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别看出来我是装病
我一个激灵差点从炕上摔下来,心想着完了,遇到个真的。
她可别看出来我是装病啊!
后来她说了啥我都没细听,但是到底她也没说我是装病。
就是拿了张红纸,上边写了供奉:胡三太爷胡三太奶。
她说这是保家仙,闹腾着我不让我好好上学,就是为了让我家把他们供奉起来。
请回了家,享受香火供奉,就不能闹我了。
就这么的,我们把保家仙请回了家。
后来她又给我一道符,用红纸包着,缝成一个小三角,让我挂脖子上随身带着。
说至少戴满三年,还不能沾水。
说实话我都感觉她是看不出毛病,胡诌的。
但该说不说,这保家仙立上之后我还真就能上学了。
是看老师也顺眼了,作业也正常写了,我也说不出来为啥。
后来过了一年多,几个儿女出钱,给我爷爷在城里买了房子,还把我们家的户口都迁了过去。
为了我能有个更好的读书环境,我们举家搬迁去了城里。
我的成绩一直很稳定,过去那些事就也告一段落了。
好景不长,我上初中的时候就又开始闹毛病。
但这回不是装的,我一开始的时候就是头疼,我妈说我是晚上洗完头就睡觉的关系。
之后越来越严重,疼的时候连着眼珠子都涨得慌,好像有把刀在搅我脑瓜仁子似的。
肠胃也不好,一开始是上吐下泻,后来胃里没东西都能感觉恶心,胆汁都能吐出来。
在三甲医院该做的检查都做了,就是查不出毛病来。
最奇怪的是,有时候我前脚进医院,后脚就能好。
时间一长,耽误了学习,高中都没考上。
说起来我家也算是个书香门第了,我爷,我姥爷,我亲大舅,亲大姑,都是当老师的。
结果到我这直接高开低走,中考的时候,连私立高中的分数线都没够上。
没办法了,只能去念了个技校。
毕业之后,我大姑给我在厂里安排了个流水线上的工作。
结果工作的时候也不顺利,从领导到同事,也不知道是欺负我年纪小还是怎么,什么脏活累活都给我干。
我家里人劝我,转正之后也算是个铁饭碗,不让我辞职。
我就一直忍着,但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我是怎么也忍不了了。
那时候我们厂对面是卫校,有挺多跟我一样没考上高中的都在那儿上学。
大家也都知道卫校小姑娘多,至于我们厂里基本上也都是跟我差不多的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人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时间长就混熟了,就有不少卫校的小姑娘和我们厂里的小伙子搞对象。
有个学护理的,叫黄丽丽,长得可漂亮了,说是校花。
那时候卫校的小姑娘多半儿都化妆,但黄丽丽一直都是素面朝天,头发又长又黑,皮肤还白。
虽然她高冷,走到哪儿都不爱说话,但这并不妨碍她成为了我们厂小伙子心中的女神。
有不少和她搭讪的,都想博女神一笑,要是能处个对象就更好了。
黄丽丽那时候一门心思学习,向来不愿意和我们这帮人为伍,所以不管是谁追求她,她都不同意。
偷偷告诉你们,其实那时候我也喜欢过黄丽丽。
但是人家是女神,哪能看上我这样的屌丝,所以我就只敢暗恋。
本来人家学上的好好的,但是那年我们车间空降了一个小组长。
听说是哪个领导的侄子,那时候才二十出头。
小伙子长得很精神,也会打扮,在那个非主流横行的年代,他也算是一股清流了。
有不少卫校的小姑娘喜欢他,他是来者不拒,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私底下讨论的最多的,就是对面儿学校有哪个小姑娘半夜喝的烂醉,跑到我们职工宿舍楼下哭。
不用多说,都是咱们小组长欠的风流债。
当然他也不是跟谁都玩弄感情,后来谈了一个跟黄丽丽一个班的,染着黄头发的女生。
叫什么我忘了,但是小组长挺喜欢她,和她谈了有小半年。
那姑娘认识不少社会上的“兄弟”,经常放了学之后就跟他们围在校门口抽烟。
要是有谁路过,多瞅了她两眼,那就等着挨骂吧。
但这姑娘对咱们小组长算是情根深重,两人恋爱之后也不和社会上的人混了,头发也染黑了,妆也不化了,整天围着对象转。
要是有别的女生多瞅了她对象两眼,她就斜着眼睛瞪人家,吓得大家都不敢跟小组长说话。
我们那个年代不上学的人结婚都早,虽然没到法定年纪,但是酒席照办。
大家都说咱们这风流的组长算是收了心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俩就得结婚。
但是有一天晚上,有同事路过组长的宿舍门口,听见里边有女的哭。
本来是寻思组长胆儿够大的,敢把对象领到宿舍来。
就猫在门口儿,想听听里头的动静。
结果没听到这俩人办好事儿,反倒是听见了那姑娘哭着指控小组长的渣男行径。
说什么都给他了,他却要提分手。
也不知道小组长是咋说的,反正半夜的时候那姑娘就走了。
第二天有胆儿大的去问组长,他当时叼着烟,一脸满不在乎的说。
“对象嘛,处着玩就得了,还真指望他一个小太妹能进我家门儿啊?”
厂里同事议论了两天这事,觉得不新鲜了,也就不提了。
后来才知道,是组长有一次撞上黄丽丽放学,当时就跟被勾了魂儿似的,看上黄丽丽了,才要跟对象分手。
这事儿瞒不住,传来传去就传到了他前女友耳朵里。
当时小姑娘就不乐意了,直接带着自己在社会上认识的人,放学以后把黄丽丽围在了胡同里。
把她骂了一顿,说黄丽丽是个狐狸精,妈是个给人当小聘的,自己就也学着勾搭别人对象。
黄丽丽这人很倔,不肯低头。
几番争执之下,就动起手来了。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我们厂里,当时我们刚下白班,一群人乌洋洋的往宿舍走。
有个嘴快的同事就急三火四的跑过来,喊我们组长。
“出事儿了!你之前那个对象把黄丽丽给打了,还要扒人衣服呢!”