底细。
那是个普通的女店员，“就是那个邋里邋遢还戴着耳钉的老人？我们赶都赶不走，不过他自称是一名神秘学家，老板也就不敢赶，什么神秘学家？神秘学家就能挡着人做生意了吗？他平时也就招摇撞骗，算算命，挣点饭钱。”刚刚在摸鱼打瞌睡的店员气愤的说道，由于东雪莲买了不少东西，所以热情许多。
听了回答，东雪莲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可能是故弄玄虚吧，做生意吗，就是要编故事才能吸引顾客买账。可能是专门吓唬你然后好卖钱的，什么所谓的神秘学家，听着倒挺吓人的，就是一群神棍，要不就是自言自语，神棍吗，神神叨叨的。”店员锐评道。
“可是他没收她钱啊。”鲨鱼娘说道。
“啊？”店员有点吃惊“不过，”她话锋一转，“他之前的预言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福彩的号码啊，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好像都没怎么准过。不久前还被人骂了，所以说才是神棍嘛。”然后就是一堆碎碎念。
东雪莲梳理了一下思绪离开了这里，一个小时后，她打开了那张纸条，“在一切的机缘巧合之下，少女将亲手杀死至亲，欲想化解，切勿违背誓言。”
之后她再也没有看见那位所谓的神秘学家。可他的话似乎有种魔力，在东雪莲的心中生根发芽。
她至亲早已不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真的有一个的话，那就是佐久间眠了。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在嚎啕大哭，然后，在她的彼岸，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她无法描绘出任何细节，十分朦胧，但总之就是一副很熟悉的样子，好像还有一点红色。
至那以后的每个月的几个晚上，她做着这同一个梦。
“怎么了，莲莲，你在想什么吗？”佐久间眠温柔的声音把东雪莲拉回了现实。
“啊，没什么。”东雪莲拿起筷子，急忙把一片生牛肉放进粥里面，但被佐久间眠阻止，“莲莲，这么着急干什么，是在想我的事情吗？”
被猜到心思的东雪莲确实有点慌张，而佐久间眠总是能准确的猜出她的内心所想。
这时，一个戴着塑料手套和口罩的人拿着一碟生鱼片还有几个生鸡蛋，放在桌子上，随后继续忙活其他东西。
“把生鸡蛋打在牛肉和鱼片里面。可以更滑更香哦。”佐久间眠把鸡蛋打进一碟牛肉里面，然后用筷子搅拌均匀。
“嗯。”东雪莲也有样学样，尝了一片，嗯，有一股咸香的鲜味，这应该不是鸡蛋和牛肉和热粥加在一起能有的反应，东雪莲站起身来，看看粥里面到底有什么，里面是有着小鱼一般形状的和腐竹差不多黄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
“是瑶柱哦。”佐久间眠用左手撑着脸颊，看着东雪莲，她的眼神就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她如同婴儿般洁白的皮肤在手指的挤压下给人一种吹弹可破的感觉。
东雪莲继续下着牛肉和鱼片，不过她这次学聪明了，一次性丢进去几片牛肉几十秒后再捞，不要举着筷子傻等，至于鱼肉要赶快夹起，不然就烂了，这次就蘸点豉油吧。
“是那个你跟我讲的那个预言吗？”佐久间眠决定在这个东雪莲放松的时候询问，她知道如果不解决掉东雪莲心中的这个顾虑，这会对她的心之壁的构建有所不利。
“是的，我未来真的有一天会，会杀死你吗？”东雪莲盯着佐久间眠。
“预言就是对未来事件的预测。需要注意的是，所有预言都是基于一定的假设和条件，而这些假设和条件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因此预测结果也可能随之改变。”佐久间眠夹起一块牛肉往嘴里塞，“我很喜欢海内国人的一句话，‘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既然事情还没有发生，那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佐久间眠话锋一转：“不过如果预言一定会发生的话，我们我无法决定人生的终点，我们每个人都会死，但这段路如何去走，选择权仍在我们手上。不管怎样，我希望你能快乐，不要为此自责，也不要为此内耗，好吗？”
好像不是这一回事吧，东雪莲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但她又指不出来，二者陷入了沉默。
只是如果单凭佐久间眠就能处理的话，就不会拖到现在了。于是佐久间眠补上一句：“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询问一下陈文，那孩子对一些事物有着独到见解。”
“是吗？”东雪莲想起此人一开始见面时他那个比ak还难压的嘴角，不禁思考起一个问题，如果她还在海内国读书，会怎么想？不过这样也不会遇见那个老人吧。如果当时不是被海内国的初中被留级被退学的话，情况可能大有不同吧，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是的，他跟你一样，也被中央学院录取了。既然这样，他也肯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佐久间眠点了点头。
“换个轻松一点的话题，如何？对了，跟那一家人相处的好吗？”佐久间眠问道。
“阿姨还挺热情的，不过她的儿子陈文好像跟他妈关系不怎么好。”
“经常拌嘴？”
“是的。”
“还真是没变过啊。”佐久间眠感慨地说道。
东雪莲不再满足于牛肉和鱼片，她很好奇瑶柱的味道，可是粥还有很多，汤匙无法满足他的要求，于是她拿起一个汤勺她捞起一块小小的瑶柱连同粥，吹几吹，便一同送进嘴里，然后她就被这个小小的东西给征服了味蕾，随后就是疯狂的捞起，暴风般吸入。
“吃完了我这里还有。”看得出来佐久间眠十分宠溺东雪莲，说母亲又太过了，在双方眼中，佐久间眠扮演的是一个师傅兼姐姐的角色。
但毫无疑问，她们深爱彼此，不然东雪莲也不会对老人的预言如此上心。
“可是，你呢，你不尝吗？”
“我啊，我无所谓。”佐久间眠招了招手，“靓仔，我的鸭血什么时候上？”
“很快，很快，后厨在忙。”服务生应付道。不过东雪莲四处望去，这家店的确很火爆，倒也情有可原了。
“那就先来点生菜吧。”佐久间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