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那便让她在外面跪着吧
“我看她胆大妄为，也不是小孩子了！”璟言气愤地说道。
他正要走近一步，瑶光也赶紧围了上来：“算了算了师兄，放过她这一次吧，她也不是故意的。”
然而，宋晚柠却偏偏不肯接这个台阶下：“我就是故意的！”
璟言气得脸色铁青，怒极反笑：“好啊，我真是收了个好徒弟。”
话音刚落，只见宋晚柠的五官突然开始流血，鲜红的血液像蚯蚓一般在她脸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璟言真人！”司马承宇见状，急忙上前替少女擦去脸上的血迹。
“师兄，冷静啊！”李青云也忍不住劝道，“她没拍碎牌子呢，你先停一停。”
“那好啊，拿出来。”璟言冷冷地说道，他走到宋晚柠面前，伸出手来，“把我的东西拿出来。”
“我、不、给……”宋晚柠一字一顿地说道。
她现在说话都十分费力，仿佛喉咙里被塞满了棉花，软绵绵地找不到着力点。
璟言的脸色冷到了极点，他刚刚动了一下手指，瑶光便眼疾手快地拉起宋晚柠的一只胳膊往外拖：“死心眼的孩子，惹我师兄生气你就去外面跪着吧！”
璟言冷冷地看了瑶光一眼，瑶光只得装傻充愣地陪笑道：“先替你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
“那便让她在外面跪着吧，什么时候把东西还我，什么时候再起来。”璟言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大晚上的，你们还赖在我这里做什么？”
众人犹豫了一下，纷纷回头看了一眼宋晚柠，然后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院子。
唯独司马承宇留了下来，他跪在宋晚柠旁边，低声对她说道：“我陪你。”
少女在月光下泛出淡淡的水雾般的眼眸，她反手握住身边人的手：“你傻啊，白白挨罚。”
“我可不就傻。”司马承宇笑道，他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地看着宋晚柠，“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挨点罚又算什么呢？”
今夜，天元山上喧嚣异常，闭关之中的南宫墨竟也被这声响惊扰，缓步而出。他出现时，长老们早已散去，只留下庭院中两道孤独的身影。
他走近，轻声询问：“一切尚好？”宋晚柠还未及回答，司马承宇已抢先道：“有我陪着，自然安好。”
南宫墨瞥了他一眼，仿佛未见，只将一张毛毯递给宋晚柠，轻声道：“夜风微凉，小心着凉。”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朝璟言的居室走去。
璟言今夜心绪难平，见南宫墨端着茶盘轻叩门扉，他冷声道：“你若是要为那宋晚柠求情，就速速离去，我不想见你。”
南宫墨却置若罔闻，恭敬地道：“师父，请用茶。”
他取出新焙的茶叶，放入茶磨之中，细心研磨成碎粉。石磨缓缓转动，发出低沉而悦耳的声音，让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宁静。璟言气虽未消，但见南宫墨如此恭敬，也不再驱赶。
南宫墨将研好的茶粉轻轻撒入白瓷碗中，注入热水，用茶筅轻轻搅动，打成膏状。那翠绿的茶膏与光洁的白瓷、木黄的茶筅相映成趣，宛如一幅清冷调的写意画卷，散发出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
他再次注水，茶膏逐渐变得稀薄，颜色愈发透亮，宛如一块剔透的青玉。待得水质均匀，他又第三次注水。如此反复七次，终于点出一碗香茶。
那茶面上浮着细碎的茶沫，每一粒都似花粉般大小，规则而细腻。
天元山上，能如此精心点茶的人并不多见。若是心怀愤懑去品，反倒辜负了这茶中的真意。
璟言接过茶碗，闭眼轻抿一口，只觉茶香在口中爆裂开来，顺着呼吸直冲鼻腔，令人心旷神怡。
那悠然的气息似乎抚平了璟言心中的怒火，他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缥缈的无人之境。
南宫墨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璟言品完一盏茶，他的神情已不似初来时那般冷漠。
“你退下吧，我想独自静一静。”
璟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这疲惫并非来自身体，而是源于内心，尤其是在经历了这一番情绪波动之后。
“弟子明日再来为师父点茶。”南宫墨低声说道，一边将茶具一一收拾妥当。
“明日不必再来了。”璟言缓缓走向屏风后面，轻轻叹了口气，“你想怎么做，就随你吧。”
自此以后，宋晚柠虽不用再跪在庭院中，但璟言却再也没有召见过她。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陷入了冷战的僵局。
“这两个倔脾气碰到一起，谁也不愿意先低头，这可如何是好？”紫阳愁容满面地对众人抱怨道。
“师兄既然没有当场将宋晚柠逐出师门，那就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等他气消了，说不定也就没事了。”瑶光沉吟着说道。
“宋晚柠这法子也不知是否有效，我总觉得她还是太年轻气盛了些。”李青云摸着下巴说道，“师兄的心结，岂是一块牌子就能轻易解开的？”
“不过现在我们倒是可以想个拖延之计。”紫阳突然眼前一亮，“你们知道那个谢家吗？他们一直给我们天元派供应新弟子的校服。前段时间他们递了帖子来，说他们家主母被小鬼缠上了，想请个弟子去驱邪。因为要接近家中女眷，所以最好是请个方便行事的女弟子。酬劳待遇都很不错。”
“这倒是个主意。”瑶光点了点头，“我们可以派个亲传弟子去应付一下，既帮了谢家的忙，又给了宋晚柠一个暂时离开的机会。等她在外面玩两天，等师兄气消了再回来也不迟。”
“这个办法不错。”紫阳频频点头，“那就这么定了，让宋晚柠去吧！”
“风华城谢家？”宋晚柠眨了眨大眼睛，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似乎在思索着自己所知的谢家是否与对方口中的谢家为同一家。
“在这天下间，能够将请帖送到瑶光仙子手中的风华城谢家，还能有第二个吗？”南宫墨淡淡地笑道。
“可是我并不会驱鬼啊。”宋晚柠有些担忧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