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讲不讲理了
霓裳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别说是被打的叶锦绣了,就是坐在主位的叶正卓都没反应过来。
她睨了跌倒在地上的叶锦绣一眼,又抬了下手,旁边的侍女便很有眼色的凑了过来。
“本小姐进来这么久了,茶都没准备好?”霓裳挑了下眉毛,抬眼看向侍女问。
侍女愣了,侍女语塞。
苍天有眼,这位大小姐从进来到现在也不过就五六句话的功夫,什么叫进来这么久了!还讲不讲理了!
霓裳却并不打算放过她,见她一时愣住语气便更加不耐了。
“还不快去,还是说你也想挨揍。”说罢她就挥了挥手,做出要打她的架势。
叶家大小姐素来跋扈,侍女一点都不怀疑她这一巴掌会不会落下来。
于是赶忙行了礼:“小姐息怒,奴婢这就去。”逃也似的跑了。
叶正卓见她这样刁蛮,只能叹口气:“也不小了,怎么这性子还如此收不住。”
“我要是收了,父亲是不是就要任由叶锦绣占了我嫡女的位置?”霓裳不慌不忙的答了句。
“锦绣胡闹,你当姐姐的也要计较吗?”叶正卓拧着眉头,似乎很不满。
霓裳摆了摆手:“父亲误会了,我这是在教她。若是往后出嫁她还这样胡闹,岂不是要丢我们叶家的脸?”
叶正卓:
身为嫡女,霓裳的确有教妹妹的资格。
“父亲唤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霓裳不等他回话,又问。
叶正卓瞧她这一派混世魔王的样子,只得叹了口气,摆摆手让身边的管事递上一封烫金文书。
“聘礼单?”打开文书,上面明晃晃的三个金色大字险些亮瞎霓裳双眼。
叶正卓又呷了口茶,这才嗯了一声。
“沈家来人求娶,这便是你得聘礼单子,二月初八就是你出嫁的日子。”
二月初八出嫁,而今天,已经是初五了。
也就是说,算上今天她只有三天的时间备嫁。
霓裳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盯着聘礼单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聘礼给的实在是不算少,不过,再多的聘礼也不是突然定下婚期的理由。
哼,怪不得突然让她去整理亡母嫁妆呢,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啊。
随手把聘礼单往旁边一丢,霓裳神情淡漠:“我不嫁。”
“你说什么?”叶正卓像是没料到她会拒婚。
“我说,我不嫁。”霓裳抬起眼眸,看向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叶正卓怒了:“婚姻之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由得你说不嫁就不嫁。”
霓裳回视着他,丝毫不见惧色。“那又如何,我说不嫁就是不嫁。父亲若要逼我出嫁,那就将我捆了送去沈家。不过,我可不保证我会在沈家做出什么事来。”
这叶正卓,多年来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教养儿女,此时却端出父亲的威严逼她嫁人,简直可笑至极。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父亲可记得,祖母临走前让你将兰氏赶出门去。”霓裳抿了抿唇,看着叶正卓十分诚恳的发问。
她继承了原身全部的记忆,自然记得祖母临走前留下的话。
老人家一开始是要将兰伊扫地出门的,见叶正卓坚持不肯,才逼他立下重誓永远不能将这女人扶正。
彼时的原身不知道为什么,如今才明白,定是老人一早就看出了那女人的蛇蝎心肠。
“混账。”叶正卓没想到她会拿这话堵自己,简直气疯了。
霓裳却仍旧是那副混不吝的样子:“父亲不听祖母的话就可以,我不听就是混账?”
那说话的样子哪像是个闺阁小姐,简直与那街头小混混一模一样。
叶正卓见她这样哪里还控制的住,猛然站起来就想打她。
趴在地上的叶锦绣一脸殷殷, 就等着他出手教训霓裳。
可他才刚站起来就又想到过几日她就要出嫁,脸上留伤终是不好,于是又强忍怒气重重坐下。
“这些年,你姨娘的确是将你惯坏了。滚回房间去,没我的话不许出来。”
霓裳方才同那女鬼纠缠一通早就累了,这会儿听到叶正卓让她回房正合她意,于是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留在地上的叶锦绣一脸失望,以及叶正卓愤怒的摔茶盏声。
待从前院回去,竹苑里侍女已经将房间打扫好了,此时正端了盛着女鬼的那个茶壶准备煮茶。
“放下。”霓裳一惊,赶忙喝道。
她倒是疏忽了,忘记交代侍女不能乱动茶壶。
侍女被她吓了一跳,紧紧抱着茶壶赶忙跪下。
她有口不能言,又不知哪里没做好触怒了小姐,只能静静地跪着等罚。
她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之间就开不了口了。
霓裳只是怕她将女鬼放出来,既然已经没事了,自然不会为难她。
“没事了,你先出去吧,我要睡一会儿。”将茶壶拿了过来,她便顺手放在了较高的位置。
侍女一愣,抬头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愕然。
“这个茶壶不要动,你再去寻一个壶来煮茶好了。”
说罢又盯着那侍女看了一会儿:“你叫柳絮对吧。”
柳絮点头默认,又指了指自己得嘴巴,想告诉自家小姐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哑了。
“你这两天先别说话,不要随意离开竹苑,也莫让旁人进来。”霓裳了然的道。
柳絮愣了,抬头愕然的看着她满脸疑惑。
可霓裳并不打算为她解惑,只随口说了句:“先出去吧。”
这丫头虽然暂时不能说话了,但也算听话,只犹豫了片刻便起身出门,还顺手将房门给关上。
房间里彻底没人了,霓裳这才松下紧绷的神经,回到里间半靠在床上。
这身子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从未接触过玄学术法。
幸好她似乎还带着前世的一成修为,否则她今日还真不好圆过去。
不过,她的一成修为并不足以修复受损的躯体。那么,原主被害后手上留下的伤疤又是怎么没的呢,还有那些血渍,她醒来就已经通通没有了
难道,这与她莫名复生有关?
这一日下来她已经是疲倦的不行,想不通的事只好先行搁置,但还要调息一下试图走上前世的路。
以前有师父和师兄师姐们在,有天材地宝堆砌,再加上她天资聪慧,于修行一路上她从来就没吃过苦,如今却是要她自己摸爬滚打了。
可开始调息她却突然发现,自己的魂魄并没有与这具身体完全融合。
在她识海中,一朵殷红的彼岸花围绕着她的魂魄慢慢的飘着。
待她伸出手去想摸一下,那彼岸花却像是有生命似的,十分灵活的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