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下雪

    之后的日子非常清闲，这个阶段是纪凌溪和柏景羽两人渐渐熟悉起来的时候，没有游戈的戏份。

    不过游戈觉得还挺好的，正值冬日，他畏寒，又不怎么想动，除了必须参加的早朝，他大部分时间就是缩在佑安府，他其实并不喜欢上早朝，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然后在殿门外吹着冷风等候。

    常常陆思远来找他的时候，他都缩在书房看话本子，一些话本子还蛮有新意的，说起来他来的世界也算话本子衍生出来的，但他很难把这些有血有肉的人当成一串串数据，好在他本身情感淡漠，又避免与人产生过多的情感纠葛。

    不过想起柏嘉然，心中倒是有些波动。

    游戈轻轻推开窗户，一股冷风立刻扑面而来，他不由紧了紧身上的鹤氅，窗外，雪花飘飘，地面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映衬着院子里的冬梅也鲜艳的几分。

    他回想起小时候，每逢下雪，柏嘉然总会带着他们一群小萝卜头在雪地里堆雪人，那时的柏嘉然不过十三四岁，还不是后来那个杀伐果断运筹帷幄的帝王，虽然天资聪颖，也难免贪玩。

    游戈不爱这种活动，他怕冷，柏嘉然自然也不会强迫他，又怕他一个人孤单，就会给他捏一个小小的雪人，然后放进盒子里，给游戈玩。

    等到大雪人堆好后，他就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萝卜递给游戈，让游戈给雪人装饰鼻子。

    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柏嘉然开始接触政务，学的东西越来越多，玩耍的时间越来越少，更何况也不能再肆无忌惮的玩堆雪人这种童趣活动。

    “王爷！”一声清亮的呼唤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游戈转身，只见游子轩小心翼翼地托着一个小盒子，里面摆放着一个栩栩如生的雪人，屋内开着暖气，虽有盒子隔着，但雪人还是无可避免地有些融化。

    游子轩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匆匆跑上来的，想起他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是爱玩的年纪。

    “你捏的？”没看出来这小孩也爱堆雪人。

    游子轩摇摇头，解释道：“是陆琴师捏的，他让我把它送给王爷您。”

    游戈怔了怔，下意识接过盒子，雪人的模样很是可爱，只可惜在这个温暖的屋子，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滩水。

    他打开盖子，摸了摸雪人的脑袋，触手冰凉，带着外面的寒气。

    “放入冰窖吧。”游戈将盒子封好，放在了一旁。

    游子轩不解的看了看游戈，但也没说什么。

    “陆思远呢？”就在游子轩准备拿着盒子离开的时候，又听到了游戈的声音。

    “陆琴师在下面呢。”

    游戈微微颔首，再次望向窗外，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陆思远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在他的身边，还有几个婢女，正忙着堆雪人。

    游戈静静地看着，陆思远并没有亲自动手，只是指挥着那几个婢女，没过多久，一个大雪人就慢慢成型。

    陆思远拿出一个胡萝卜装饰雪人的鼻子，用两块石头，权当雪人的眼睛，两根树枝，权当雪人的手臂。

    雪人堆好后，那几个婢女就离开了，只剩下陆思远立在雪人的旁边，雪花飘落下来，落在他的身上，然后渐渐消融在他的身上。

    游戈微微皱眉，想起他的身体似乎还没有好全。

    陆思远却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向游戈的位置，隔着很远的距离，但游戈却仿佛能看到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他的脸颊，那双总是含笑的丹凤眼正望着他。

    游戈有些受不住这样的眼神，垂下了眼眸，关了窗，隔绝了冷风，屋内又变得安静起来，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半响，游戈又想起陆思远的身体状况，这样寒冷的天气，即使穿着厚重的衣物，也不宜长时间在外面。

    他又拉开了窗户，而外面只剩下雪人，陆思远已经不在了。

    游戈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