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家主的誓言
古稻妻城的老屋里，三大家族的人都已经来了，柊家虽然来的最晚，但最起码没有迟到。
柊时暮的神情绝对谈不上好看，但他还是恭恭敬敬的落座了。
熏香带着淡淡的雾气，柊时暮悄然攥紧了拳头。
毕竟现在面对的是整个稻妻共和联邦所有高层，
面对那些有野心或者有资历的前辈，就算是他也不得不表现出表面的恭敬。
至于内在的想法，那自然无人知晓。
“人都来齐了吧？”
“神里、柊、九条，我们稻妻的御三家，负责了这次圣杯战争的降灵仪式。”
一位面容沧桑的老人环顾四周，确定屋子里的人基本上都齐了之后缓缓说道。
这绝对不是一位简单的老人，一看就经历了诸多事物，从而在脸上留下了那样狰狞的疤痕——
几乎覆盖了半张脸，衰老得像是什么被劈开两半的骷髅。
“作为中间人的我，必须要再次善意的提醒各位——
“战争不是开玩笑的，既然大家有觉悟再次打响第四次圣杯战争，那请务必要吸取前三次的教训。
“不要再死更多人了，就算死，也要让奉行内部来消化，而不要把影响扩散到无辜民众中间。
“这是当初三家家主给出的最基础的保障承诺，也是我们稻妻能够容纳圣杯战争的底线。”
现任三大家主都点了点头：
“明白。”
其中位列首席的九条鸣见，对这次内部会议的现状表示基本的满意。
三大家族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像现在这样对号入座，共商大事了。
如今能把人都叫过来，他还是觉得大家都有曾经的初心，就是不知道这种初心究竟还能维持多久便是。
“战争既然在我们稻妻的土地上打响，就一定要让它安稳的结束。
“既然是战争，就不可避免的会有流血和冲突，会有同僚的牺牲，所以才不能让更多普通人牵扯进此事。”
中间人再三强调了这点。
随后，老家伙看了一眼柊时暮，目光中带着悠长的深意。
另外几家，他并不担心出什么乱子，唯独现在的柊家，既掌握着武器贩卖的许可，又拥有庞大的势力。
甚至勾结黑白两道，将曾经另外两大家族放弃的产业也全部都吞并了。
这才是最不安定的因素。
尤其是在柊家家主之位让给这个年轻人之后，上一代家主柊天咲的影响力就已经削弱了很多。
这个年轻人能否控制住这地下世界的庞大势力，又能否调动起柊家的资源？他对此表示怀疑。
反倒神里家一向很低调，甚至有传闻在这次战争中只负责一些幕后工作，而没有召唤出任何从者。
他们似乎并不想参与这场圣杯战争。
亦或是有了前车之鉴之后，就对圣杯战争的胜负没有太大的意愿了。
现在反倒成了最擅长处理后事的家族。
他们掌握整个稻妻的公共资源，轻易就能调动庞大的人力物力，之前鸣神港和国际机场出现的破坏，基本上都是由他们的术式一手修复的。
能够在短短几个小时里就处理干净，神里家的能力还是非常强悍的。
毕竟那位传说中的大小姐坐镇，神里家维系千年的传承，从未中断。
至于柊家和九条家，现在已经是实打实的竞争关系了。
战争的结果，便因此朝着无法预料的情况发展。
……
会议结束了。
其实也没持续多久。
各大家族的高层本来就事务繁忙，能够抽出时间聚在一起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散会了。
但所有与会者都心事重重。
没有规则的圣杯战争，
没有组织约束。
半路参与进战争者，数量众多。
波及到的无辜百姓，更是众多。
虽说不要牵扯到普通人，可现在牵扯到的普通人就已经足够多了。
中间人与其说是一种提醒，倒不如说是一种通告。
毕竟，光是因为圣杯战争影响而出现的各种疯子、杀人犯，被记录在册的就有数十人之多。
逼得三大家族不得不分出人手，将这种不会影响到圣杯战争主体但同样很麻烦的小喽啰先消灭掉，才逐渐开启了正统圣杯战争的召唤流程。
只不过三大家族的势力其可谓是只手遮天，经济、媒体、贸易、公共安全，涉及了每行每业，这才能将秘密困在茧房里，从来都不会外泄。
……
“小柊啊。”
准备离开之前，鸣见叫住了柊时暮。
这位穿着黑色风衣的年轻人，便回过头来，微微点了点头：“您说。”
“如果有时间的话，咱们吹吹风吧。”九条鸣见在几个保镖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向老屋的小院走去。
“好。”
柊时暮对长辈向来尊敬，表现出了一副谦卑的后生姿态。
便搀扶着九条家的老爷子，一起听着海浪拍打着悬崖的声音。
小院老屋本身就建立在悬崖峭壁上，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一望无际的大海，以及那同样繁荣兴盛的鸣神港。
每天几千万吨货物伴随着百万吨级的大船从这里进出，送来经济上的繁荣以及旅游行业的旺盛。
这是三大家族努力了几千年的结果。
是共同的繁荣果实。
此刻风掠过了悬崖上的栏杆，
带起无数樱花花瓣。
“参与圣杯战争者，通常都有一个强烈的想要实现的愿望，所以我很好奇，你的愿望又是什么呢？”
九条鸣见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
“鸣见大伯……”柊时暮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让她回来而已，有错吗？”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表情忽然变得冷酷了不少。
所以他不再是那个听劝的小男孩了，而是一位真正的铁血的掌权者。
鸣见就算能劝，也没有多少效果了。
“但迄今为止，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鸣见想尝试一下。
“如果只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就要让更多人死去，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划算的选择。”
“你的母亲，也不会开心的。”
“可是她……”
柊时暮强忍莫名愤怒的冲动。
他不喜欢有人评价自己的母亲。
毕竟，这个年纪也不是很大的孩子，一直都深爱着他的母亲啊。
但他的母亲还是在多年前离他而去了，
只留下了模糊的记忆和令他印象深刻的面孔。
那对他来说就像是天使一般。
只是想再见一面而已，
许下这样的愿望，
真的有这么难吗？
他不知道。
沉默许久，柊时暮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因为这种原因，就叫我过来和您聊天，我觉得大可不必了。我想做的事情不会有人能拦住，不管会面对什么样的敌人，我都会一一将之斩杀。”
这是他的誓言，也是他的决心。
自从听说圣杯拥有灵魂物质化的魔法奇迹之后，他就一直想做这事了。
在做事方面，
他就是这么的单一而专注。
而在老家伙眼中，这孩子多半是个偏执狂了。
“所以，我们会是敌人吗？”鸣见沙哑的笑了笑。
柊时暮揉了揉眼睛，略带无奈道：“会的，既然我们都是御主，那总有一天会兵戎相见。
“所以在此之前，我希望您和我一样，都做好杀或者被杀的准备。”
“嗯。”
老爷子点了点头。
柊时暮走上漆黑的轿车，离开了小院。
“鸣见大人，您不是很开心噢。”
武藏从灵体化现身，轻声道。
“果然还是我们的能力低微啊……”
鸣见哀叹着，喃喃着。
不可能复刻正统圣杯战争的恐怖姿态，
又将其鼓捣成了这般荒谬的姿态。
情报收集得越多，就越是头痛。
所以接下来，究竟该如何收场呢？
他们的答案只有一个。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