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以牙还牙
大老夫人本来是想着，要给刚入门的霓裳一个下马威的。
没想到沈漼氏把她护的这么紧，愣是半点委屈都不让她受。
不让她受也就罢了，怎么还帮着个外人来磋磨自家子孙呢。
眼看着沈如琢还行着礼没起来，大老夫人心里急啊。
偏生沈漼氏拉着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就是不让她起身去扶。
而有沈漼氏在，沈千云夫妇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家儿子被霓裳晾着。
这叫什么事儿啊。
“你瞧，这荷包绣的，多精细啊。”沈漼氏还在洋洋得意的炫耀着新媳妇儿给的荷包。
她自顾自的炫耀，浑然不管大老夫人已经快要翻上天的白眼。
霓裳看的差点憋不住笑，就连旁边的柳絮也是嘴角疯狂抽搐。
等妯娌两个拉扯了许久，霓裳这才恍然大悟似的呀了一声，然后端起茶杯。
“瞧我，昨天真是累糊涂了，脑子到现在都还不清楚呢，竟然让侄儿给我行了这么久的礼。”
说完就抿了口茶，然后从柳絮手里接过一个沉甸甸的红封，又从自己身上掏出一张符纸。
那红封并不是沈漼氏方才给的，而是她早早就备下了的。
“我也没什么能给的，这是一点心意，侄儿莫要嫌弃就好啊。”她笑盈盈的看着沈如琢。
沈如琢差点咬碎后槽牙，尴尬的接过她递的东西，道谢都道的极其僵硬。
谁知道霓裳见他随便将符纸往身上一塞，顿时便皱起眉头。
“那红封你收不收都无所谓，只是这符纸，你一定要好好收着，它能救你的命呢。”
她盯着沈如琢的印堂，很是笃定的说。
“什么？”沈如琢愣了一瞬：“不过就是个普通的符纸，堂婶不必说的这么神秘吧。”
他咬牙切齿的道。
“我是长辈，岂能害你。总之你一定要听我的，可不能将这符纸弄丢了啊。”霓裳端坐在椅子上，一副爱侄心切的模样。
可她如今这副身子，分明比沈如琢还要小上两岁，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诡异。
沈如琢看了眼沈漼氏，见她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只能咬牙将那符好生叠好放着。
接下来便轮到沈仙儿，端茶的时候，沈仙儿就已经做好被为难的准备了。
没办法，谁让她家长辈先为难别人呢。
霓裳像刚才一样接过她的茶杯，却又没有像刚才一样慢慢的吹。
喝茶，给见面礼，一气呵成，颇有沈漼氏给她拿红包的那架势。
她如此爽快，弄的沈仙儿都懵了。
不是，她都做好被刁难的准备了，这红包咋就拿的这么顺利呢。
“这个符可以驱退邪祟，若是相信我，可以好生收着。”霓裳笑笑的同沈仙儿说。
“这个符，是堂婶你画的吗？”沈仙儿接过符咒，一脸惊奇的问。
这符上的咒文繁复，是她不曾见过的。
往年去道观祈福，她也不是没见过符，但那些符看起来就很简单。
上面的符文虽然也看不懂，但总有两个能看懂的字。
例如发财，高中等字眼，大家也多是冲着这种字眼才求符的。
但霓裳给的这个，每一笔她都能看清楚，可连在一起，就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了。
光是看一眼就觉得眼晕。
她深以为，这种符不管有没有用，单单是能把它画出来，那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好，这个符我喜欢，我一定好好收着。”她捧着符，欢喜的道。
沈仙儿笑的这么不值钱，直让沈大老夫人狠狠翻了几个白眼。
“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喜欢拿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来唬人也不稀奇。”她叹了口气，有意无意的看了眼自家儿媳妇。
年前，沈李氏才去求了个平安符回来，特意送给她以表孝心。
谁知道她带着平安符，当天就摔了一跤。
也就是她身子骨硬，这一摔只是崴了脚而已，没有什么大问题。
平安符不能保平安，反而累的她崴脚，她当即就命人将那平安符给烧了。
沈李氏也因此被她罚着天天给自己守夜，愣是守到她痊愈。
此刻见到她的眼神，沈李氏下意识就低下了头。
她知道，大老夫人这句话不光是指的霓裳，也是在暗指她。
这么多年来，她也没少被嫌弃是小门小户出生的。
尽管一儿一女都长大成人，她也依旧入不得婆婆的法眼。
沈漼氏看着这对婆媳的互动，默默摇了摇头。
“都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入了沈家都是一家人，谈什么小门小户。”她抿了抿唇，忍不住道。
“若比家族，谁能比得过我漼家，但我还不是嫁入沈家同你们在一个屋檐下。”
大老夫人：
“婆母说的是。”霓裳笑着应道。
随即又看向大老夫人：“我这符也只准备了三份，一份是给婆母的孝心，另两份则是给小辈的关爱。至于是不是小门小户才有的伎俩，我也没给大伯母准备，大伯母不必如此操心。”
她的话不紧不慢，不咸不淡，偏偏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沈李氏倒吸了一口气，她入门多年，都不敢跟婆婆这样说话呢。
沈千云不悦的看了霓裳一眼：“既然是给长辈的孝心，那不该给所有的长辈都准备一份吗？”
霓裳被他死死盯着，一点都不慌，反而耸了耸肩。
“这符也不是那么好得的，要送自然只送亲近的人。我不曾见怪大伯母未给我备见面礼，想必大伯母也不会怪我不表孝心的，毕竟她甚是看不起这符呢。”
沈漼氏也笑了笑：“说的是了，我家霓裳这礼不送还好，若是送了，恐怕会惹得大嫂不快呢。”
说完婆媳俩对视了一眼，眼底皆是笑意。
沈千云：
沈漼氏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沈李氏则是一脸艳羡的看着这对婆媳，但更多的羡慕，却是给霓裳的。
她刚进门就得婆婆如此护着，多好啊。
遥想当年自己进门，那新媳妇儿该受的罪，她愣是一点都没逃掉。
就连一家人用饭，她都不能一同坐下，要服侍婆婆吃完才能上桌呢。
每次吃的都是些残羹冷饭，吃的她好几次都生了病，也没有一个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