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疯女人
饭后，王来富在镇上转了转，发现公安局门口围住满了人。
一个满头黑发的妇女躺在地上打滚，声嘶力竭地喊着：“来啊，公安同志欺负人了啊。你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凭什么抓我儿子啊？”
王来富定睛一看，果然是二流子他娘。
两位公安同志也站了出来，一个女同志不断劝说大娘赶紧起来，地上脏。
另一个男同志不耐烦地制止女同志行为：“你可最好别搭理她。这女人疯的很，昨天挠花了小芳的脸。你多搭理她两句她闹的更凶，你可别步小芳的后尘。”
女同志想到小芳脸上深深的抓痕，近距离看脸上有些地方的肉都被指甲划掉了。她不由有些害怕，这劝慰的力度也没那么大了。
二流子他娘胡搅蛮缠的劲可不是盖的。
她眼珠一转，呼天抢地：“公安同志办事得讲究证据，你们凭什么说我儿子轻薄了别的女人。那我还说那女人不知检点勾引我儿子呢，要抓也得先抓她。”
“她不知检点你不抓，却来抓我乖巧不惹事的儿子啊！”
“大娘，你搞清楚，我说了多少遍了，人家女孩子脖子上的手印跟你家儿子一模一样。你家儿子却拿不出其他证据。”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你们公安同志就是包庇李敏。”
男同志面色铁青，却也不再搭理妇人了。
人群里也议论纷纷，王来富也听了一耳朵。
原来自从二流子被带走后，二流子她娘天天来门口闹着要放人。
但是公安同志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虽然案子还没水落石出，但是二流子杀人未遂是跑不了的。现在就看事情怎么定性了，严重话得吃花生米。
二流子他娘越打听越心惊，只能慌了神地来公安局门口闹。
公安虽然没什么好脸色，但是也不愿整个局里名声被抹黑，只能好声好气地劝两句。
弄清楚来龙去脉，王来富悄悄退出人群，思考如何让李敏跌个大的。
他瞧着街对面的小男孩们有些许眼熟，似乎是什么胖爷。
他走了过去，递了四颗糖给小胖子，让小胖子将他编的故事大声在路边说上一遍，指明要让公安局被人群包围着的妇人听见。
小胖子的脸上流露出几分为难，大眼珠却滴溜溜地转着，可爱极了。
王来富又拿出一颗糖，故意板着脸：“我最多出5颗。你不干，我可就找别人了。”
“交给我放心，我可是这一片的孩子王。”小胖子拍了拍胸脯，而后一溜烟跑走了。
王来富拍了拍手，往村子的方向走。
无论成或不成，最迟明天自有分晓。
算算时日，离过年仅剩下一个半月了。
过了年，王来富可就是个正式的大人了。
“冬猎”也仅仅剩下三四天了。
往年地窖里一直闲置着，今年或许可以用来存放一下大白菜。当然，除了大白菜，或许也能够尝试一下在地窖里种木耳跟蘑菇一类东西，长出来再卖给当地的土特产收购站。
土特产收购站镇上是没有的，王来富打算过一阵子上县里看看去。
傍晚，王三花兴冲冲地推开门，看见王来富非要跟他讲一讲村里的趣事。
二流子他娘找到还未下工的大队长，直接跪下来求大队长出面救救二流子。
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扔了手里伙计将大队长围了起来。
原来，二流子他娘不知道从而听说取得当事人谅解能减轻罪行，她还说什么二流子有精神病所以一时失了智。
她已经去纠缠过李家人，被李家人赶出李家村，这才没办法求到了大队长的头上。
大队长听的头都大了，只让二流子他娘去筹钱。
二流子他娘也没了往日嚣张气焰，果断求周围众人，勉强凑够了5块钱。
“快快快，二流子他娘跟大队长刚前脚走，我们要是后脚去肯定能赶上。”王三花怂恿王来富去吃瓜。
毕竟，她娘让她回来做晚饭，要是没个好的名头指定脱层皮。
但是如果王来富感兴趣这事儿就不一样了。
于是，在王三花各种割地赔款后，王来富就跟着王三花去看戏了。
等二人赶到李家村，好戏已经登场了。
二流子他娘发丝凌乱，身上的衣服到处是尘土，声音尖细：“如花，你当初可说了只要5块钱，这事儿就能了断了，现在却出阿尔反而。你还是个人吗？”
叶如花不疾不徐，稳坐钓鱼台：“婶子，你也说了是之前。5块钱是之前的价格，现在我家敏敏可要跟陈知青结婚了。这身价可不得水涨船高嘛！对了，我家敏敏跟陈知青的婚事可就定在下个月8号了，大家到时候可要来捧场啊。”
李敏坚定地站在叶如花身边，脸颊上飞起两团红云。
二流子他娘又去质问李敏：“李敏，我家儿子虽然不成器，但是他也是个诚实的好孩子。他说那日你给了他5毛，要他跟你演戏。现在大家都在这里，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不追究了，婶子只希望你能放过我儿子。”
李敏摇摇头，眼神清澈且无辜：“婶子，这是哪里的话，我被你儿子掐的喘不过气来是事实，你们村里人大多都看见了。”
“婶子知道你受委屈了，只要你肯写一份谅解书，我让二流子给你赔不是。婶子真的没办法了，婶子求求你了。”说着二流子他娘就要下跪。
李敏往叶如花身后躲去。
二流子他娘实在没办法，哀求地看向大队长。
杨家村的大队长面上也有几分臊红。他没搭理李家一行人，而是直勾勾盯着李家大队长李成算：“成算啊，我知道这事儿是我杨家村对不住。但是，这事儿处理不好，我们王家村跟你们李家村的未婚男女的风评可都要受损。你看”
说着，杨大队长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李敏：“你们李家村教出来的姑娘竟然未婚先孕，还跑去其他村用名节构陷我王家小辈。”
李成算连忙摆手：“李敏他家可是个个例，我们李家其他姑娘都是懂事且知礼数的。杨大队长可别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话是这么说，可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大家只会把这件事情当成八卦来传播，外人谁管你们村和我们村其他姑娘的名声？这事儿还是趁早处理好。”
李成算也沉思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捏着鼻子劝李家的这些滚刀肉。
等李成算磨破嘴皮子，叶如花才松口。
“5块就5块吧。”
她爽快地让李敏签了谅解书。
二流子他娘也如释重负，连连感谢村里人还有村长。
她着急忙慌地想去镇上，背影佝偻。
有那热心肠的拉住她：“二流子他娘，明天再去镇上。这个点，公安同志早就下班了。”
“谢谢，谢谢。我知道的，我只希望明天公安局能早点开门，我的儿子能早点放回来。”
王来富看着妇人的背影心里堵的厉害，上辈子他娘是否也是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