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曲·南疆（四）
坐在寨门前一个石头上面的李不哲用手中的碎石轻轻敲着身下平坦的石头，周围人见到这个外来者纷纷朝他点头问好。
李不哲也假装微笑一一回应，但现在他的心中只对这些人感到恶心。
见阿发久久未来的李不哲摇了摇头，刚起身又坐回了石头上，“算了，再等一会吧。”
过了大约5分钟，背着一个砍刀的阿发气喘吁吁的跑到李不哲的面前。
李不哲将手中的石子捏成粉末，随后笑着看向他，“想通了？”
“嗯，走吧，你跟叔叔他们说过了？”
“说过了，就说我陪你出去办点事情。”
二人一路上沉默不语，只有周围的虫子的鸣叫声和李不哲面罩下略微沉重的呼吸声。
“你们选圣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阿发歪着脑袋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记忆，随后皱着眉毛说道：“嘶，好像是快20年前吧，那时候阿姚母亲嫁到我们这也没多久，听我阿娘说，寨子里半夜老是妖风吹过，一些人家的鸡鸭鹅也会莫名其妙死去，大家当时都以为是阿姚父亲娶了中原女子惹了山神不高兴，就把她送给了山神。”
李不哲在心中默默记下这些信息，又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消停是消停了，但过完年又发生了前面的那些事，大家都人心惶惶的，直到族长说挑选一位圣女再送给山神，才又消停下来，从那之后每年都要挑位圣女送给山神了。对了，你脸上戴的这个黑色的是个啥？”
李不哲指着自己的面罩，呼出一口气后解释道：“你们常年在这个地方生活，自然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空气，我不一样，戴这个是为了防止吸入一些有毒的瘴气，倒是你们这，那些食人族是怎么回事？”
“哦，那些是南边河对岸跑过来的，一开始我们和周边还挺高兴的，以为有朋友可以作伴了，没成想他们居然是食人族，不过这些年也被我们和县里面的官差杀的七七八八了，你那次又收拾了那么多，我估计已经没几个食人族了。”
李不哲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对面的一众灰色皮肤的人，狐疑的看着阿发：“你确定？”
“额”
对面的食人族看到了有两个猎物送上门来，兴奋的叫唤着拿着武器冲向他们。
树林里闪过一道耀眼的闪电，被李不哲戴上墨镜的阿发看着遍地的焦尸，默默将手里的砍刀收了回去。
解决完麻烦的李不哲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踩着地上的尸体继续赶路。
将砍刀放回背后的阿发蹑手蹑脚的越过那些尸体，紧紧跟在李不哲的身旁。
来到县城内有些手足无措的阿发看着周围的行人，询问李不哲接下来该怎么办。
“分头行动，午时在左边的那家茶楼碰面。”
阿发刚想说自己从来没来过现场县城就见李不哲瞬间消失，伸在半空的手只好收了回去，硬着头皮询问周围的人知不知道衙门在哪。
走在集市里的李不哲环视周围的摊位，然后走到一位穿着跟阿发身上的衣服差不多的老者面前。
那名老者见有人过来，脸上浮现出充满皱纹的笑容，指着地上的一众草药，“小伙子，要点啥啊？”
李不哲蹲下身子，从衣服内侧掏出一块碎银放到老者的面前，“老人家，跟你打听个事。”
“哦？你说。”
之后李不哲将阿姚寨子有山神的事情讲述了一遍，不过他掩去了其中的真相和圣女最终的去向，那名老者听完后摸着胡子点了点头。
“嘶，我们和周边的寨子都没听过什么山神的传说，你说的那个寨子我倒是知道，离我们也不是很远，但从未听他们说起过，不过当年有个姑娘嫁到他们那的时候，老是听说她每天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对了小伙子，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这银子你收回去吧，小伙小伙子？人呢？”老者起身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那名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看了看地摊上的一块碎银摇了摇头，将其好生保管在自己的衣服里面。
“哎，你看不见路啊你！”一位被推开的男子骂骂咧咧的看着从自己身边路过的青年。
走在街上的李不哲无视了身后人对他的骂声，摸索着下巴思考目前已知的情报。
“20年前阿姚母亲嫁到寨子里，然后就出现了那一系列的事情，周边的寨子也从未听说过有这类事件”
正当李不哲感觉这其中好像缺少了什么必要条件的时候，忽然想起赵浅鸢在雪山上跟他说过的那句话，脑海里瞬间将这些情报串联在一起，并形成一个猜想。
“去去去，县令也是你能见的？一边去！”
被赶出来的阿发瞪了一眼身后的官差，随后气冲冲的离开。
正当他打算去茶楼集合时，就听到了李不哲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阿发！”找到阿发的李不哲抓住他的手臂直接往衙门的方向赶去。
正当阿发感到疑惑时，李不哲却告诉他自己已经大概猜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哎哎哎，你怎么又回来了，这里是衙门，滚滚滚，赶哎哟。”被踹倒的官差不可思议的看着李不哲，指着他的鼻子喊道：“好啊你，你居然敢袭击官差，你哎哎哎，别打了，这位爷我错了爷。”
李不哲看了一眼外面开始聚集的人群，赶忙拦住继续殴打官差的阿发，表示他们还有要事要办。
冷静下来的阿发瞪了一眼地上的官差，紧跟着李不哲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大人，有两个毛头小子闯了进来打伤我们一个兄弟，说今天非要见到你不可。”
坐在太师椅的上的男子皱着眉毛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属，“都跟你们说多少次了，不要把人拦在外面，要让他们进来把问题说出来，你们这个脑袋是怎么长得！”
县令的手下顿时缩了缩脑袋，连连说是，表示自己下次不会再犯了。
“唉，算了，你先下去吧，让那两人进来。”
“是，那属下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