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感性与理性

    正在唐麦芽还在试着理清思路的时候，崔远洲手中的那个小白饼又振动了，这次是两声。

    “啊。”

    崔远洲轻呼了一声。他神色依然不紧不慢，但手中的动作明显加快。

    他将小白饼收回内袋，将黑色天线收起，轻轻说了一句：“我得走了。”同时，他又从另外一边内袋里掏出一个手机，递给唐麦芽。

    唐麦芽接过来一看，简直惊呆了。和她自己的手机一模一样，不止是型号和logo，甚至连手机背壳的划痕，乃至手机膜鼓泡的部分都完全相同。

    “防窃听的，里面只有我的号码，你想好了随时联系我。我走了。”

    “你等等，他们在外面，你怎么走？”唐麦芽也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崔远洲又从口袋摸出一个奇怪的玩意，咧开嘴，神秘地笑笑，小声说：“你邻居出差，我从他家出去。”

    话毕，崔远洲快速走到卫生间，从窗户里翻了出去。唐麦芽赶紧好奇地跟了过去。

    唐麦芽的家和邻居之间有一个设备间，不过窗户到设备间有一定的距离。

    唐麦芽只见崔远洲把手中的小东西一摇，忽然就好像有东西搭在对面的栏杆上，发出清脆的“铿”声。

    接着他纵身一跃，然后整个人就像一块吸铁石一样被吸到对岸的设备间了。

    他安全落地后，回过头来，有点调皮地笑着，还友善地冲唐麦芽摆摆手，以示再见。

    唐麦芽回了一个右手的再见加左手的大拇指。

    接着，她看见崔远洲熟练地打开了邻居的窗户，钻了进去，瞬间就没了身影。

    她还嫌没看够，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忙奔向阳台，打开窗户，顶着冷风和飘雪，聚精会神地往楼下看着。

    约莫5分钟，她果然看到了崔远洲那个尚且年轻所以茂密的头顶。

    他双手插兜，在冷风中略略缩着脖子，外人丝毫看不出他与别的大学生有任何区别。

    直到看到他平安无事地走远，唐麦芽这才关上窗户，在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到她思考的时间了。

    好在作为一个一无所有的待业人员，她的时间多得很，足够她把今天发生的、这不寻常的一切，都来回琢磨个透。

    …

    对于管理者的好意，张望春回答得很快，几乎没有经过什么思考。

    “我不会杀人。”张望春坚定地说。

    “这么说，你的答案是拒绝了？”

    “是的。”

    “这样啊。我可要提醒你，我并不是特别热心的人，这样的机会我只给你一次，你选定了以后，就再没有反悔的可能了。”

    “好。”

    “啊，这真是可惜啊。想到以你这样的资质，却要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那些毫无意义的苦工上，我都替你惋惜。”

    “如果升等的办法一定要这么残酷，我宁愿……宁愿做一辈子苦役。”

    他在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发抖。

    说不怕自己不小心一语成谶肯定是假的。只是他迅速地权衡了一下杀人和苦役，最终发现，在他心里，这个二选一的问题，答案只能是唯一的。

    “好孩子，你真的好傻……太傻了。你的道德枷锁太重，这会让你失去许多机会，甚至可能是你一生中最宝贵的机会，一个能够让你脱离苦海、跨越阶层的机会。”

    “要知道，每一个机会都是上帝的恩赐，是极为珍稀的，是别人争取都争取不到的。”

    “如果你对这样的改变一生命运的机会，态度只是轻易地放弃，那么即使是仁慈的上帝，也会你觉得你不识好歹，无药可救。”

    “你要明白，上帝从来不会三番四次的去救一个自苦的人。我记得你们的世界有一句话，叫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难道你真的愿意做那个愚蠢不化的人吗？这绝不是你，这也绝不是一个聪明人会做的决定。”

    头顶上的声音滔滔不绝地说着。

    令张望春感到不安的是，他的心里的极小的某个部分，竟然开始认为对方的说辞可能是有道理的。

    看来对方的辩才远远超过他的想象啊。

    “不要着急，这个决定很重要，你可以慢慢想，我会等你的。千洞一，每个人都会有道德上、情感上的一时冲动，但如果仅仅仰赖头脑中的这个部分去做决定，结局往往会是终生遗憾。”

    “记住，越是重要的时刻，越要保持理性。因为只有理性，才能帮你做对人生中最重要的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