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海佑斯精神病院（第一次受伤）
将注意事项告知闻笙之后，李文秀推着餐车壮着胆子往深处走。
脚下几乎没有一块瓷砖是完好的，四个轱辘与碎瓷砖不停摩擦，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
特殊病房与普通病房不同，不仅房门都是特制的加厚铁门，且每道门上都有一个上了锁的小窗户。
仿佛这里面住的不是病人而是野兽。
或高或低的哭嚎声在走廊内回荡，李文秀被吓得将脚步放缓。
到底是个小姑娘。
闻笙有些不忍，对她道：“把钥匙给我吧，你在旁边等着就好。”
李文秀战战兢兢地把衣兜里的钥匙递给他，“陈哥，你小心点。”
闻笙对这些病人存有同情之心。
曾经他也有几个病友，虽然情况比他更严重，但都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不过是被困在笼子里的可怜人。
钥匙插入锁孔，打开窗口，放好餐盒，再上锁。
这一系列的操作都是由闻笙完成的，李文秀则是负责把饭盒从餐车里拿出来递给他。
大多数病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言自语，个别人听到声响会凑过来给他一个微笑。
只是那笑容算不上好看，反而透着浓浓的诡异感。
每逢这时，李文秀都会退后一步，偶尔还会惊叫一声。
闻笙觉得身边的护士比病房里的病人吓人得多。
走到下一个房门前，李文秀反常地停下脚步，“等等，陈哥。”
闻笙回过头看她，“怎么了？”
直播间里的观众看到了病房号码，纷纷发表言论。
【npc居然会给出善意的提醒，我真是活久见。】
【这个病人有什么不对吗？】
【呵呵，你等下就知道了。希望你们老婆自求多福吧。】
李文秀身为一个游戏角色，是不被允许给予玩家过多的帮助的。此刻她似是有了些许的独立意识，不过还是拗不过游戏设定。
她做出了摇头的动作，嘴上却说：“我们赶紧回去吧。”
闻笙发现了她的自相矛盾，但系统还没有给出“任务完成”的提示，他不能半途而废。
短暂的思考之后，手中的钥匙插进了锁孔。
左手打开窗口的同时，右手放入餐盒。
随着李文秀的一声“小心！”响起，小窗内突然伸出一只惨白且骨瘦如柴的手，泄愤似的在闻笙的手腕上抓了一把。
尽管他迅速收回了手，但还是负伤了。
腕骨附近三道长长的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一颗颗红色的血珠冒出。
闻笙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对面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女人缓缓吐出舌头舔舐指甲上沾上的血迹。
李文秀呼地一下关上了小窗户，紧接着传来尖锐的指甲摩擦铁门的声响。
“陈哥，快上锁。”
李文秀双手用力去推那扇窗，女人凄厉的喊声通过铁门传出：“你们都要死！一个都别想活！哈哈哈哈哈……”
咔哒一声，小窗被重新锁紧。
李文秀长呼一口气，然后赶紧去看闻笙手上的伤口，“陈哥，我先给你包扎一下。她的指甲那么脏，必须得消毒才行。”
女护士随身带着纱布，三下五除二就把闻笙的手腕缠好了。
一道熟悉的机械音响起：“叮！恭喜玩家178完成支线任务，积分稍后结算。”
闻笙收回手，“好了，我们回去吧。”
在李文秀的再三要求下，闻笙跟着她一路到了换药室。
中午正是全院的午休时间，走廊和护士站空荡荡的，连个值班的人都没有。
半天的时间下来，闻笙发现这家医院并不怎么在乎病人的死活，没人值班也在情理之中。
李文秀很是内疚，如果不是闻笙，受伤的很有可能就是她了。
消毒、上药、包扎，一套流程谨小慎微地做完，最后还系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李文秀惋惜道：“你的手这么好看，可千万不要留疤啊。”
闻笙不甚在意，他检查过自己的个人信息，生命值还是100，这只是小伤而已。
他现在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你认识那个女人吗？”
李文秀把碘伏纱布放回托盘里，“不认识，只是听说过关于她的传闻。”
闻笙神色自然，左手扶着那只受伤的手腕，“可以和我说说吗？”
李文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拍了一下脑门，“哎呀，再不去食堂就没饭了。快走快走，去了再说。”
闻笙实在没想到，游戏npc还有吃货属性。
为了弄清那个女人的身份，他只好跟着李文秀到了六楼餐厅。
“赵哥，你多吃点，这次还是得靠你来带我们。”
“就是就是，赵哥真牛逼，上次无伤通关，区区精神病院当然不在话下啦。”
“就我们赵哥这运气，早晚会成为玩家里的no1。”
“除了运气，还有实力！”
被夸得天花乱坠的男人叫赵浩天，脸是长得丑了点，但幸运值高达九十。不仅次次逢凶化吉，就连商店里也经常刷出稀有道具。
由于他在上学的时候就是校霸，进入无限游戏之后更是收获了一群小弟。
赵浩天翘着腿，心安理得地吃着他们夹过来的红烧肉。
嚼了两口之后，他才觉得味道不对，“妈的，这肉是臭的！”
“别是馊了吧？”“哥，别吃了。”“艹，我这份鸡肉味道也不对。”
他们正坐在食堂中心的位置，说话的声音大得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闻笙刚走进来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内容。
“阿姨，我只要素菜，谢谢。”
打饭的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人，拿着大勺的手黑黢黢的，布满了皱纹。
听到少年这样说，她往装着米饭的餐盒里舀了一勺酸辣土豆丝和一勺凉拌豆腐。
老妇人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年轻人吃点清淡的挺好。”
这是闻笙遇到的第二个对他抱有善意的npc，他微微点头，回以礼貌的微笑。
李文秀端着餐盘往座椅那边走，“好饿啊，果然没有我想吃的菜了。”
用餐区的环境比楼下也没好到哪去，木质小圆凳上有了明显的裂痕，老旧餐桌上还沾着黏腻的油渍。
闻笙叹了口气，坐下来，继续刚才的话题：“那个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