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章 小宴
夕阳西落，明月初升。淮扬城东的杏花酒坊里，有九位少年少女走来，他们大多都拿着剑，而只有一名少年是拿着琴。
掌柜看到几人，连忙招呼伙计将他们带去之前预定好的雅间。这九人正是飞剑门的9位核心弟子。
众人落座后，叶天南便开始点菜。随后，碧蓉开口说道：“各位同门，大家晚上好。今天我们这次小宴呢，主要有两个目的： 首先是庆祝我们的三师弟竹夜生辰快乐，其次是庆祝我们飞剑门的招生圆满结束。”
“谢谢，可是，生辰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其实也没有必要特意庆祝的。”竹夜说道。
“哎呀三师兄，你也要学会多开心一点，多笑笑嘛。尤其是今天，你更不应该像这样面无表情的说一句‘谢谢，没必要’。”许振说道。
“额，我应该是可以叫你叫阿振的吧。阿振，可是我并没有很多值得开心的事。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能够让我喜悦一切，不过平平淡淡而已。”竹夜说道。
“三师兄此言差矣，开心或者笑一笑，从来都不需要什么大事，好事。只需在自己的生活中，偶尔可以遣怀便好，有些人生活在苦难之中，可却依然可以笑对生活。而对于我们而言，哪怕生活不如意，有着许多困难险阻在前方等着我们，而此时此刻，若是能有一些小事令自己喜悦，那便可以开心一下。就像现在，我一想到接下来就可以尝到一些美食，就觉得很开心了。”许振说道，“身在黑暗，心向光明，哪怕现在的日子平平淡淡，能够从平淡中寻找到一份偶然，那也是值得开心的事。”
“好吧。”竹夜答道。
“三师兄，”王帆说道，“哪怕生活很苦，有的时候却是能够看到希望与甜头的，不是吗？”
“好了，大家也都先喝点饮料吧。”叶天南说道。众人也开始继续闲聊，而竹夜与吟天则很少说话，只是偶尔会答话。
期间，叶天南向许振问道：“阿振啊，你平时一向最为随和，今天却为什么与子妻长大吵起来。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咱们的长辈，所以即便长辈犯错，咱们也不能直接进行指责。你这件事是另有隐情吗？”
“大师兄，今天既然是个庆祝的宴会，就不必说这些伤心的事。”碧蓉开口道，“咱们就尽量聊一聊开心的事情呗。”
江婉说道：“确实，今天这事虽然一波三折，但索性最终是有了一个好的结果。不过我倒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到了最后，先前说可能没办法前来的湘灵师姐和竹夜师兄却都双双赶到了，并且还愿意帮助我们呢？”
湘灵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今天一大早大师兄就把我和三师兄叫在了一块，吩咐了我们一些事。他让我们在今天下午，有人来找我们之后就与对方见一面，如果我们两个人都收到了同一份请求帮助的话，那我们便一同去帮忙，如果我们二人中有一个人没有收到帮助的请求，那你都不许去帮忙。
所以当时我才说，我也不确定我到底能不能帮你们。不过现在我倒是有点好奇，大师兄是怎么知道这一切，并谋划好这一切的呢？”
段吟天听后，抚了抚下巴说道：“有意思。”
“哦，连我们痴心于见到的六师兄，都感觉有意思，那还烦请大师兄替我们解答吧。”王帆说道。
“那这样说起来，其实也很简单。因为你们的大师兄我，能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所以你们之间发生的这些事，我自然也能知道一些。”叶天南说道，“我知道碧蓉师妹在文试中特意放了东方云一马；我还知道，今天早上江婉的名单中并没有东方云，所以我就猜测，碧蓉师妹可能会去为东方云说情。
武试当天因为我有一些任务，所以并没有看到当天的场景，所以当时的我也不知道东方云的具体表现。所以我得先弄明白，到底是碧蓉师妹想要让东方人进入门派，还是看过他表现的人都愿意这么做。
于是我便分别找到了湘灵师妹和竹夜师弟嘱咐了他们这些。我猜测，如果东方云没有重要到一定的程度，王帆师妹肯定不会去找竹夜师弟，毕竟王帆师妹是肯定会知道，竹夜师弟不会答应。
既然王帆师妹明知道竹叶师弟不会答应，还是去找了他，那就说明东云值得。否则的话，那既然他不是那么重要的话，我就不愿意湘灵师妹来帮你们了。”
叶天南将自己的安排理由一一向众人拆解，然后问道：“不过，本师兄至今也有一事不明，那就是碧蓉师妹，你为什么会在文试的时候故意给他放水。”
“大师说你说笑了，我怎么能是给他放水呢？我这么做是有充足的理由的，同时也并没有违反规定，不是吗？”碧蓉也将自己先前说服湘灵和江婉的理由说了出来。
“这样啊，但是讲道理，前面的题目既然已经给分值，你这样再进行修改，真的好吗？哪怕你的理由天花乱坠，既然他的卷子没有到你的手上，那便不应该由你来评判。”叶天南说道。
“其实我还是支持二师姐的，”王帆说道，“毕竟，也正是因此，我们才见识到了东方云的真正实力，不是吗？”
“虽然结果是好的，可过程也很重要。难道就因为产生了一个好的结果，并不是在意中间过程的错误了吗？”叶天南说道。
“首先，我并不认为我的过程有错误之处，其次，即便我所做的不符合规定，那他也一定会导向一个好的结果。”碧蓉说道，“毕竟我确确实实看到了他的心性。”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结果。”叶天南说道，“按照你们的描述，他连续斩杀三只灵妖，除了依靠自身强大的实力之外，还有突然破境的运气，以及叶柔儿不惜死为代价的突破，还有千羽蝠刚刚晋升之时对自己能力的不熟悉，这些环节，如果一旦一个地方出现偏差，那他可能真的会死。难道那种结果也算是你所说的好的结果吗？”
碧蓉也无法反驳，而这时，湘灵却开口了：“选择。首先他陷入危险之地，甚至要以命相搏，并不是碧蓉师她成的，而是他自己的选择。在自己遇到危险之时，他完全可以使用护身符，可是他没有。这就是他的选择。所以哪怕重新来过，就算你告诉他参加试炼，甚至有丢失性命的可能，他也一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并且坚定的去活下来。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必须要进入非进门的理由，但他一定有那么一个理由。足以支持他宁愿放弃生命陷入危险也要进行这种选择。所以碧蓉师姐并没有将他向危险中推，只是给了他一个能够在危险之中进行选择的权利。无论他最终选择了什么，那么最后的结果都是他理应心甘情愿的，毕竟他知道每一种选择背后的后果。”
“很好，看来你们每个人都有很多自己独特的想法，这是件好事。以后我也希望大家遇到任何事情，都能有自己的思考。这件事嘛，不论碧蓉到底做的对不对，但至少现在产生的结果还是好的。那我现在暂时也就不去追究了。”叶天南说道，“大家也赶紧吃饭吧。”
众人继续吃着饭的同时闲聊着，段吟天并没有吃多少，他似乎一直在想着什么。恍然之间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大师兄要让自己观察东方云了。
众人吃饱喝足后，也一同离开酒坊，一同回来门派。
明月高悬，此时阴阳阁徐岚似乎是在同神像说着些什么。
“所以，在我杀了她之后，万兽山庄便会开始行动吗，可真是有意思呢。他们不会以为区区的几个妖王就能够让世界掀起变革吧。不过没关系，我正好可以在他们的掩护下进行您的计划。”
“我明白，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个强大的女人，到底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什么，先不用理会她？好的，我会尽快去确定的。现在我会先散布一些消息——沧离亭有杀人女妖，相信很快，所谓的正道人士很快就会开始行动。”
“愿神明得偿所愿，吾等众生定当尽心竭力，至死不渝。高天在上，永恒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